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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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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关心被深渊封印吞没的少女去了哪里。直到终于有一天，有一个被献祭成功的少女居然活着重归人间，带着满身的深渊气息和诡异力量，朝那些因为深渊封印消失而欢庆鼓舞的人们举起了复仇的屠刀。
那一座城池的血迹成为了历史对少女的描述中激烈而控诉的一笔，人类的历史书上这样介绍少女，这位大陆上的第一位女妖，“双面鬼”福纳西斯：“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和人类不同的怪物，两个头、四只眼、两个鼻子、两张狰狞血腥的大嘴……她的力量得到了恶魔的赠予，她的使命是把灾祸带回人间……”
然而，尽管人类官方的记载中对女妖充满排斥和忌惮，她们的力量还是得到了疯狂的野心家们的觊觎。
在大陆上某个小国里，那一代的国王联合几位宫廷法师一起，研究出了类似但更残忍的方法，就此制造出了第一代蛇之女妖美杜莎。
美杜莎在人类时期曾是国王最宠爱的公主，即将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可是在想出那个疯狂的计划之后，国王认为相同的血缘有利于他对女妖的掌控，于是把他所有未曾嫁人的女儿都抓了起来当做试验品。此外，为了进一步保证他对女妖们的控制力，他还命令法师们在献祭前用经过法术处理的蛇的心脏替换了公主们的心脏，把它们制成女妖的软肋。
强大的蛇之女妖就此诞生，十几位公主里，活下来的只有美杜莎一个。从此，她不再是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必须不停战斗却永远为人们所厌恶的怪物。
传说，在失去理智之前，美杜莎曾亲手挖出自己的眼睛掷向自己的父亲表示憎恨，她甚至立下诅咒，诅咒王室血脉断绝。
无人在意。传说，美杜莎后来被她的父亲亲手捏碎了人类时期的心脏，用死亡作为对她敢于反抗的惩罚。
强大的蛇之女妖，为国家带来了无数场胜利，也让一代代国王尝到了甜头。从此，王室再也没有活到十六岁的公主。
直到两百年后，一件滑稽的事情发生了：某位早已偷偷尝过禁果的公主，却同样成了被深渊选中的女妖。
她活下来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和历代女妖一样，新生的女妖无法忍受这一切，却又不得不被控制着走向战场。她的心中充满了憎恨，她憎恨永远充满血腥的战场，憎恨会偷偷朝她丢石头唾骂她的孩童，憎恨把她推向深渊的父母……同样憎恨变成怪物的她自己。
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一度想要将它杀死，不让它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去？为什么你一定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这样解脱吧，解脱吧，解脱不好吗？”女妖无数次对着自己的肚子呓语，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王室的人来看过，也只当她是精神失常，并不重视。
于是，谁也没能预想到，美杜莎的诅咒在这一年应验了：一只真正的怪物撕开了她母亲的肚子，从里面爬出。
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在那之后，大雾笼罩了整座王城，三月不散，有敢进去的人也都全部失踪。
三个月后，雾气散去，王城内死寂一片，没有一个活人——
除了始作俑者，大陆上最后一位蛇之女妖，一个走起路来沙沙作响，刚出生三个月就形如人类少女的怪物。
《塔末》的游戏背景里，蛇女常常徘徊在山林沼泽之中，一露面就会带来死亡。她是传说级别的人物，玩家们只有通过她的人物卡才能对她了解一二。
在苏烬原本的猜想中，这个人物的精神深处大概和她一样，缺乏对情绪的感知，冷漠而荒芜。
却没想到，恰恰相反，蛇女的情感充沛到近乎神经质的地步——苏烬刚把她召唤出来，用“附灵”让她从机械的躯壳变成活生生的存在时，她就对苏烬充满了狂热的情绪，一边极度依恋着本体，一边又执着地想要让她死亡，不，“解脱”。
如果不是蛇女躯壳里是苏烬自己的意识，最后勉强抑制住了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翻车，成为死亡原因最离谱的玩家。
“……”苏烬对此只有六个点想说。
也因此，今天再次把蛇女召唤出来时，苏烬就半强制地和蛇女定下了两条约定：一是必须克制杀人（让别人解脱）的欲/望；二是当她以蛇女的身份在外面行走时，必须远离苏烬，不能和本体见面。
否则，她宁愿永远冷藏这张卡牌，也不会让蛇女有再次出现的机会。
苏烬很清楚不同的马甲对自己的吸引力。那些因为不同人设而产生的不同的情绪，就像是陈酿之于酒鬼，美食之于老饕，是她抗拒不了的存在。
就这样，她和蛇女躯壳里深受人设影响的自己的意识顺利（？）达成了约定。
“有机会就让你出来。”此刻，面无表情地安抚一句，苏烬干脆利落地把【蛇之女妖】收回了卡牌槽里。
——世界从此清静。
从个人空间出来以后，时间已经来到黄昏。
“笃笃笃”，房间外，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苏烬诧异地拉开门，看见莫小白、霍然和成美三人竟然都在门口。
“芃紫前辈说今天晚上带我们去地下市场逛逛，拍卖会前夕，那里会很热闹。我们三个都准备过去，你呢？”敲门的莫小白眉眼微弯，主动解释。
在他身后，一脸冷漠的成美无意间和苏烬对上目光，顿了顿，又不感兴趣地别开了头。
“地下市场……”苏烬想起来了，绿叶精灵和雨蛙就是在那里的某处地下室中抢的卡牌碎片。
她笑起来，轻快地说：“我也去！”
——正好，和他们商量一下提前进入地图的事情。
作为初心公会第五队的队员之一，芃紫跟队里的四名新人算是很熟悉了，他们做基础练习或者模拟实战的时候，戚如烟抽不出空，很多次都是她在指点讲解。
“地下拍卖会情况复杂，水很深。到时候除了眠三十三的本土势力外，还会有很多外来者参与，再加上是匿名拍卖，谁也不认识谁，少了一重忌惮，每年都有很多玩家在拍卖会后重伤。”
大街上，芃紫一边领着苏烬等人前往地下市场，一边和他们解释，目光主要看向莫小白和成美，昨天这两人才先后来问过能否去拍卖会的问题。
“所以戚姐的意思是，让你们在地下市场凑凑热闹就够了。地下拍卖会上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万一买家们红眼了，连她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以后等你们等级升上去了，又或者遇上红月拍卖会开启，倒是可以参与一下。”
闻言，成美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下头冷淡地应了一声。莫小白倒是认真点头，一副乖孩子模样：“知道了，芃紫前辈。不过红月拍卖会和地下拍卖会有什么不同吗？”
“红月拍卖会是由白鸽和黄金商会共同举办的。哦，黄金商会和白鸽一样，都是四级公会。没有玩家敢在它们的地盘上捣乱。”芃紫的笑容里隐藏了一种情不自禁的向往和仰望，苏烬觉得这种神情有些熟悉：之前“百事通”谈起乘风破浪公会时，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突然对这个公会升起了一点好奇：芃紫向往站在顶端的四级公会可以理解，“百事通”又是为什么在五大公会里独独青睐乘风破浪呢？
“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打断了苏烬的思索。
几人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具胸口处被残忍撕开露出内脏、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鲜血的尸体突兀地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上。
“！！！”
四个新人里，三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震惊、不解、不忍，只有霍然看着尸体，脸上还是一副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似的神情。
与此同时，其他路人的反应却相当麻木冷漠，只惊讶了一下就继续转头干自己的事情。
甚至还有正好就在附近的玩家嫌弃地嘀咕一声：“什么啊，血都溅我衣服上了，真是晦气。”
芃紫司空见惯地移开目光，对第一次见这幅场景的四人说：“应该是在地图里死亡，又恰好生命值归零了。这种玩家经常会有，生命值归零之后，他们的尸体会随机出现在玩家城的公共区域里。我们走吧，待会儿巡逻队过来会处理的。”
“芃紫前辈，‘处理’是什么意思？巡逻队会给他们下葬吗？”苏烬问。
芃紫沉默了一下，道：“这要看他们还有没有亲友。一般来说，巡逻队会把尸体留三天，三天内没有人去认领，就会直接烧掉，洒在东边那座山上。”
这之后，一直到看见地下市场入口处闪烁的灯光，都没有人再说话。
说是地下市场，其实位置还是在地上，只是因为附近就是地下拍卖会的地址才得名。它和地下拍卖会的举办方也没什么关系，完全是玩家们受到拍卖会流量吸引，自发聚集摆摊才逐渐形成的市场。
“超强技能卡！出技能卡！各种技能卡都有，便宜的只要9币，贵的也最多20！”
“出装备卡了！R级的骑士盾，聚怪抗伤一流，错过就不再有！”
地下市场人流如织，无数摊位挨挨挤挤，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里，会来摆摊的基本都是不到一转的底层玩家，他们平时可没有什么晚上出摊的机会——无他，灯太贵了，蜡烛也舍不得点，也就这几天能蹭蹭地下拍卖会附近维持警戒的灯光做生意——声音也嚷得额外热情。
但广告词再诱人，苏烬等人也只是看个新奇。且不说他们买不买得起，光是和公会卡牌库里的价格一对比，就足够做出判断了：公会里的N卡真的是补贴价，常见的R卡价格也比这里更低。
要不是公会卡牌库限制他们必须使用贡献点购买，看着那些生意不断的摊位，莫小白都忍不住要盘算起倒买倒卖赚差价的“副业”来。
几人走走停停，芃紫也由着他们，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灯光越黯淡。
“几位大佬！要来看看我们惊险刺激的抽奖游戏吗？运气好的话只要5币就能抽到一张R卡！”靠里的某个摊位前，顶着昏暗的光，摊主热情挥手。
几人都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5币的R卡？
只见他的摊位上和其他摊位一样，都一排排摆着硬纸做成的卡牌模型，前三张是R卡，两张装备一张技能，后面都是常见的N卡，装备和技能五五分，下面还写着价格，比其他摊位的要稍微贵上一些。
而不同之处在于，摊位的左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木箱前贴着“抽奖/5币一次”几个大字，摊位上也不止有卡牌，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玩意儿，比如一袋面包、一支笔、几颗不知名的果实，甚至还有各色奇形怪状的花草等。
显然，所谓“5币的R卡”，意思是要在这些东西里几十抽一，全凭运气，否则就按标价购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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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