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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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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要这么说。”
牧礼冷冷一嗤，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苏芝千年前就已经死了，让所有人都确认她已经完成与混沌同归于尽的使命，才能好好地、安全地保下她那点残魂，不叫道门和妖魔界的知情人发现。”
“为此，不惜设计让人‘碰巧’瞧见他亲手杀妻，不惜演出一副背弃恩师发妻、求道疯魔的模样，不惜背负杀妻证道的罪名，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真的将苏芝魂体俱灭！”
“千年封印，换取千年光阴，安全地滋养苏芝残魂，好谋算。”
“我说的对吗？”
“苏荻。”
……
大兄弟一直背着这么个冤枉罪名，死活不为自己辩解只言片语的，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牧礼怎么知道的？
我愕然地看看牧礼，又看看大兄弟。
他的目光平静得很，古井无波地看着牧礼，好似刚才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牧礼看不得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睛一眯，脸上彻底没有了笑模样，神色阴沉：“你救下苏芝，却罔顾天下，更牺牲了苏芝的孩子——你确定，这是她的意愿？”
8.
大兄弟冷冷地直视牧礼：“我未拜入山门前，天下皆不容我，唯有阿芝真心以待，天下如何，与我何干？”
“我只有阿芝。”
“他们想用阿芝换这天下，可有过问我？”
9.
话音落地，现场陡然一静，气氛再次陷入僵滞。
我已经被这诸多信息量塞得脑袋满满当当，思绪乱七八糟，一时想不出来该作何反应。
“师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还是边上的君道长先开了口，问出来我正困惑的疑点。
我简直想给他点个赞，顺势看向了牧礼，期待着他的回答。
居然能知道这么多内幕，就跟亲身经历了似的，甚至刚刚似乎还叫出了大兄弟的名字——听起音像是苏di，就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笛子的笛，还是敌人的敌——咳，扯远了，总之就是各种不寻常。
而且看样子，君道长还并不知情。
那这里边绝对有问题！
大问题！
要是没有，我丐小帮直播被奶妈单杀！
10.
牧礼略微低着头，轻轻摩挲着腕子上的朱砂色水滴胎记，状似不经心地提起：“师兄，你还记得我这胎记……怎么来的吗？”
这题我会！
他不久前还说过，凤凰血，长明灯，养魂嘛。
——等等，养魂？
他刚刚说，大兄弟用天材地宝将“苏芝”残魂滋养在出云观密室里，后来被他师父引渡到早夭的婴孩体内，托生成了我。
他也说过，自己没出生时胎象紊乱，母亲几次险些流产，是他师父供奉了长明灯和凤凰血，才让他健康出世的。
这两件事放一起，看样子毫不相关，但情况却微妙地有些相似。
都是以珍宝养魂，都是一开始体弱/早夭的婴胎，都有他师父参与其中……
再联想到牧礼知道大兄弟这么多内情，
还有我手里另一枚凤凰血的来历……
卧槽！
我之前隐隐约约生出的预感，不会是真的吧？！
11.
君道长虽然不知道我们之前的经历，但反应极快，一下便点出：“凤凰血里一直养着魂？”
牧礼没有明着回应，只是抬手虚虚掩住腕子上的胎记：“苏芝不忍孩子枉死，将那孩子的魂魄聚纳于本该用在自己身上的凤凰血中。咱们出云观这一脉的祖师，曾在她父亲座下受教，情谊深厚，便代代接养着那孩子的魂魄，养全后才作法托生了去。”
君道长默了默：“师父没同我说过。”
牧礼低下头：“事关古妖，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也是成年后，才听他说的。”
……
当时他刚高考完，心情状态基本就跟那只表情包里撒腿狂奔的鸡一样——“还有谁能管我”“还！有！谁！哈哈哈哈”
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哪里嗨上通宵呢，就被师父一个电话叫回道观小黑屋里，一股脑地将这么多绝密内情告诉他，直接让他五雷齐轰似的呆傻当场，几天都没缓过来。
别人高考完是改变命运，
他高考完，直接将祖籍辈分身世全都特么的改个彻底！
这谁能接受啊！
12.
当然，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还挺感慨的。
你说“这位”杀妻证道的罪名背了这么久，被镇压被封印，大千年的时光不见天日，几乎整个道门都鄙弃他遗忘他的时候，却仍有出云观的掌门代代相传，默默记着他的名姓，默默地守着当年的真相，默默地替他供养着儿子老婆的残魂——
做到这份上，那可真真是够意思了。
但你要从局内人的角度看……
谁特么的想要个这样的爹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被祭天了，嫌命长吗！
爱谁谁，
反正他死都不会认的。
牧家日子富足，亲友融洽，他作为牧礼，无忧无虑、爹宠娘疼的，还能不被宠坏、长成个根正苗红三好青年，容易嘛他？
现在忽然要多出一个没道德、没原则、眼里只有媳妇、三观歪到外太空的爹，这谁能乐意啊！
13.
牧礼脸一扭，绕了老大一个弯，最终还是回归正题，劝道：“所以先别急着跟他打，谁整出的烂摊子谁收拾，那什么混沌饺子的，还得咱这位太尊师叔祖去解决。”
君道长看看他，又看看大兄弟，沉吟半晌，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开：“既然他并未杀妻，罪名不实，如何处置，还要留待道门仲裁会决定。”
牧礼摸摸鼻子，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逗比样子：“反正大敌当前，你俩别内讧就行，别一会外患还没解决，内部战力先损耗完了，到时我可上哪哭去。”
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对大兄弟咧咧嘴：“对不住啊，师、叔、祖，情况特殊，不小心揭你老底了。你看，我这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心气不平的，语气就有点冲了，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
这火药味，哪里是道歉啊，说是挑衅还差不多。
大兄弟只是淡淡看他，神色古井无波，回应都不给一个。
我悄悄戳了戳牧礼：“所以你其实是双胞胎中的弟弟？”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什么双胞胎？”
“我师父说的是，苏芝只有一个孩子。”
……
什么？！
我瞪大了眼——那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