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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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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反正我是觉得挺难受。
不是局内人，永远无法切实体会到那种悲哀，我也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一句：“这……也不能全怪你，情有可原。”
你只是在孩子和大人之间，选择了你媳妇。
虽然最后两边都没保住。
事先也没有跟孩子妈商量过，沟通不到位，就导致了后来“苏芝”偷偷将俩孩子救回来，最后变成这么诡异的婴尸鬼娃。
不过估计就算商量过也没用，“苏芝”之前既然选择牺牲自己封印妖魔，肯定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必然不会同意大兄弟这样做。
……总之整件事乱七八糟复杂得很，也说不好究竟是谁的错。
细想起来，又似乎谁都没有错，只是各自的立场和选择不同：
掌门选择苍生，“苏芝”选择牺牲，大兄弟选择媳妇，都完全可以理解，也没办法去怪罪谁，只是可怜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整件事就是个悲剧。
……
我叹了叹，大兄弟垂着眼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僵寂。
牧礼小心翼翼地蹭近了一点：“你们……谈完啦？”
我看看大兄弟，又看看他：“应该……完了吧。”
于是牧礼松口气，耳朵也不捂了，墙角也不蹲了，屁颠屁颠地小碎步跑过来：“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我师兄了？”
……
我一拍脑袋——对哦！
都忘记还有君道长这一茬了！
我小小地愧疚了一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大兄弟，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查到些什么，总不会一开始就被抓进阵里，那也太菜了。
125．
大兄弟没有回应，而是皱了皱眉，抬起眼看向牧礼，目光一凛：“你为何身带邪气？”
牧礼稍稍一愣，伸手往背后摸了一把，那支染血的大笛子眨眼间又出现在他手里：“邪气？是不是这个散出来的？刚才来了个炮姐，留下这玩意说要交给鼠妹，我觉着不大吉利，就先替她收了。”
“……”
大兄弟沉默地牧礼对视了足有半分钟，目光冷冽，颇有几分严厉审视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从大兄弟醒来之后，两人间的气氛就有些古怪，难道是他俩忽然消失、卷进阵法里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牧礼的胆子也壮了，竟然就这么不避不退地跟他对视着，脸上虽然还是平时那副无辜中带点跳脱的神情，但却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眼里还隐隐有些“你能拿我怎样”“我就不服软”的固执。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最后竟然是大兄弟先错开眼。
他妥协一般地稍稍偏头，将视线从牧礼脸上移开来，伸手接过牧礼手中的大笛子。
牧礼耸耸肩，没甚所谓地同样偏转了目光，嘴角勾起间，竟带出几分嘲讽。
——这俩人是什么情况？
我都看懵了，牧礼之前不还一口一个“太尊师叔祖”的，叫得恭恭敬敬，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了态度？
就那种，特别微妙的转变，虽然相处起来没什么明显的大变化，但是从细节和气氛里，都让人感觉有哪里出了问题，已经不像往常那种状态了。
126．
大兄弟摩挲两下光滑的笛身，沉吟片刻：“煞星已将名叫洲弧的邪灵除去了。”
……洲弧？！
我瞪大眼：“这大笛子——是我的花哥的？！”
大兄弟微微颔首，手掌顺着笛身轻轻拂过，冰蓝色光雾一闪，那些诡异的血渍便在瞬间尽数消失，恢复如新的雪凤冰王笛通体莹白透润，泛出玉石光泽。
他将笛子递给我：“煞星此举，当是想物归原主。”
我愣愣地下意识接了，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花哥，没了？
虽然它已经成为邪灵，也做过坏事，合该是要付出代价，可是现在或许只有它才知道清微的下落，如果它被除去了，又该怎么找到清微呢？
“阿芝？”
冰溪雪涧一般的声音响在耳畔，我闻声偏过头去，就见大兄弟稍带疑惑地看着我：“可有不妥？”
我摇摇头，抚摸着光滑沁凉的笛身，犹豫了好半晌，才将清微的事情同他说了，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识就省去了我曾经对清微有好感的部分。
大兄弟听完，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就被牧礼抢先岔了一嘴：“这不难，只要有他的生辰八字，再找件他生前的物品什么的，配合道门的招魂喊灵术法，只要没进轮回，一般都能找到。”
我看了看大兄弟，他被抢了话头，也不见生气，冷冷淡淡地瞥了一眼牧礼，没说话。
……咋回事啊？
怎么感觉牧礼有点针锋相对、要跟大兄弟一争高下的意思。
像只初生的小狗崽不知道厉害，牙都没长全，就觉得自己最吊的，跑去挑衅大猛虎，用小奶牙不痛不痒地叨人家几口，殊不知看在人眼里就跟闹着玩似的。
我挠挠头，好歹说两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也就是要先出去拿到清微的生前物品，才能找到他的魂魄？”
牧礼和大兄弟同时点头。
“呃……”我实在怕了这修罗场一般的氛围，赶紧转移话题：“那我们赶快先救出君道长，其他的出去再说！”
两人都没有异议。
我又问：“军爷呢？要叫上他吗？”
大兄弟摇摇头：“不必，他将月光带走，显是已自行离去。”
嗯？军爷就这样直接走啦？
真不愧是马背上来去如风的男子啊。
我忍不住感慨两句，跟着大兄弟和牧礼离开了这个残破的地图外世界。
……
不得不说，大兄弟还是要比军爷靠谱一点的。
至少他能记得在穿越残界边缘时，放出术法光屏将我和牧礼两个小菜鸡罩起来，让我们安安稳稳地通过了，什么不良反应都没出现。
出去之后却不是在万花地图，而是昆仑。
先前我和君道长的伞娘截图的地方。
风雪凛冽，冰原千里。
我却不觉得冷。
这里的一切假得厉害，就跟VR虚拟出来的一样，完全比不上幻境里的体验真实，让人很明显能察觉出来数据构成的世界是多么虚无缥缈。
大兄弟，军爷，清微，洲弧……
如果他们一直存在于这里，而且只能存在于这里，见林深而不闻花木香，见海蓝而不觉潮风清，该是多么空虚落寞的生活？
我隐隐能明白洲弧的寂寞与不甘，却无法认同它的做法。
好在君道长还能被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