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你》孑吾

17、第 17 章

　　“呆呆”
　　“嗯？”顾小北回头看晏飏走到门口。
　　“叫你呆呆还真是没亏了你，你一天除了愣神就是愣神，你快换吧，我没有洁癖，我洗漱完，你要是还没换完，我就帮你把衣服扒了换上”。
　　“哦，知道了”晏飏走出门口，顾小北低头看床上的睡衣，挺好看的，挺好玩。
　　顾小北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往床头一扔，就换上了睡衣，蓝白条的，干净、清爽，很软很舒服，淡淡的柠檬香，好像在哪里闻过，让人心里轻轻的，暖暖的。
　　欣赏了下穿着睡衣的自己，一蹦一蹿，扑到了晏飏的床上，又大又软，这是他第一次睡床，白天也睡了，可是睡得太熟，都没好好感受一下，顾小北在床上蹭着，脸碰到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觉得一床的脏衣服很是煞风景，赶紧站起来，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板板正正的放到床头，觉得还是有些碍眼，又拿到了椅子上，用手压了压，觉得整齐了很多，这才满意的坐到床上，又慢慢的躺了下去，一双手不停的摸着床单，感受着这份柔软。后来干脆，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也有种淡淡的柠檬香，晏飏的这张床，就是顾小北的温柔乡。
　　他第一次知道，睡觉的地方，还能如此让人心旷神怡。
　　晏飏推门进来，看到已经盖好被子，躺在床上的顾小北。
　　顾小北仰面朝上，身子比值，被子盖得一丝不苟，活像一个等待帝王宠幸的妃子。
　　“你...这就下榻了？”晏飏看到顾小北的样子，在门口笑的喘不上气。
　　“你不是让我洗漱换衣服睡觉的吗”顾小北有点尴尬，又坐了起来。
　　“不是，你不觉得在家里还穿那么多层，很不舒服嘛，再说，家里暖气开这么大，你不热吗”晏飏笑的停不下来。
　　顾小北低着头没说话。
　　晏飏看顾小北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抬头看了晏墙上的挂钟，“8点多了，我平时要是不看电视，这个点也睡了，我看你睡了一天了，怕你睡不着，我们两个去客厅看会儿电视，还是，就寝？”晏飏本来是没想过这么早睡觉的，可是这会儿顾小北就在自己床上，他非常想直接钻到床上，在顾小北身边躺下，什么也不干，就这么躺在顾小北身边就挺好。
　　“你晚上看电视？你经常不在学校晚自习，回家可以电视？”顾小北对高二的学生，在家里还能随心所欲的看电视表示深深的怀疑。
　　“额，看书多一些把，”晏飏去书桌上抽出两本书，往床边走过去。
　　“我也是，每天晚上背史地政，快背秃顶了，就是背不下来”顾小北一想到自己每天没日没夜的背历史，还是连历史朝代都分不清，就想一头撞上在晏飏床上，舒舒服服的撞死算了。
　　“我不是，我没有背书，给你看看，这本挺好的”晏飏听顾小北说完，又转身到书桌上，把原先拿的一本书换成另外一本，顺手递给顾小北。
　　“明朝那些事儿”？顾小北接过书读了下书名，又转头看晏飏手上的书，看不懂，英文名。
　　晏飏掀开被子，盖在腿上，把枕头立起来靠在床头，上身靠在枕头上，打开床头灯，翻开书便要自顾的看起来。
　　“明朝那些事儿,哎，我连清朝那些事儿都不知道，不对，我是连现在那些事儿都不知道的人，哪还有心情理会明朝那些事儿”顾小北也同晏飏一样调整了姿势，随手翻开看了一眼。
　　“当年明月，诗情画意的名字”。
　　“这是小说，不是教科书，不过也不是野史，基本上是以史料为基础，顺着时间线和历史人物展开的，融入了小说的笔法，语言上比较风趣，比你背历史书有意思多了，你先看看再说，我觉得你吧，应该对历史大纲有个大概的了解，再看，会觉得更有趣”。晏飏对历史人物传记很感兴趣，平均每周都能读下来一本，而且从小学就开始看了。
　　“小说的写法？和教科书的写法有很大的差别吗”顾小北听不懂，除了学校发的书，他没看过任何别的书，小说也好、漫画也好，这些都是需要额外花钱的，不花钱，他也从来没有开口跟谁借过这些书看。
　　“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过小说”晏飏有点吃惊。
　　“没看过......”顾小北觉得自己没看过小说，也是件尴尬的事情，说话声音都小了下来。
　　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往晏飏那边凑了凑，低声问道；“你看过黄色小说吗？”说完，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鼻子，演示内心的尴尬。
　　“顾小北，你到底什么情况，不是问我谈恋爱，就是问我这种问题，你不是18了吗，领身份证了吧，别说你没看过啊？”晏飏睨着眼睛看顾小北。
　　“你看过？怎么样？”顾小北有点激动，听晏飏的意思他肯定是看过了。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吧，就，不太适合吧，我还小，哈哈哈哈”晏飏尴尬的笑着，他不是没和征蓬苏潜他们讨论过，可是顾小北讨论这种事的那股子认真又羞涩的劲儿，把晏飏都带跑偏了，好像俩人不是要讨论什么，而是要干点什么似的。
　　“什么叫不适合，讲什么了”顾小北好奇，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晏飏。
　　“不适合就不适合，看着不爽，我也只是偶然看过一眼而已，你想看 ，自己去看，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晏飏合上书，盯着顾小北。
　　“我昨晚，就是，网吧，后半夜我看到，嗯，就一男一女，他俩在一起，就，那男生亲那女生了，还摸了”顾小北说的结结巴巴的，一度让晏飏怀疑那个男的就是顾小北本人，并且后续发生了让顾小北非常尴尬没面子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你去学校旁边的小旅馆，还能听到更劲爆的呢，你不会真觉得这事什么新鲜事吧”晏飏说的很淡定，希望顾小北也能正常点，别讨论点生理问题就能做贼了似的。
　　“不是，我知道，我以前班里也有谈恋爱的，学校里一对对的情侣也挺多的，但是动手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吓我一跳”顾小北说着说着又心虚了，声音一句比一句小。
　　“吓你一跳？你是吓的一硬吧，哈哈哈哈，还动手动脚，哈哈”晏飏笑的很大声，吓得顾小北赶紧扑过来用手捂着晏飏的嘴，生怕被隔壁阿姨知道自己在谈论这样的事情。
　　顾小北是个单纯的孩子，一个没有被环境侵染过的思想非常纯净的孩子。
　　“跟你聊天真是烦，看书看书”顾小北坐回去，翻开书假装已经投入的开始看了，自己都不知道，直接翻到了书的中间某一页。
　　晏飏笑的停不下来，特别想上去捏他一下，好可爱的孩子，怕是真的不像他身边的那些男生一样对男女的事情，司空见惯吧，，“18还没谈恋爱，你可是过了早恋的年纪喽”。
　　“说的好像你没错过早恋一样”顾小北眉眼都不敢抬，继续假装看的认真。
　　“我可没说我18，在下刚好17，还有一年”。
　　“我15”顾小北脱口而出。
　　15，对了，这是他的小伙伴的年纪。
　　“你肯定是咱班最小的了，我就说你看起来就比我们小很多嘛”。
　　“不会啊，小两岁也算小呀，再说我户口本上也是17，我要是不说，你能知道我15呀”顾小北从小就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够自力更生，他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现在就是17岁，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实际年龄。
　　毕竟以前想提也没机会，长得像他这样营养不良的少年多的去了，周围的人都认准了他这孩子就是家庭环境不好，营养不良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晏飏看着他说。
　　“什么”？
　　“没什么，看书吧”晏飏笑笑。
　　眼前的顾小北，晏飏总觉得很可爱，想去逗一逗，可每当想到，这个人，是那个他想念多年的小伙伴，他为之努力了很久的人，他的心，就像一阵抽动。
　　两个人这么安静的看着书，不过十来分钟，顾小北就坐不住了，央央唧唧的，“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你会不会讲故事啊”顾小北都没想到自己怎么就张嘴要求让晏飏给讲故事了。
　　“讲故事，什么样的故事，历史故事？野史？黄色故事？”晏飏奇怪。
　　“嗯，鬼故事，你会讲吗”顾小北见晏飏好像真的会讲故事，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我前段时间，看了本小说，叫鬼吹灯，特别好看，里面......”
　　“好呀，就给我讲讲这个呗，这个我喜欢”顾小北不等晏飏说完便做主了。
　　“嗯，怎么讲呢，我会看，但是不太会讲”晏飏有点为难，不知道怎么讲给顾小北听。
　　“就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就行，讲吧讲吧”顾小北抑制不住的兴奋。
　　“那好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噗哈哈哈哈”晏飏刚开口，顾小北就笑喷了。
　　“你笑什么啊”晏飏觉得莫名其妙，顾小北笑的真的有点像傻子，他这会儿不但奇怪，还有种忍不住跟着一起傻笑的冲动。
　　“不是，哈哈哈哈，讲故事不一定非要用在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哈哈哈哈”顾小北捂着肚子笑的整个人躺在床上打滚。
　　“这有什么好笑的呀，本来就发生在很久以前啊”晏飏无语，用腿去踢着顾小北，终于控制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继续”顾小北慢慢坐起身子，深呼吸几口气，憋住笑。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座古城叫......”
　　“哈哈哈哈哈哈”顾小北又一次用狂放的笑声打断了晏飏的故事。
　　“算了，不讲了，没劲”晏飏无奈，感觉自己没办法跟个傻子一起笑。
　　“不笑了不笑了，再笑是小狗的，你等会，等我平复下心情，哈哈哈哈哈哈，呼，呼，”顾小北深深的吐了两口气，“好了，保证认真听讲”。
　　“不讲了”晏飏拿起自己的小说开始看。
　　“别嘛，讲吧讲吧，求求你了好不好”顾小北把脸蹭到晏飏胳膊一边，抬起眼看着晏飏，一双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在灯光的映射下，投下一层阴影，抿着嘴，可爱的不得了。
　　晏飏受不住这样的顾小北，“就，以前，有座古城，传说中叫做精绝古城，那里面......”
　　晏飏轻轻的讲着，顾小北安静的听着，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又美好。
　　“原来那些虫子，只要碰到人的皮肤，人就会立刻自燃起来，瞬间化为灰烬，”晏飏讲着讲着，突然听到轻缓的呼吸声，平静，深长。
　　他偏头一看，旁边的顾小北，还保持着双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姿势，侧着身子，埋着脑袋，睡着了。
　　晏飏笑了笑，慢慢的抽出胳膊，轻轻的把枕头放到顾小北的头下，顾小北像是被打扰到了，身子挪了挪，又往晏飏那边挤了挤，长长的吸了口气，继续睡着。
　　晏飏停顿了几秒，慢慢的掀开自己那边的被子，下床去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小北又蜷缩到了墙边。
　　晏飏的卧室不大，床靠着墙放着，此刻的顾小北，背靠着墙，身子蜷着，像个熟睡的孩子。
　　晏飏轻手轻脚的上床，给顾小北盖好被子，熄了灯，感受着顾小北均匀舒缓的呼吸。
　　夜很静，此刻的晏飏和顾小北，在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角落里，甜甜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