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番外:HE结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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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舟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遇见程逸。
那天他接孩子从幼儿园回来，沈橙小朋友坐在后座晃荡着腿儿跟爸爸讲幼儿园的事情，沈凌舟就笑着应她。
等红灯的时候稍稍偏了一下头，看见了一个和记忆重合的人影。
瘦高，带着墨镜，穿着长袖，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提着一袋子菜。
头发似乎没怎么剪，随便扎在脑后。
只是那侧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橙橙。”沈凌舟呼吸有点颤抖:“你……乖乖在车里呆着等爸爸，爸爸很快回来。”
小姑娘懵懵懂懂点点头，一口小奶音:“好~”
沈凌舟打开车门，一步步靠近那个人。
似乎有感应一般，那人回了一下头，接着身子一僵，竟然拔腿狂奔。
沈凌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紧紧跟上去。
两个大男人沿着街狂奔实在是不好看，男人为了甩掉他，挤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沈凌舟步步紧逼，把男人推搡至墙边，眼睛通红，喘气如牛:“程……”
“……嗯。”男人见瞒不过去干脆承认了。也喘着气，一张嘴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我说过不会打搅你。”
“程逸……程逸……”沈凌舟死死把他箍在自己怀里，程逸瘦了好多，似乎就剩一把骨头了。
程逸歪了一下头，看见了他耳后的纹身，脑子里有些混乱。但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想法，说了违心的话。
“你没必要找我。”程逸低声道:“我看到你女儿了，很可爱。”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听我说……”沈凌舟把鼻尖压在他脖颈上，近乎疯狂地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我一直在找你……你失踪以后我发现我他妈不是喜欢你。”
程逸悄悄拉开了一点距离，只听他说出了自己曾经最盼望听见的话:“我爱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给你说过这句话，但是……以后你想听多少我都给你说好吗？别走了程逸……求求你，求求你别走了……”
程逸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回去了，信也看见了……”沈凌舟声音好像带上了点哭腔，就像小时候扑在他怀里发泄委屈一样:“我每天只能抱着你的被子睡，每天抱着它我就在想你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你听我说完……”沈凌舟似乎很怕他下一秒就消失，坚持把一切都说给他听：“后来老头逼着我结婚，要我不管怎样必须留个孩子。我就和他安排的女孩结婚了，人家也有喜欢的人，跟我说生下孩子就离婚，既然我想要孩子，那孩子归我。”
“我在我爸公司当了个经理，每天都是应酬……我好想念那时候和你们在黑豹的日子。”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们没什么关系。”
“程逸!”
“沈凌舟。”程逸唤他:“我没回去……就当我失踪了吧。”
“那你……这几年是怎么……”
“我还不是很老吧。”程逸笑着，只是有些勉强:“打个零工的力气还是有的，老房子也能住，就这么熬的。”
从大名鼎鼎的特种部队大队长一夜之间跌落成社会底层，加上身体的战损，沈凌舟想不到他是哪来的勇气和毅力。
“对不起啊，我……”程逸低头:“我不敢了。”
“程逸！”沈凌舟摁着他的肩膀，语速很快，语气也近乎恳求:“你别跟我赌气，你……”
“我他妈没跟你赌气!”程逸突然暴怒:“如果再离开怎么办？我他妈活的已经够恶心够累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麻烦回去安心做你他妈的大少爷不好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窘迫又生气，一点也不想让沈凌舟看见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程逸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黑暗的角落里可以坚强地自己舔舐伤口，只是一旦被人发现，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沈凌舟愣了一下，死死把他抵在墙上，脸靠着他肩头:“……你想骂就骂……我就是听你骂我也好……”
“……你真当我想骂你吗？”程逸冷笑了一声:“我要回家了。”
“……我不。”
“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你是有家庭的人，别这么没责任心。”
“我不是。”沈凌舟皱眉:“我只是想拥有一个我希望的家。”
那是他的肺腑之言，当程逸离开他时他才发现，有人爱才有活着的希望，但被爱的人爱，才叫幸福。
程逸沉默一瞬，挣脱开他:“……关我什么事。”
沈凌舟追上去:“程逸，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觉得现在这样配不上我。”
程逸背对着他:“你知道就好。”
“我不知道。”沈凌舟眼里燃着一团火:“我爱的从来不是哪个特种部队的军官，也不是哪个无业游民，我爱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明不明白？”
程逸只觉得有点儿闹心，但并不打算妥协。
“……你跟我走。”沈凌舟看程逸有些动摇，扯着他的手腕往巷子外走。
“假肢。”程逸在身后幽幽开口:“会掉的。”
沈凌舟有点尴尬，转身换了一只手扯。
“我不去了。”程逸躲开，拎起地上的一袋子菜:“我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不奢求什么。”
“你的所有家当，都在我那。”沈凌舟想了想:“不光那些，还有富贵儿和我，你都不要了吗？”
程逸一怔:“富贵儿……”
“跟我回家。”
当沈凌舟回去的时候，车已经被贴了条，他并不是很在意。为了程逸，一张罚单它又算个屁？
把人往副驾驶一塞，沈凌舟开车上路，心情意外的沉重。
后座的小姑娘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喊:“叔叔好~”
程逸愣了一下，笑着回头道:“你好。”
沈凌舟开口:“橙橙，这是你程叔叔，以后……爸爸会把他接到家里住。”
程逸碰了碰他:“哎，我没……”
沈凌舟假装听不见，提高声音跟沈橙说话，程逸自知没趣，干脆闭了嘴。
轮不到沈凌舟说，程逸吸孩子的体质这么多年也没变过，就这么一路下来，沈橙已经缠着他不放了。
……。
晚上把沈橙哄睡了以后，沈凌舟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程队。”
“改改称呼吧。”程逸说：“我早就不是什么队长了。”
沈凌舟点点头，把灯打开:“这么黑的天，你还带着墨镜，看得清吗？”
“我左眼瞎了，眼珠子都被挖下来了。”程逸还是笑着:“不好看。”
“我知道。”沈凌舟点了根烟:“你们的断肢，那群混蛋装箱寄回去了。”
程逸低头:“那窝人捅不掉的，他们和总部有联系，跟刘群峰他们养的狗一样。平时护着他们，有什么需要用法外手段实现的，就让他们来……所以，当时一中队的路线和埋伏，他们全都知道，只是给对自己的前程有阻碍的人制造一个法外刑场。”
“他们想除掉你？！”沈凌舟皱眉。
“对。”程逸点头:“所以我才不回去。我以黑豹大队长的身份回去，还带着他们的秘密，很快就会被除掉，还不如……就这么平平淡淡活着，苦点累点而已。”
沈凌舟没说话，程逸继续说道:“他只是想除掉我，其他战士都是被我连累的，我本来就不该活着。”
沈凌舟唤道:“程逸。”
“我想他们了。”
“我也想他们，但如果换成你我，都会那么做的，你只是碰巧当了一次受益者。”
“……我宁愿不当。”
“你现在没在工作吧？”
“没有，我的军官证不在身边，就是在也不能用。后来人家看我残疾，就辞了。不过家里钱还剩一些，能撑。”
“在我这呆着。”沈凌舟提前捂住他的嘴:“别拒绝，你的家当都在我这，吃你自己的用你自己的而已，难道还要做公益捐献给我吗？”
程逸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只挑我软肋戳。”
沈凌舟并不否认:“去睡觉吧。”
“我还是打地铺……”
“程队。”沈凌舟打断他:“我还没那么禽兽。”
程逸笑了一声：“有褪黑素吗？”
沈凌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睡不着吗？”
程逸低低地“嗯”了一声：“习惯了，不吃就睡不着。”
“没有。”沈凌舟：“我陪你。”
睡觉的时候程逸总算摘了墨镜，只是背着他，沈凌舟也不强求，从背后抱着他，埋在他发间深吸一口气:“我找到那时候的感觉了。”
程逸沉默地抚摸他的手指:“我看见你耳朵后面的纹身了。”
沈凌舟只是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些许时间。
“程队，你发现没有。”沈凌舟终于打破了沉默:“咱闺女的名字叫沈橙。一个沈，一个程。我起的。”
程逸轻笑:“什么时候成咱闺女了？”
“我当时就想着，这是我和程队的闺女，我得好好把她养大。”沈凌舟睁眼:“还真是不负我厚望，你看她那个兔牙，跟你一模一样。”
程逸点了点头:“那倒是。”
沈凌舟突然想起来什么:“还有，富贵儿……已经……”
程逸很平静:“到年龄了，正常。”
“到时候带你看看它。”
“好。”程逸带着一种他很熟悉的语气说:“都这么久没见了，我都想它了……。”
沈凌舟说:“它肯定也想你。”
程逸笑了笑，没搭理他。
“对了。”沈凌舟语气很温柔:“我今天看你买的都是素食。”
“荤的吃不起。”程逸开玩笑:“虎落平阳被犬欺。”
沈凌舟说:“没事儿，咱换个山头占，继续当大王。改明儿给你做排骨。”
程逸歪歪脑袋:“嗯？”
“记得吗？我在黑豹的第一顿饭，没抢到肉，是你给加的餐，加了盘排骨。”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番外:HE结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