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沉沦》江堰岷泽

14、你嫁给我好不好

　　沈凌舟更愧疚了。

　　毕竟程队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大营不小，沈凌舟拎着粥跑了好一阵子才到，也因为程逸在大营呆的久，这儿的护士医生都知道他，很快便打听到他在哪了。

　　程逸看他过来，似乎并不是很惊讶：“我真的没事，你过来干嘛？”

　　沈凌舟顾不上礼仪，有点急：“你没事个屁!知道自己不能吃辣跟我说啊，是不是给你下毒也硬是往下咽？”

　　程逸抠着扣子玩，有点无奈：“……你又不会给我下毒。”

　　沈凌舟把饭盒一撂：“给，给你下毒了，吃吧。”

　　程逸抗拒：“我不饿。”

　　沈凌舟打开饭盒：“你还带队呢，不饿也得吃点啊，赶紧养好吧。”

　　程逸觉得这场景有点有趣，歪了歪头：“你这是在哄我吗？”

　　沈凌舟拿起勺子擦了擦，和饭盒一块递给他：“哪能啊，我哪有那本事。”

　　程逸推开他的手：“你别给我了，我真不饿，也没胃口，你吃就行了。”

　　沈凌舟“啧”了一声，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您是我大爷我伺候您，我喂你成吗，程大爷？”

　　程逸还是拒绝：“别说大爷了，你叫我爷爷也没用啊。”

　　沈凌舟急了，可能是平时和兄弟看玩笑开习惯了，满口荤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

　　“能不能听话？你他妈是不是欠草啊？”

　　程逸一脸不可置信：“……啊？”

　　沈凌舟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挽回：“不是，我口误。您快吃吧，我求求您了好吗？”

　　程逸这次乖了，警惕地接过去自己吃。

　　沈凌舟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束白光，转瞬即逝。

　　熟悉。

　　——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午后，一个少年坐在医院的床上，在同样的手挂着药水，推辞三番后接下了他带给他的饭盒。

　　他是谁来着……？

　　沈凌舟试探着叫：“程队。”

　　程逸抬头：“嗯？”

　　“你有没有……”沈凌舟欲言又止：“啊，算了，没事。”

　　程逸沉默了一秒，开始赶人：“没事回去训练，别在我这呆着，影响我睡觉。我们黑豹不留菜鸡，总是不训练你是要被踹出去的。”

　　沈凌舟挠了挠头：“我给你把饭盒洗了就走。”

　　等沈凌舟拿着饭盒走了以后，程逸眯着眼看着阳光，叹了口气。

　　曾经的他坐在医院的床上，吃小孩儿带来的饭——那次是发烧，为了送小孩儿回家不让他淋雨，把衣服给他披着了。

　　程逸隐隐地感觉他想起来了点什么。

　　关于那句话……程逸笑了笑。

　　嘁，以前还在那说娶我，现在不小心开个黄腔还要转移话题缓解尴尬，果然还是忘了。

　　程逸想起来当年小孩儿拖着鼻涕来找他——

　　“程逸哥哥，我妈妈说我以后会找到喜欢的人跟他结婚的。”小孩儿眼睛亮亮的：“我想和哥哥结婚。”

　　程逸蹲下帮他擦鼻涕：“哥哥是男人，不能跟你结婚。”

　　小孩哭出了鼻涕泡：“我不!我不喜欢别人!我就喜欢程逸哥哥!我就要程逸哥哥嫁给我!”

　　程逸无奈只能哄他：“行了，别哭了，再哭我没纸给你擦鼻涕了……我嫁还不行吗!”

　　小孩变脸那叫一个快：“好!那我长大了我就来娶程逸哥哥!”

　　程逸笑了一声，靠着床头小憩，阳光倾泻，铺满了整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