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番外十七，君长伴，岁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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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四万年前，墨渊上神便再未受过众仙的拜蔼，听闻上神也未在昆仑虚，八荒小仙们不禁有所猜测，有言墨渊上神已携着娇妻去云游四方，有言墨渊上神已携娇妻双双闭关，又有言墨渊上神与白浅上神的修为更上一层如今已搬往西方梵境，又有言战神实则是被小娘子给锁回了狐狸洞！众说纷纭整整四万年，直到又一桩喜事降临，才将众仙们津津乐道的八卦转了向。
近日来，四海八荒有一桩喜事，天大的喜事，战神长子，如今的掌乐司战之神，昆仑虚的梵生上神要收徒了！且梵生上神收徒的规矩与墨渊上神当年无异，除了不收女子外，皆是不问出身不看家世，只看品性与灵根。
此消息一出，但凡自认有点灵根的皆跃跃欲试想要去昆仑虚碰一碰运气，便是连自知根骨不佳的小仙们也琢磨着要将自家的娃娃送上昆仑虚，哪怕只做个洒扫的小童子那也是天大的光彩！只要能入了昆仑虚的门下，那便当真是一步登天，是整个家族都要跟着沾光的！
然，众仙们欢欣鼓舞争先恐后的赶往昆仑虚时，却被几位仙使拦在了山门外，仙使言，梵生上神确是要收徒不假，但这正式收徒的时日却还未定，仙使言，让他们先回去候着，待到正式收徒之日，昆仑虚自会在山门外张贴布告！
他们本是打算留在山门外候着，但仙使又言，昆仑虚乃是庄严清净之地，闲杂人等不得久留！他们虽是心中不愿，只怕一个不留神错过了及时，但仙使所言又确然有理，他们便也只能先行离去，待明日再来！
如此一来，有灵根并有娃的皆有了盼头，余下没有灵根亦没娃的便慌了神，一时间四海八荒便又兴起了一股子添娃热潮，着实可谓是生机勃勃……
昆仑虚山门外，一丝云雾自山门边的石壁拂过，明晃晃的布告便又重见了天日。
几位仙使搓着手聚在一处，诚惶诚恐的小声嘀咕……
“你们说，咱们这若是被梵生上神知晓了，上神会否提着轩辕剑将咱们劈了？！”
“你还真以为咱们干的这些事儿能瞒得住梵生上神？上神不过是给咱们君上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对对，此言有理！”
“此言有理！”
……
昆仑虚山门外蹲守的几位仙使不是旁人，正是昆仑虚众位师兄各自的亲信。自打三万年前师父将轩辕剑传给了小十八，师兄们便想着要将自家的娃娃送上昆仑虚拜小十八为师，而因着谁家的娃娃做大师兄一事，众师兄已是相持不下了三万年有余……
前些时日听闻小十八要收徒，师兄们便匆忙指派了各自的亲信过来守着，一来防着师兄们使诈偷偷的带着娃娃跑来拜师，二来也防着外人钻了空子。一百年前师兄们已是商量好，要让娃娃们同一日来拜师，到时候谁做大师兄，便由小十八来定夺！
其实师兄们一早便想将娃娃送上昆仑虚了，但又都想着将娃娃带在身边多教养几年，待到将娃娃教养得更懂事更有担当时再送上昆仑虚，也好帮着小十八多分担分担，也免得给小十八添麻烦，亦正因着有如此一想，众师兄是千算万算也未未料到，竟是终究被外人钻了空子！
……
昆仑虚，大殿前水天一色，云雾浩渺。
殿内传出温厚低沉的嗓音，“从今日起，你便是战神梵生座下首徒，白辰神君。”
殿外，池水泠泠，龙气蒸腾，殿内，一袭白衣端坐主位，温润如玉，巍巍如山，淡泊沉肃，神圣庄严，与去了胡须的墨渊上神半分无异，是延续，亦是新生……
……
昨日，师兄们派出半月余的亲信匆匆回来赴命，言是当时他们一如往常一般半分不敢懈怠的守在昆仑虚山门外，正当辰时却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
之后他们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醒过来时便见梵生上神带着当今的太子殿下白辰君自山门内行来，上神很是温和的与他们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君上，若是再不将人送来，二师兄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师兄们得了亲信的传信，一面捶胸顿足的埋怨着天君与师父本就是同胞兄弟这些年又处得甚好，还偏要将太子殿下送去昆仑虚拜师做甚！一面紧忙的将娃娃送上昆仑虚！
自师父醒来这七万年里，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同九师兄，师兄们都已陆续成了家，而如今也只有十六师兄只得了一女，是以此番争抢大师兄的位子，十六师兄便没能排得上号～
众师兄带着各自最为长进最为看重的儿子走了一路争了一路，而后小十八很是不偏不倚的按着他们当年的位份给他们的儿子排了位份，二师兄尚未成家，是以三师兄家的长子做了二师兄，四师兄家的次子做了三师兄，五师兄送来的是长子并最小的儿子，依次做了四师兄五师兄，七师兄同八师兄送来的也是两个儿子，于是排到十五师兄这里，本想着定是要争上个大师兄做做的十五师兄，他家的儿子便生生排成了十六师兄，这位份还降了一位！
此事直气得弱小无助又被师兄们笑了小半日的十五师兄苦闷的在昆仑虚的千级石阶下孤零零的坐了小半宿～
翌日开了山门，又有两位品性端正因缘殊胜的少年郎拜入了昆仑虚门下，如此，梵生上神这头一回收徒便齐整整的收了十八位，而之后的万余年里，昆仑虚便再未进过新人，直到某一年的某一日，众仙听闻梵生上神又收了一个不知名姓不知家族的小徒弟，而再之后的数万年里，战神宠爱小徒弟的传言便如当年墨渊上神宠爱司音神君一般，在四海八荒生根发芽，又成就了一段佳话。
……
昆仑虚，浅音阁屋前的灵泉边，一根素白修长的食指点在小金鲤头上轻轻敲一敲，“用不了多久，你便能修成人形了，开心么？”
小金鲤摆一摆尾巴，晕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涟漪……
他抬手抹去颊边溅落的水滴，淡淡一笑。
白辰寻过来的时候，他大哥又在看鱼……
白辰伸手戳上傻鱼的脑袋，转头道，“大哥……”后话还未出口，他大哥抬眼看他，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干巴巴的改口道，“师父。”真不知他父君是怎么想的，非要让他来拜师，好好的大哥就这么变成师父了，平白的让他生生低了一辈……
白辰郁闷的伸手捞起水花往傻鱼身上浇，没话找话的道，“师父如此看重这小金鲤，不如便将金鲤交给白辰照看。”
一袭挺拔颀长从容起身，负手而行，白衣胜雪，桃花夭夭，温淡的语气宛若清风流云，“照看好你的师弟们，莫去招惹那金鲤。”
……
昆仑虚后山主峰的半山腰有一片平阔的山巅，正是当年墨渊同白浅成亲时搭建礼台行交拜礼之处。
半月前，被八荒小仙揣度了四万年的两位上神便搬至此处，依着浅音阁的模样，在此处亦建了座小屋。
这四万年来，两位上神在外游历了一万年，闭关了一万年，余下的两万年便都是在昆仑虚腻歪着，如今生儿要收徒了，他们夫妻二人不想被打扰，便寻了此处隐居，此处因着邻近主峰，鲜少有人至此，正适宜他们过只有彼此的小日子。
两间不大不小的木屋建在山巅正前方，坐北朝南，屋子右侧是个小厨房，屋子左前方立了个小石亭，与石亭不近不远相对的是一方比后山莲池略小一些的莲池，屋檐下的门屏上挂着一方匾额，匾额上书着三个恬淡温柔的字迹，“墨安阁”，先前的浅音阁是墨渊取的，如今的墨安阁是白浅取的，匾额上的字亦是白浅书的，墨安，正是她余生所愿。
屋前的小石亭邻近山巅边，平日里看个日出看个云海甚是惬意，亭檐下的青石上书着两个温厚隽永的字迹，“听雪”，乃是墨渊握着小娘子的手，以玉清昆仑扇所书。
屋子后头的大片空地尽数种了桃树，新移过来的小树苗才不过半人高，本来以仙法滋养不过一日便能花开，夫妻二人却是不急，左右他们有数不尽的来日方长，看着这些小树苗慢慢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甚好。
屋子后头临窗的位置，他将一株堪堪及膝的枇杷苗仔细埋好，再舀上灵气充沛的山泉浇灌，栽种在此处，懒狐狸若是馋了，隔着窗子便能够得见。轻快的脚步声入耳，伴着甜腻腻的轻唤，“师父～吃饭了～”他唇边的弧度更深，掸一掸手上的土，转回身迎款款而来的小狐狸。
她笑盈盈的近前，掏出帕子沾上他额间，柔柔软软的问，“累不累？”
他抬手抹去小鼻尖上沾的一抹灰尘，含笑低应，“不累。”他的小十七如今的厨艺倒是大有长进，只是回回自厨房出来依旧会花了小脸儿，看得他每每心动不已。
她仔细的为他沾了额角，又将帕子浸在盛着山泉的木桶里沾湿，拉着本也不脏的大手细细擦一遍，再拈着帕子为他掸掸衣襟，满眼宠溺的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她如今已做了五个孩儿的娘亲，做起这些照顾人的活计更是得心应手。
屋子前头的窗边布了张竹木小桌，清淡的饭菜香在脉脉余晖里飘散开来。
她夹起一只胖嘟嘟的素饺添到他碗里，一脸期待的瞧着他，“尝尝好不好吃？”
他垂眼看着越发好看的小蒸饺，微微挑了挑眉，夹起素饺咬上一口，不咸不腻，清香爽口，不知从何时起，小狐狸的手艺竟也能入口了，抬眼看向神采奕奕的明眸，轻轻的弯着嘴角道，“好吃。”
她听他说了好吃，才也夹起一个自己咬上一口，而后满意的笑弯了眉眼，一边美滋滋夹起小菜往他碗里添，一边心疼的软着嗓子道，“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再做给你吃，多吃点，这几日种桃树都累瘦了～”
他静静的看着明媚如初的娇嫩容颜，心底一片温软，又有些隐隐泛酸，他的小十七，长大了，这一次，是在他身边长大了……
他含笑垂眸，夹起一筷小菜添进嘴里，抬眼看向贤惠的小娘子，敛着笑意道，“这个味道还差一些，明日师父教你……”
她懵懵的抬眼看他，疑惑的夹上他碗里咬了半个的藕片添进自己嘴里，唔，吃着味道同平日里他做的一样呀？不过既是师父说有问题那便是一定有问题！于是乖巧的点头应，“好！”
他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嘴角，舀上一小碗鲜香的蘑菇汤送到小娘子跟前，笑意着实有些忍不住，“还有昨日的冲虚真经，错了一个字，明日重抄。”
她一口香喷喷的素饺险些呛了，抬眼狠狠的睨一眼没良心的小白脸，又忍不住娇嗔的笑了～
昨个儿傍晚她闲来无事，便想着抄一抄冲虚真经回味一下当年，为了回味的更真切，她还很有兴致的捏了个仙法将自己幻成了司音神君的模样，又将她家夫君安置在榻上端坐好看着她抄经！
而后她抄的正是认真正是惬意的时候，她家夫君便自榻上挪到了她的小几旁，再过了一会儿，他又挪到了她身后，再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搁在了她腰上，再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胡茬往她脖颈上蹭，她这般被他磨蹭着又哪里能专心抄经呢，只错了一个字已是很了不起了！哼，坏死了～
她娇羞的看向坏心眼儿的小白脸，小白脸正笑意沉沉的看着她，她害羞得紧忙躲闪开目光，夹起一只素饺一下子塞进他碗里，气汹汹的小语调却忍不住含了笑，“食不言寝不语！”
他低低一笑，眉眼里尽是柔情脉脉的宠溺，很是听话的不说话了。
……
她收拾好碗筷，已是夜色朦胧，出门便见他负手站在崖边，望着远方的云雾苍茫。
她微微怔了怔神，下一瞬又悄然而笑，一步一步朝那抹颀长的靛蓝走近，走的很轻很轻，很慢很慢，过往的岁月皆化作斑斓光影，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或青涩，或温情，或甜蜜，或苦痛，一点一滴，皆珍贵无比。
她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般静静的，悄悄的，追寻他的背影，细细算来，他们成婚都已有七万三千二百九十二年了，又是七万年呢……
他们的小歌儿都已四万岁了～
说起那个小丫头，也当真是让人头疼，如今的西海，说是她家闺女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听闻上个月，西海水君又将一纸布告贴在了水晶宫的大门上，言是要急寻一位品貌端正贤良淑德的女子册立为后以绵延子嗣。近年来诸如此类的布告在西海已是寻常，而西海水君又着实迟迟未纳过一位夫人，是以直惹得四海八荒的小仙们私下里猜测西海水君会否有什么隐疾，也就只有她同她家夫君，还有众位师兄们知晓，自打小丫头去了西海，但凡西海水君做了点什么不靠谱的事，便皆是昆仑虚的小二十二，他们家的小丫头，打着大师兄的旗号干的好事～
上上个月，她同她家夫君回狐狸洞还听迷谷念叨了一桩趣闻，言西海水君第五百五十六回招亲的时候，去了一位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美娇娥，美娇娥按着西海的惯例过西海小殿下，便是他们家的小歌儿的面试时，不知因何与小殿下生了口角，直气得小殿下掀了桌子，随后美娇娥便被西海水君给丢出了水晶宫，而那美娇娥在被西海水君这么一丢之际便芳心暗许了～
也不知那美娇娥回家之后与自家父君说了些什么，翌日，那家的老仙君便气得哆哆嗦嗦的登上了九重天预备参那不知名姓的野丫头一本！
老仙君携着一路的火气行至凌霄宝殿外，正巧撞见了天君三百年前新添的小殿下，小殿下笑眯眯的问他来找天君做甚，他便将此等天理不容之恶事一五一十的与小殿下道了一遍，而后小殿下便很是乖巧很是懂事的与他道，天君如今正在轮回台处理政务，小殿下还热心的说要引他过去！
老仙君感激涕零的随着小殿下一路行至轮回台，天君的影子还未见着，便先被小殿下一指头给戳下去了！
待到两个月后，老仙君历了一遭人生八苦自凡界爬回仙界后，这第一件事便是又上了九重天，而他这运气也着实是太好，这一回他在南天门便撞见了小殿下，小殿下见了他咧嘴一笑，小手拽着他便走，言是丢了个坠子让他帮着找，他不情不愿又不敢回绝的一路自南天门寻到轮回台，而后便又是一个没站稳，跌下去了……
待到过了两个月老仙君再从凡界爬上来时已是老得连胡须变白了，也终于茅塞顿开的忆起了一桩事，他家闺女所言的坏了她好事的野丫头又哪里是什么没有名姓的野丫头啊！那是当今九重天小殿下的堂姐！是当今天君的侄女！是昆仑虚墨渊上神家最受宠的小帝姬啊！！！
她听至此时已是乐得趴在她家夫君怀里花枝乱颤，迷谷却端得一派好心肠，贼兮兮的笑道，“这还没完～”
待到又半月，忙完政务的天君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不长眼的要状告他们家的小阿音，便着了伽云仙官去提人，伽云仙官到的时候，那老仙君已是病得只剩一把骨头，听闻是吓病的，而不知当时伽云仙官又说了些什么，总之老仙君的病在那之后便更是厉害，至今未愈～
听完了这桩趣闻，她同她家夫君相视一笑，只叹如今的夜华也是越发的不正经了～
至于他们家的小丫头嘛，前些日子她同师父还去过西海，他们家的小丫头处处都随了她，便是连缺根筋的毛病也随了她，她家夫君倒是乐得看大师兄的辛苦，她却是有些看不下去～
一万年前小丫头飞升上仙，若不是她同师父赶去的早，怕是大师兄都要帮小丫头挡下天劫了，她也是那个时候才恍然发觉大师兄对小丫头的心思。从前她还常常忧心着他们家的小丫头将来该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如今得知了大师兄的这份心思，她这心便一下安了，将小丫头交给大师兄，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不过这辈分是又乱了～
那日晚膳后她找到大师兄闲话家常，言要去点醒那缺根筋的小丫头，大师兄却笑呵呵的拦下她，只道，“歌儿还小，不着急。”
她当时看着大师兄，恍然便似是看到了当年的师父，当年，师父便也是大师兄这般的心境吧，不着急，他的小十七还小……
她会心一笑，便也随他们去了，左右她知晓，大师兄不觉得苦，小丫头也乐在其中，正如当年她与师父一般……
然，西海水晶宫的小金龙可并不觉着自个儿乐在其中，她愁着呢！大师父都一大把年纪了，怎地就还不娶妻生子呢？人家五师兄上个月都添了孙儿了！大师父这却还连个暖被窝的人儿都没有，真是让她操碎了心！偏偏大师父还挑剔的很，这些年她费心费力的为他寻遍了四海八荒的好女子，大师父竟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前阵子竟还说，让她不要再管他娶亲一事，还说什么她还小，若真要管，便待她长大了再管！
她便想不明白了，她哪里小了呢，她都四万岁了！大师父的小妹妹曦儿与她同岁，去年都嫁人了，上个月都怀了小龙崽子了，怎的她就小了呢！哼，大师父就是看不起人，她明明都是个大人了，她如今这个儿头，她如今这身量，便是，唔，便是女儿家该有的地方，她也是不小的！早前她便同曦儿比过了，才不小呢！唔，改日她定要与大师父好好证明一下，她这浑身上下由里到外哪哪都是不小的！怎地就不能管他了呢？！
小金龙此念头倘若被她娘亲知晓，也不知她娘亲会作何感想，估摸着应是会先感叹一番自己这个做娘亲的做得真是失败，继而便会望向她家夫君情意切切的道上一句，“师父～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崖边，她将爪子送进温暖的掌心里，歪头看他，狡黠的眨眨眼，笑魇如花，“师父可是想桃花了？不如我们也去那灵界看看～”
五年前，九师兄的家人寻至昆仑虚，原来除了四海八荒，远在梵境之西竟还有个灵界，原来九师兄并非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是那个灵界的少主，听闻是当年灵界内乱时，灵界之主担心护不住这个唯一的儿子，便施以秘法掩盖了儿子的真身，将儿子送往了此处灵气最盛之地，事情也正如老灵主所料，灵界之乱足足持续了二十万余年才得以平息，老灵主亦身归太虚，而寻来的几位便是来迎他们的少主回去主持大局的。
他们家的小桃花听了此番过往后，定是认准了那灵界如今还不太平，说什么也要随着九师兄去帮忙。
他微微挑了挑眉，回握着温软的小手转身踱步到亭子里落座，语气酸酸淡淡的，“她若是想家了，自然会回来。”
她好笑的歪进他怀里，拉着大手抱在心口上，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也不知是谁，昨日才给人家传了信～待再过些时日吧，若是小丫头还不肯回来，她便同师父也去那灵界瞧瞧，若是九师兄当真需要帮忙，他们也好帮衬帮衬～
墨蓝色的天边缓缓爬上一轮圆月，映得周边的流云宛若薄纱，她惬意的再往温暖又踏实的胸膛里拱一拱，想起他们的五个孩儿，不禁又满足的笑了，倾儿同慕儿两万岁时便飞升了上仙，万年前，慕儿承了青丘的帝位，臭小子虽是平日里爱犯浑了些，但于正经事上，却是如他爹爹一般严谨端方，这万年来，也确是将青丘治理的井井有条～
她的倾儿嘛，自打万年前慕儿承了帝位，昆仑虚又有他大哥看着，那臭小子便乐得自在的出去游历四方了，这一走便是万年未见着人影儿，也不知想她这个娘亲，真是没良心～
不过平日里倒是常常传信与她闲话家常，言何处何处的风景好，何处何处的人儿美，何处何处的凶兽太过丑陋，何处何处的宝贝他采了回头送与她同爹爹，昨日还来信说，他在凡界开了间药庐，名字也唤做墨安堂，问他们要不要过去小住～
他们的五个孩儿，都很有出息呢！
唔，若是能再添上几个便更好了～
她转头看向温雅如初的俊脸，怔怔的眨巴眨巴眼睛，俏皮的嘟了嘴，明明阿爹都又老了许多，她家夫君却是一点也没变呢，还是一张让她怎样都看不够的小白脸～
她痴痴的瞧上好半晌，忽地便想问一个傻问题，“师父～你有多爱十七？”
他轻轻挑了眉，揽着娇软的人儿往怀里带一带，手覆上温润的小脸儿，指腹细细的摩挲着，低低缓缓的开口，“如大千世界无穷无尽，如春风秋月无休无止……”话语悠悠顿住，湛湛温眸一派清朗，唇畔的笑意更浓，醇厚的嗓音含着温沉笑意，温柔又郑重的慢条斯理道，“如你爱我……”
她定定的凝望着含笑的俊脸，凝望着他眼里的柔情蜜意，呆呆的瞧了好一会儿，才娇气的撅起小嘴儿，哼哼唧唧的嘟囔，“师父～你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她家夫君真的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这世间的情话，又有哪一句能比得上这一句呢，如你爱我，他知她有多爱他，她亦他有多爱她，而他们的爱，远胜这世间万物……
他含笑挑了挑眉，拉着小爪子带到唇边啄一下，“有么？”
她煞是认真的皱着小眉头点点头，“有！”说完又忽地娇滴滴的笑了，拉着大手十指相扣带到嘴边重重亲上一口，再搭到自己腰间，指间的指环与他的叠在一处，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圆月，轻轻软软的嗓音比此时的夜色还要柔软安恬，“师父～我爱你～如你爱我……”
他始终垂眼看着他的小十七，看着这世间最美的景致，一如当年笑得温柔，满眼宠溺，低低的应，“我知道。”
她娇羞的抿着嘴笑，贪恋的再往他心口里拱一拱，懒洋洋的闭上眼睛，指尖捏上他的指环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娇娇软软的嘟囔，“师父～我们明早吃什么？唔～白米粥，桃花糕，好不好？”
有清凉的风卷着松露徐徐拂来，有幽淡的桃花香沐过鼻息，正如她初上昆仑虚那日，风很轻，云很淡……
他柔柔的弯起嘴角，俯身印上她额间，“好。”
所谓缘法，因果而生，因非开端，果亦非终结，正如他们的故事，还有万万年悠长，亦如他们对彼此的爱，说不完，道不尽。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64章 番外十七，君长伴，岁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