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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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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地下室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鸮头领手上。另一把,则是在这九十九通鲁班锁的核心圆洞内。
鲁班锁用九十九根木棍拼搭榫卯而成,古时用于传密信或藏物,现在在鲁班锁内挖空洞藏物的技艺已近失传。这九十九通只有鸮老大底下验收的头子才会解。
傅明月看了一眼银镯子旁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分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亮。
她开始集中精力回忆傅家书阁里记载的匠锁。爷爷告诉过她,一般鲁班锁以设中心轴拼接而成,所有的木块中必有一块是锁定机关的开关。
而这九十九通,就是围绕三根轴心开始拼接,开关应就是九十九通最外层的一根木棍。傅明月伸手摸索鲁班锁,在最外层的顶端用力将木棍转了转,锁的机关打开了。
接下来就是要一步一步按木棍拼接的顺序把它拆下来,但九十九通数量尤其多,怕是会耗时过长。傅明月抹了把汗,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将鲁班锁开关转开后,握住离开关最近的一根木棍上,用力晃动机关。她沉下心听了听,在左耳方向的木棍有摩擦的声音,把手往左边的方向伸,用力一拧木棍,木棍被拆下来了。
找到第一根的顺序后,接下来的方法就简单多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五十五分,必须尽快解开外面的锁。将鲁班锁用脚固定住,按照安装顺序一根一根把木棍拆下来。
终于拆了一半的鲁班锁,锁中心圆洞慢慢显现出来,傅明月将手指伸进去把钥匙勾出。此时已经五点二十分了,距离日出还有约二十分钟。
一旦日出,酒店里的木偶人就会开始运作起来,而木偶人背后的主人会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再来不及拖延,傅明月急忙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大门。
大门慢慢打开,她侧身进去,把磁铁往四个角落里的监控器扔。监控器失去感应,她迅速跑到玻璃罩前。
永生在拍卖会上分裂的身体此时被塞进了玻璃瓶里。一颗眼球靠在玻璃上四处转。
将手里迷你手电背后的开关按下,塑料外壳分开,中枢出现了一把电动圆刀。这把圆刀的材质特殊,是傅家用罕见的金属材质制成,无物不切。
按动圆刀的开关后,傅明月在玻璃罩上用圆刀割出一个圆口,而后从口袋里拿出金属勾绳,把勾绳扔进去勾住玻璃瓶盖,将永生慢慢拉出来。拿到永生,傅明月从兜里套出黑色绒布罩住玻璃瓶,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此时已经凌晨五点三十分,太阳慢慢升起,打破笼罩玫瑰酒店的黑色幕布。
在睡梦里的刘覃突然觉得有人在拍他肚皮,挠了挠肚皮睁开眼睛。“我说你怎么这么能睡?快穿上鞋子跟我走。”他看到傅明月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傅小姐,你可别害我啊,别,我骨灰不想装在黑色的罐子里头,我,我要彩色的盒子。”
傅明月嗤了一声,“看来你还挺乐观啊,这我拿的永生,你现在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想死就跟我跑,外面已经有人来接应了,给我快点,他们都要醒了。”
刘覃身子抖了一下,哆嗦着从床上爬下来,穿上他的皮鞋:“傅小姐,我们快走吧,快。”
傅明月用手机给秦知言发了一个嘚瑟的小人比ok的表情后,将手机锁进登山包的隔层内,一手将包甩到身后,打开门跑下大厅。
“玫瑰酒店的开放时间只有晚上六点到早晨六点这十二小时,一旦时过早晨六点就再也出不去,而且酒店大门十分钟才开一次,我们必须两个人同时出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快跟我走。”傅明月拉开酒店大门把手,忽然有一把木质的骷髅手搭在她手上,将门往回拉。
“傅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木偶人歪着头问她,她一回头,刘覃已经被吓得坐在地毯上,一手捂着嘴摇头,一手向他们身后涌下来的木偶人指去。
傅明月别无他法,将搭在她手上的木偶人的胳膊用力拽了下来,拉过地上的刘覃,把永生塞到他怀里,一把拉开大门,把刘覃又推又踢地挤了出去。
此时已经五点五十分,酒店的大门在十二小时内只有最后一次开放的机会。
日出曦微,淡淡的光芒铺在玫瑰大道上,向着酒店一点点延伸。谁也看不出这里是一片无人区的坟地,娇艳的玫瑰从土壤里吸着鲜血盛放。
酒店的树林后,胖子在吉普车里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地蹭着椅背,时不时用手挠一挠脸。车上的闹钟叮地响了一大声,胖子被吓得虎躯一震,立马清醒了。现在已经五点五十,天开始亮了,按理说傅小姐应该已经出来了,咋个还不见人影呢?
胖子心里有些着急,拿起身边的望远镜往酒店门口一看,只看到有个穿着西装歪着领结,抱着一个黑色瓶子,拖着一只皮鞋跑的男人。他觉得可能这就是傅明月要他接应的人之一。胖子立马跑下车去,“那个男的,说你呢,是傅明月要我来接你的,你赶紧的,跟我过来。”
刘覃看见胖子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紧紧抓住胖子,胖子把他拉到车上,紧紧关上车门,问“傅小姐呢?”
刘覃用抖着的手指向酒店大门,“她,她先把我给弄出来了,说她十分钟之后再出来。”
胖子烦躁地踢了踢车门,“知道了,你给我老实在这儿等着,咱再等十分钟,这傅明月真是每次都爱逞强!要真出了啥事儿我回去怎么跟傅爷爷交代!别说我交代不了,我家老爷子也能把我抽死。”
几分钟后,眼看着太阳升得越来越高,胖子越来越焦急,“这还有两分钟就得走人了,傅明月到底能不能行啊。”他在车上实在待不下去,打开车门下车,踱步来来回回地走着,边走边看向酒店大门。
两分钟后,“咔”地一声,大门再次解锁,胖子看到有一支白白细细的手推开大门,他赶紧打开车门插进车钥匙准备启动。
傅明月打开大门后跑向树林后面的吉普车,一把拉开车门将登山包扔进座位里闪身进去。
胖子踩下油门,加足马力,将吉普车掉了个头从大道开出去。
车终于开到有人流的地方,胖子喘了口气,用后视镜看傅明月。“我说傅大小姐,你怎么跑出来的?我看那些机器人侍者一个比一个能打,你居然能毫发无损地捱过十分钟?”
傅明月掀开检查了一下永生,完好无损,将黑布盖回去,突然听到胖子问了这么一句,动作顿住了。
她想起木偶人朝她涌来的时候,抬头一看,秦知言站在三楼的围栏上看戏,登时火气就从喉咙上冒出来,把登山包往地上一甩,向前跑去。
她抓住一只木偶,用手肘卡住木偶的脖子用力把它的头拧了下来,木偶眼里的监视器闪了两下就暗淡下来。
在她这么弄了两三只木偶之后,秦知言笑着大手一挥,身边的侍者从三楼围栏跳下来,将木偶们一只只拆开。
就在这时候,玫瑰酒店楼顶的大钟敲响了,六点已到,最后的一次机会,傅明月抓过登山包开门跑了出来。
“这能有什么,这木偶真是不经打,亏他们还花了这么多钱,活该浪费钱。”傅明月拍了拍登山包上的灰尘。嘟哝了一声“也还算这秦知言有点良心。”
胖子听到这话吓得一哆嗦,“秦老大也来了?”
“干嘛,你怕什么,我说路无需,亏路爷爷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儿,还以为你是能担大事的人呢。”傅明月整好登山包,看了一眼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刘覃,“放心吧,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和鸮签的那份合同只有一夜,既然他们取不到你的命,就不会再来了。话说虽然是个无良组织,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原则呢?”
刘覃用西装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真的非常感谢傅小姐,非常感谢。”“现在把你送回医院,傅家已经把钱付好了。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只不过是赢了个赌注而已。”傅明月面无表情地说。
胖子将刘覃送到医院,“你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明明这么爱多管闲事,老是把救人弄得跟交易似的。”傅明月用力踹了一下车背,胖子身子往前震了一下,“哟哟哟,对不起小祖宗,现在去哪?”傅明月想了想,“回老宅吧。”
胖子用稀奇的眼神看她,“你这鸟儿终于懂得归巢了哦。”傅明月把手上装着永生的玻璃瓶子举起来,“你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把这鬼东西和玻璃渣子一起盖到你头上,信不信?”
胖子捂住头,连忙说:“祖宗我错了,饶了我吧。”傅明月把玻璃瓶放下来,“开车。”
胖子启动吉普,朝南边的傅家老宅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