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暮尽为晨》裙下客

9、初到此地

　　很久以前，我不叫晓云暮，也不叫温惜。记忆中，我的名字挺多的，换来换去足有四五个。初到此地，那个我称之为娘的女人告诉我，我叫明玥。
　　我是在一个很吵的环境下醒来的。女人抱着我哭天喊地的，我不耐烦的伸手拍了拍她，她却破涕为笑，欢喜的都在发抖。
　　“玥儿，你怎么……你终于醒来了，娘没本事，不能让你入温家祖坟，在这也不错，山清水秀……你醒了就好，娘又有人陪了。”女人的鼻涕眼泪都在往我身上蹭。
　　女人拉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抽开，却愣了愣。
　　伸手出来，却是很小的一双手。
　　“玥儿，娘决定了，不带你去岐山了，温家没几个好东西。我们也该去清河一趟了。”女人并没在意我的举动，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岐山？清河？
　　是我想的那个么？
　　后来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搞清自己的情况。
　　这个女人是我娘，姓温名默染，是温家现任家主他爹的一个续弦生的，我爹似乎是不净世的一名客卿。
　　路上的事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称得上是前世了。
　　印象最深的是，清河地界几乎家家挂白，连乞丐都披麻戴孝。
　　对，这才是真的披麻戴孝。
　　娘一路以来激动的心情，在看到白布笼罩的不净世后变得更激动了，很紧张，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事。
　　我并没有和她一起进入不净世正厅，而是被丢在院里。院里明明人来人往，却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刻意压低了说话声。我此时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成一个正二八经的小屁孩，自己玩的久了，觉得有些无聊。
　　我听到了一阵抽噎声，好奇心起，兜兜转转到了一处亭子。亭子边坐着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少年，我推算下时间，清河这个年龄段的公子，还能在不净世后院呆这么久的，应该只有聂怀桑了。
　　我故意放重脚步声，少年猛地抬头，眼角还挂着泪花。
　　“你是聂怀桑么。”我问。
　　“你，你也是来抓我去姑苏的？”聂怀桑警惕的问。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我翻了个白眼，“清河在为谁办丧事？”
　　谁知他居然大声嚎了起来，抽噎着：“你明知道，我爹去世了，还非要，提起来让我伤心！呜——”
　　“……”
　　原来是为聂宗主。
　　本来我想着来一趟清河，顺便能问出我姓什么，娘不说，聂宗主一去，知道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听他嚎的烦人，我不耐烦的拍拍他：
　　“你爹是走了，可也比我好吧，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连伤心的机会都没有。”
　　聂怀桑顿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
　　“对哦！”
　　“……”
　　对你个头头哦～！
　　要不是知道他是在装无知，我真想一脚过去。
　　这场不愉快的交流最终以他被叫走为终。大概到日落时候，我才看到娘。惊讶的是，娘眼角还有泪。
　　“娘……”我试着叫她。
　　“玥儿！”她抱住我我哭起来，我没动，任由她抱着。
　　“玥儿……娘对不住你，你都没能见你爹一面……”我听到含糊的一句。
　　“娘，我爹是谁？”我问。
　　“他是……聂家人。”她还是这句话，只不过扯得具体了些。
　　“嗯。”我并没有多问，心下却已了然。
　　娘是温家人，不净世的侍从对她却并不是客气或忌惮，而是恭敬。我远远的跟她走了一会便跟丢了，很明显，她对这里熟门熟路。我最终误打误撞的，才看到她在正厅。
　　正厅中的灵台，还能是谁的？
　　原来明玥姓聂啊。
　　聂明玥……
　　聂明玥。
　　可惜，我不是聂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