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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过年前夕 ...

  •   季浮以下意识地认为回来的人是季阳,满脸欣喜的放下碗筷跑出了厨房。
      脸上的晕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玄关处背对着她正脱着鞋。
      那熟悉的短发,清脆的高跟鞋声,笔直的套装裙......这些特征都充分的说明回来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妈,回来了。”季浮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嗯”王璐分拿着公文包就要打算上楼。
      季浮以有些犹豫的看着那道身影,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呃,妈!”
      “怎么了?”
      “我......我做了饭,你要不要吃几口?”
      “不了,我一会儿就......我等会儿下来。”原本回来拿些东西就要赶着出门的王璐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临时改了口。
      看着她往上走的背影,季浮以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顺嘴出心里话了,这下子难以收场了。昨天还跟她吵了一架,原本两人在一起就没什么话可说,现在更尴尬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一起吃过饭了,更不要说只有两个人的单独午餐。她有些惴惴不安,在她的印象中,王璐分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
      没有感情,也从来不吃饭,对于工作总是满腔热血,不知疲倦。
      她是人民的公仆,为了人民服务,她从来都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
      安静的客厅只听得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往前跳跃着,它走的每一步都在清楚地表明着时间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现在,自从母亲回来之后,她就没了吃饭的心思,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墙上的挂钟,计算着它的每一步。
      当秒针走到第360步的时候,楼梯传来了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当秒针走到第540步的时候,一双拖鞋出现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季浮以的背后出现了洗手的“簌簌”声,过了一会儿,右手边的凳子被拉开了,王璐分笔直的坐了下来。
      季浮以习惯性的挺起了腰杆,端正得不能再端正。
      这是王璐分带给她的习惯性反射,只要有她在,身体就会不自觉地作出反应。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都在默默地吃着饭。
      季浮以吃的很小心翼翼,每一口都像小鸡啄米,但王璐分却吃得很从容,很优雅。
      不过,从她夹菜的速度可以看出来,她很饿,不是一般的饿,就好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
      这顿饭,王璐分吃了整整三碗,季浮以却连一碗都没有吃完。
      吃过完午饭,王璐分把自己的碗洗过之后。她破天荒的没有马上走,而是又返回坐在了凳子上。
      “厨艺有进步。”
      “嗯”
      “这个学期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
      当对答完上面的话之后,季浮以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平常她在学校从来都不会打电话给她,也不会向她汇报什么。除了告诉她每个学期的期末成绩之外,她从来不关心她在学校如何,现在她就像在给领导做汇报一样,问一句答一句。
      当王璐分说完最后一句话,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季浮以偏过头看向王璐分,她,还是记忆中的那样。
      永远都是齐耳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看向别人的眼光总是带着一种凌厉的审视,无法温和得起来;口红永远都只有一种颜色,正红色;从来不会穿五颜六色的裙子,除了西装裤就是套裙。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张她和爸爸的婚纱照,照片中的男人帅气英俊,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眉眼,整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照片中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看起来是那么娇美,脸上却不挂一丝笑容,对这一结合仿佛十分的不满。
      她没有问过母亲,到底爱不爱父亲;也没问过,父亲,到底爱不爱母亲;只是,她始终坚信,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愿意将就而委屈自己的人。
      因为爱,他们走到了一起。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消磨了两人当初的不顾一切。
      一个是从小被视为掌中宝的娇娇女,一个是土生土长的愣头小子。
      至于当初妈妈,为什么能看上爸爸。也只有,他们知道。
      .............................................
      在了解完季浮以在学校的基本情况之后,王璐分起身从客厅往大门走去。
      “后天是......”
      还没等季浮以把话说完,门已经重重的合上了。
      其实,她想提醒她,后天,就是除夕了。
      不过,这好像应该也没什么必要了吧。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应该知道快过年了吧?
      今年会是个团圆年吗?
      2月3号,第二天,王璐分和季阳都没有回来。季浮以一个人度过了孤独的一天。
      晚上,季浮以给季阳打了一个电话。
      “爸,明天你回家吗?”
      “对不起啊,乖女儿,爸明天还得值班,回不去。这几天都暂时回不去了。值班室里人手不够,快过年了,得确保小区安全。要不你回‘桃溪’和爷爷奶奶一块过年吧!爸对不住你......你一个人在家,要多注意些安全,有什么......”
      电话的那头,季阳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但季浮以已经不在意了。无非是说些事后弥补的话,对她来说于事无补。
      挂断电话之后,季浮以头也不回的回房间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明天,她要回桃溪和爷爷奶奶一块儿过年!
      病房里......
      “季哥,你怎么不跟浮以解释一下你不能回去的原因呢!这不是让她对你这个做爸爸的更失望吗?”小陈急得直跺脚。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回不去就是回不去呗!又何必再让她担心呢!”虽然嘴硬不承认,但脸上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都怪俺,队长,您打俺骂俺都行!”一个一米八的大块头,墨绿色的保安服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季阳的病床前死活不肯起来。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哭什么!我这不还活着呢吗?小陈快把他扶起来!”季阳有些虚弱地开了口。
      “起来!现在队长需要静养,你现在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吵得他心烦意乱的。这伤能好得快吗!”
      听了陈栋的话,方腊像个傻孩子一样乖乖的起来了,也不嚎了。
      “栋子,抓着了吗?”季阳弱弱的问了一句。
      “抓是抓着了,只不过,那个人好像是个疯子,我们把他送进派出所之后又被放了出来。真他娘的倒霉!”
      一想起前天,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男人,为了一个破瓶子,硬是要冲进小区里捡,差点没被车给撞死,老季好心把他拉回来,却被他不知从那儿拿来的小刀给捅了一下。
      失血过多差点儿没嗝屁。
      想起那个满脸痘的小矮子,就恨得牙痒痒!
      “那你们这几天可得加紧巡逻,别放松警惕。”
      “放心吧,季哥。”
      “放心,队长!保证完成任务!”方腊一脸严肃认真。
      看着窗外绚烂多姿的烟火,躺在床上还不能随意动弹的季阳,嘴里喃喃的说着:“又要过年了呀!”
      “季哥,你这老是不着家的,嫂子也忙着工作,你们两个......”陈栋没有再说下去。
      若隐若现的光亮把烟花的色彩映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灯火点亮万家,万家团圆,却有的人为了万家团圆,牺牲了小家。
      此时,在相隔3500公里的安都,有人也依然在忙碌着。
      在一间具有现代气息的古色古香的建筑里,在黑暗中,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带着无菌手套,俯着身子,拿着一个放大镜在仔细地观察着一块玉璧的纹饰。
      这块玉璧是前不久在‘陈川’古墓出土的拱璧,因其表面缺损严重,再加上古墓破坏严重,难以确定其所属朝代,所以被送往文物鉴定所鉴定,以进一步进行确定。
      端详过玉璧之后,男人轻轻放下,拿出纸笔,一点一点的描摹着它的图案及纹饰。一幅栩栩如生的玉璧图就在他的手里诞生。
      等这些工作完成之后,他把它拍照上传到电脑资料中,打着手电筒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古代玉璧大全》进行翻看,期间多次进行比对,分析。
      最终确定这个拱璧是西汉朝早期的云纹拱璧。
      确定所处朝代之后,他回到电脑前,把所有的资料都汇总起来,结合多种实证对比,汇合成一片电子稿文章。
      做完一系列工作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正当他把收尾工作做完,准备走出鉴定室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祁遂昔。”
      “嗯,好,我知道了。”从接起电话到放下话筒,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三分钟。
      祁遂昔快步走了出去。
      “老大,鉴定结果出来了吗?”大宽有些焦急的问。
      “嗯,西汉早期。”他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怎么会?可考古研究所的王帅说那是宋代的墓葬啊!”吕岩有些沮丧。
      “你傻呀!那也有可能是宋代的那些王公贵族的收藏品呀!”大宽眉飞色舞的解释着。
      “具体的考据对比,我已经把电子文档发到你的邮箱里,记得再检查一下然后发给安都考古研究所。”
      “好的,老大。”齐彬回答得十分认真。面对这个28岁的男人,38岁的汉子却不得不钦佩于他渊博的学识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跟着他已经2年了,每一次都能学到新的东西。
      “对了,我明天需要出一次长差,老齐,你负责暂时管理所里的大小事务。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
      说完之后,祁遂昔披上乳白色的风衣,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挺拔的身躯,就像一个行走的衣架子,有才又有颜果然有魅力。啧啧!
      大宽看了看自己刚吃了一盘锅包肉才混个半饱的小肚子,有些悔恨。早知道就不该吃晚饭!这下,更没人要了!
      “兄弟,你还是认清事实吧!有老大在的一天,咱们所里的那几个女孩子就永远都看不上咱们这群光棍!”吴吾拍了拍大宽宽厚的肩膀。
      “诶,别把我给扯进去,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齐彬有些小骄傲,也有些小小的庆幸,幸好老大晚出生10年,不然他能不能娶得上老婆还很难说。
      “对了,我老婆今天晚上做了红烧蹄膀,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喝两盅?”
      “去!”三个光棍‘老汉’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四个人顶着冷风,瑟瑟发抖的往齐彬家赶。
      夜色中,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诶呀妈呀,咋这么冷呢?给我冻得耳朵都快掉了!”
      “老大是真能抗冻,就穿个风衣都能那么潇洒。我还是裹紧我的小羽绒吧!”
      “诶,你们说人与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人比人,真得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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