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空间》十月初霜凉

98、门内门外（自恰

　　"我不是正常人。"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意识的湖面上激起涟漪。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答案——我应当过成什么样子？

　　头脑里没有思维，有的只是脑浆。一半是理智，一半是疯魔。今天又希望谁去死？今天又做了多少蠢事？下笔的，是谁？这双手，创造出的人物是喜是悲？

　　我是谁？站在门外的是谁？她好漂亮，好优雅。她在社会上游刃有余，她没有哀愁，没有思虑。她可以完成许多任务，她拥有超高的能力。她是完美的化身，是我渴望成为的样子。

　　我是谁？门内的我是谁？隐藏起来，是我不喜欢的人。没有逻辑，没有秩序，只有混乱的低语。 "今天吃什么？" "你吃什么？" "我忘记要吃什么？" "没必要吃什么。" "不吃会饿。" "那就吃点什么。"

　　"从这里跳下去。" "跳下去。" "没必要，你是个蠢货。" "我不是蠢货，所以你该死。" "你可以去死。"

　　你是我？谁在说？我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但我不是。你好好思考，我是我吗？我是我，我不是我。

　　踏出去。踏出去。看看外面有多美丽。是新鲜的空气！ 我不要！我不要新鲜空气！ 我不要出去！

　　"你好。" "你好。"微笑已经挂在脸上。 "你出去啊？" "是的。" "你去哪里？" "我去商场逛逛。" 还没来得及，我便为自己想好了目的地。

　　一路走过去，我没理解为什么我要到这里去？ "你到这里来？" "我是要来这里。"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说我来。" "我说我来？" 我说的？我说的？我说了我要来这里，我没理解为什么我要来这里。

　　"你这样做不就行了！笨蛋！" 我斥责别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下次注意。" 她高傲地转过头去，我借着她的身躯观看小员工的表情，她真厉害，这么聪明！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回到门里，我不禁自责不已，我害了她，那么完美的她，居然与我共住一体。我是她的失败品，她理应完美无比。

　　"你又犯了什么毛病？" 面对她的鄙夷，我不敢怼回去。我是犯了毛病。 "你如果死了就好了。" 她偶尔这样说。 "算了，我俩一体。" 她偶尔也这样说。

　　我蹲在角落里，深感自卑，她的人生，本该灿烂无比。是我，造成她的悲剧。 "啊！" 她又头痛了，其实我也头痛，但觉得，她不该承受这些。我忍着头痛，对她劝慰。 "对不起，对不起。" 我让她代我承担了许多，例如是学习，我不聪明，却自大的要求多出去。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两个我。一个渴望光明，一个沉溺黑暗。一个追求完美，一个接受残缺。我是谁？或许，答案就在这扇门的开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