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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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牢里面重新回归于安静的时候，不过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躺在石床上的敖丙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甚至生出点不安来，是不是大侠就这么走了，是以她颤抖着唇，声音弱小带着一股不确定偏过头道：“大侠，你，你还在么？”
此刻淑慧郡主早就没了声音，跟她爹一样死不瞑目，哪吒又在一旁说风凉话兀自道着：“哎呀，跟你爹一样死不瞑目，好像有点惨，谁叫你不长眼呢，偏偏玩到小爷头上来了，唉，好事成双，小爷就勉为其难，让你闭眼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见他伸出脚，用脚尖踩上淑慧郡主睁大的双眼，用脚帮他阖上来了眼睛。
哼，你这种不配小爷用手，只配用脚，什么玩意。
安静的地牢中他自然也听见了敖丙那如蚊子哼般的声音，谁叫他耳力过人呢。
武功太好也是种烦恼呀。
火盆里的铁烙仍旧一根根烧得通红立在里面，当哪吒随手将手中的那根铁烙扔掉的时候，那落地的响声吓了敖丙一跳。
敖丙没有听见大侠的声音，以为大侠走掉了，撑着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的身体尝试半坐起来，只要她咬紧牙关，应该可以的。
就在敖丙努力无果的时候，只听见哪吒吼他：“你给我躺好，动什么动，小爷还没走呢？！你个弱鸡能不能消停会，让小爷舒口气，行不行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小爷就碰上你这个就知道给小爷找麻烦的弱鸡？！”
敖丙被哪吒骂得身体一僵，随后便躺了下去，正要给大侠赔不是的时候，只见哪吒扛着剑走到她身边，拿开盖在敖丙眼睛上的不跳，蹲在敖丙的面，拧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问道：“敖丙，小爷娶你，你嫁不嫁？！”
说完又狠狠瞪向敖丙，仿佛若是她敢说出一个不字来，他便要她好看。
敖丙一瞬间愣住了，连呼吸都停止了，脑子里像是放烟花似噼里啪啦的。
她是不是耳朵坏了，刚刚大侠说什么？
话本子里面好像不是这样的啊，明明提出以身相许的都是美人啊。
不给敖丙任何说话的机会，哪吒竹筒倒豆子般地又开始讲起来，他面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任何羞涩，浑身却有些不自在，吹在一旁的手握紧又松开，“你看你，都已近离家出走了肯定和爹娘关系不好，小爷虽有父母，问了他们肯定也说这事小爷自己做主，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个酒鬼肯定不敢有任何意见，所以前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省了吧，小爷问你就行了，一句话，嫁不嫁？！”
“嫁给小爷你也不吃亏，你这么弱鸡，你自己看看才出个门就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怎么感觉你仇家比小爷还多呢。”哪吒边说边挠头，一张脸终于有点拧巴的神色了，他自己都想不透自己干嘛要娶这只弱鸡，明明最讨厌女人了，可看到这只弱鸡受欺负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地冲动了，原来他良心的底线已经这么高了啊。
好像要娶这只弱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下意识地说出口了。
“小爷给你操了多少把心啊，头发都白了几根，你说小爷给你操了这么多心，救了你，然后你转眼嫁给别人，小爷也太亏了吧，小爷娶你，主要是不想你这只弱鸡再给小爷丢脸了，当然了，娶了你小爷给自己媳妇操心奔波什么的就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现在小爷就问你了，小爷娶你，你嫁不嫁？”哪吒又问了一遍，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敖丙补充道：“你要是嫁，你就点头，要是不嫁，就摇头，这总不要花你多少力气吧，小爷虽然是混江湖的，也不做那强迫人的事情，话都给你讲明白了，你就给个答案吧。”
“还有，你要是不点头，就当小爷刚才讲的‘小爷的女人’的话是放屁，你就忘了吧。小爷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多大意思。”说完这最后一句，哪吒还有一脸的凶神恶煞，口气听上去也不好。
天底下有哪个人像他这般在地牢里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的。
哪吒还没有说出口的是，昨个破庙里，敖丙都把他看光了，他还嫌弃敖丙白嫖他呢。
这等子终身大事等不及，哪吒等不了。
少顷，哪吒等得都快不耐烦了，正想要发火继续给她讲道理的时候，敖丙点头了。
很慎重也很用力的点头了。
方才大侠吼的那一句“小爷的女人”与敖丙而言，不是随便的一句，这一句像是块石头砸进她的心湖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来。
就当是大侠对她的嫌弃，和对别人的嫌弃是不一样的吧，就算大侠再怎么嫌弃她，还是一次一次赶来救她了。
大侠对她，已经很好很好了。
这样就够了。
按照话本子的发展，她不是应该老早就以身相许了么？
晚一点也没关系，所以她愿意嫁给大侠的。
敖丙忽然就哭起来了，听见她哭了的哪吒烦躁又无奈地吼她：“你答应了就答应了，哭什么，小爷才是想哭的那一个，小爷以后成亲了可就算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能到处浪么？你以后再生出了娃出来，小爷的潇洒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哪吒虽然嘴上很嫌弃，叨叨絮絮地讲了一堆，还是伸手替敖丙搓着她的眼眶，擦去她的眼泪，可他发现敖丙的眼泪根本擦不干净，于是他就更加头疼了,“你哭什么哭啊，小爷又没强迫你，你要是不想嫁就别嫁了，你这脸上都是伤口，眼泪要是流进伤口里，最后吃苦的还是你，能不能消停会啊？”
末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吼吼地说道：“以后若是生的娃娃跟你这么爱哭似的，小爷可不答应。”
敖丙流着泪却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大侠，我嫁的，嫁的。”
着昏暗的地牢里，哪吒虽然瞧着不太真切，但他能觉得，敖丙此时的笑即使虚弱，也知道她是开心的笑，由衷的笑。
眉角肯定也是弯弯的。
于是，哪吒也笑了。
脸哪吒自己都没发现，往日里他好像从来没对敖丙笑过。
“你这一身的伤，出去了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再忍忍吧，小爷现在就背你出去。”哪吒站起来，听着敖丙还在抽泣，将方才已经撕过一截了的衣袖再撕下一条来，塞到敖丙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中，“把你眼泪擦擦，别流进伤口。”
哪吒交代完，把敖丙拉起来背到了背上，这才起身飞快地往外走。
出了地牢，晚上的风吹得人脸颊疼，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身上尽管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可敖丙还在咬牙强忍着，不过她再也不用害怕了，大侠的背很宽，很温暖，也让她觉得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