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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医馆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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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三天下来,夜夜都去蹲房梁的后果就是黑眼圈会很明显,欲择星也知道了她晚上去干了什么,可也不说,早上起来端着她熬夜给他做的绿豆糕:“你这是又忘记泡绿豆了?眼下跟被人打了似得。”
安棠打着马虎眼:“没,绿豆糕我向来不太拿手,做失败了几次,你不喜太甜的,我做的时候放蜂蜜没放糖,你尝尝。”
一边说话一边哈欠连连的,欲择星也没说什么,依旧让她回去休息,她临走之前说:她想问古驰借点东西,让他帮帮忙。
欲择星同意了。天寒夜冻的蹲了这几天若不是给她饭菜里放了些驱寒的药怕早该进医馆了。
一觉睡到中午,终于恢复精力的安棠关起门把自己的想法同欲择星说了说,她没问欲择星他知道什么,只是问了她这么做可不可行。
欲择星了解其中原委,也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你放手做就是了,他配合。
大金主发话,安棠也就没什么其他顾念了,吃完饭就去了一趟医馆。
然后秦昂就不知道为什么被“请”进了寒州的大狱里的刑房。当头上的剧痛过去,从麻袋里探头出来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下了地狱了,这眼前只凭几个火把照明忽明忽暗,不知现在什么时辰,是早是晚,这屋里也没个人声动静,但外面不断传来各种凄惨嘶厉的哀嚎声,似有若无,到是满目的火盆,油锅,铁烙,绞架,满是各种刀具刑具的一整座塔一样的架子和空气中弥散着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道,不远处地上还有一滩没处理掉的血,血上有些类似肠子的东西,总之……他把午饭吐了出来。
“好点没。”
安棠慢悠悠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黑暗里走了出来,端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火把照着她一身红色幽暗如鬼魅,她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刑房,着实够让人恶心的,她也适应了好一会才没让自己把午饭吐出来,然后古驰的手下也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人临时下来的指令,随便收拾了一下,这地方都是重刑犯使得上的,味道大,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秦昂因为环境突变还没完全定下神来,有人给,他就下意识接过水杯,看水里倒影,才发现这声音耳熟,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在这能看见安棠,有些吃惊。
“姑……姑娘?”
“不用紧张。”
她微微一笑,蹲在了他面前缓缓道:“我只是想再听你把那晚上的话说一遍。若有一分掺假,就让你试试这狱里的所有刑具。我多凶恶你可能不知道,但之前的赵势被人一峨眉刺刺穿大腿小腿你该听过,那便是本姑娘做的。”
秦昂听着安棠的平淡的叙述白毛汗都出来了,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笑的特别勉强:“姑,姑娘,之前不是都同您说过了之前账本也都交,交给了楼主不是么。怎么将小人带到这地方来了?这,这是哪?”
“这里”
安棠看了看四周,阴暗可怖:“都看见刑拘了都猜不出来特地给你借的,大牢刑房。这样有气氛些。可以让你清醒清醒,好好说话。”
秦昂依旧不明所以:“小人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啊。姑娘要问,该问杜,杜子腾和林,林夏才是。”
“哦?”安棠点了点头,拖了个老虎凳过来先坐着,随手从边上火盆里拿个烧的通红通红的烙铁,幽幽的看着他就像一条紧紧盯着猎物的毒蛇,那烙铁就是蛇信,好好一个小姑娘,眼神深的让人心惊:“怎么说也是你恩师,就这般直呼其名。你不觉得有些不对?”
到底只是个小伙子,也没经过什么事,眼见着麻袋下面一片潮湿,估计是吓尿了,声音开始有些发抖:“我……他们俩……”
“继续编~”安棠就这么拿着烙铁把玩,秦昂的脸靠烙铁一会儿近些,一会儿远些,炙热忽近忽远,那种悬在心上危险的感觉就像把心按在一块针板上一样,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到了鬓角。
可秦昂不知道是真有些骨气,还是已经被烙铁吓呆了。她也不想去等他说实话了,开了口:“之前你给摘星楼的账多少有出入时你已经多多少少在偷药材了,三个月前林夏的账本上折损和你账本上的折损出入变的差异大了不少。”
她顿了顿将烙铁停在了他的鼻尖:“你的确实是真的,但也是因为当时开始,玉蝶偷了店里的药去给她患病的表哥,因为这表哥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杜大夫和杜夫人不待见他,玉蝶看他病重可怜,但拿药被杜夫人发现了,两个人争吵的时候你发现了,你就抓住了她们俩的把柄,一边你默许杜玉蝶拿药给表哥,杜夫人只通千金科,你还好心的给玉蝶表哥开药方,当然把自己拿药的份也一同算了进去,即便如此还不算,医馆还有两个学徒,你在柜中和仓库取药会被杜大夫和林夏看见,不能拿太多,你的手就开始伸向给病人开的药中,三个学徒中,你的天资最高,随跟了杜大夫才三五年却得了他七八分真传,想克扣药不被发现也不难。杜夫人一直经手仓库和进出药材之事,你威胁她谎报药材量,林夏也没有怀疑过。”
话说于此,大概也就这样了,安棠这几天蹲房顶,没事去听人闲话也看了杜家人的生活动态,一开始听了秦昂的话确实恶心杜家人和林夏,可看多了便知道,这些秦昂写在纸上的东西经不起花功夫去查,也就是为什么欲择星过来不过一天多便已经有了处置的原因,秦昂小看了摘星楼的情报网,他不仅仅是个买卖家,也不是只有寒州医馆和千飨楼这两家生意,明里暗里的探子到处都是。
“你将所有药材亏出都算到了杜先生一家头上,就是你的黑账本就不见光,东窗事犯这账本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见,杜夫人和杜玉蝶本身偷拿药材就理亏,看不见账本就会一体扛下,而后杜大夫不在,你为最得力之人,这医馆以后怕不是也是你的买卖。是这样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秦昂一直觉得抓着杜夫人和杜玉蝶交上这黑账左□□个人了管管杜子腾和林夏也就是了,也确实她们有偷拿药,他顺水推舟掩过去不难。加上药效果确实差些,有人对杜子腾的医术也有了些微词,他做个坐堂也未尝没可能。人啊,心思都被说中了,就会紧张,此刻的秦昂,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的,安棠只是换了一个动作,他就一个哆嗦一脸烫在了那烙铁上。
即使已经凉了一会儿,但一碰到皮,威力便立刻显示了出来,一声惨叫,皮肉粘连在烙铁上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我,可没动。” 安棠只是微微屏住了呼吸躲过了最冲的一阵味道,烙铁稳稳的举着动都没动过一丝,秦昂痛的根本不敢动,她却唇角笑意不减,却比这天更让人觉得寒冷: “原本我是打算在医馆发作的。但杜先生无罪。杜夫人和杜小姐在医馆做工帮忙未曾有过薪俸这药舍出去是为了救人不是谋私利,在医馆发作了影响杜先生的医名。楼主宽厚,不予计较,我便将你单提了过来。这一烙铁,是那些因你偷拿药材而延长病程的人赏你的。”
话音落,她狠狠的拔下了粘在他脸上的烙铁烫到了他的脖颈处:“这一下,是赏你陷害恩师。这是都学什么本事,已经想对杜先生取而代之了。”
随后,她换了一个烙铁烫在了他另一处脖颈:“这一下,是你陷害师母。你跟了杜先生杜夫人这几年,不知道林夏是杜夫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么?陷害师母私通…林夏天生便是个太监的身子。他要是能同人欢好,也不至于四十余还是未娶之身。”
门外暗处,欲择星皱着眉看着暗窗里小女子的所作所为,边上的古驰一脸的欣赏,旧事重提:“我说,欲楼主,这丫头给我,阿不,我夫人吧。多好的刑狱苗子。”
“她不是我的人。晋王爷也不会准的。”
欲择星睨他了一眼,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人头皮发麻,他虽不是那慈悲心的人,但也纳闷这丫头怎么遇到这种事老用这么阴狠的手段去处理,明明一玄为人谦和儒雅,季知许,季知诺本就出身高贵,在他处教养的也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该温柔温柔,人前人后也未曾自己动手这般折磨过别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