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陆溟曦

54、第五十四颗糖

　　““刘浩然，你再想不开也不能跳楼，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母吗！”王耶啵使出吃奶的劲把刘浩然硬生生从栏杆上拽下来。

　　刘浩然恼火地甩开王耶啵的手，没好气道，“你有病吧，谁说我想不开要跳楼了！”

　　“那你闹得是哪一出。”王耶啵冷声质问。

　　刘浩然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隔壁的阳台，“小白把我撵出来了，我打算从你们屋的阳台翻到他屋的阳台上，然后偷偷潜入他的卧室。结果，”刘浩然一脸怨恨地看着王耶啵，“我刚把一条腿跨到栏杆上，你就把我拽下来了，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故意阻扰我。”

　　“就你刚才那架势，换了谁都会认为你是在寻短见，我这是正常反应。”王耶啵揉了揉手腕，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吓得他刚才连魂都没了。

　　“我才不会死呢，我要留着这条命和白净亭杠到底，是他先来招惹我的，他得负责到底。”刘浩然愤愤不满地说。

　　“你这样白净亭会……”讨厌你的，最后那几个字王耶啵还未说出口，肖赞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道，“乖，去给我泡杯绿茶。”

　　“好。”王耶啵说完，便转身去给肖赞泡绿茶去了。

　　支走王耶啵后，肖赞目光认真地看向刘浩然，他原本不想多事，但看到刘浩然这样奋不顾身，他无法再视而不见。

　　于是，他关心地问，“和白净亭吵架了？”

　　刘浩然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突然对我发了好大的火。或许他对我的怨怒，从来就没停止过吧。”

　　“据我所知，白净亭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和他好好沟通，他应该能明白你的心情。”肖赞斜倚着身后的落地窗，薄唇轻启。

　　刘浩然低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冰凉的栏杆，故意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就是太讲道了，所以我才这么恼火。我宁愿他生气时，对着我的解释捂起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也不愿他冷冰冰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那种连架都不想和我吵的感觉，太让我憋屈的。”

　　“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个人是冷静看待问题的，不然肯定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肖赞试图宽慰他。

　　“果然，你和白净亭是一类人，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刘浩然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语气、态度自然不会太好，“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事实就是如此。怎么，不信？那我说一点好了，你不允许王耶啵瞒着你做任何事，但你做过的事可以选择告诉或不告诉王耶啵，我说的对吗。”

　　“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肖赞解释道。

　　“所以，我才说你和白净亭都很自以为是。白净亭和我分手时，也说是为了我好，可是好不好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刘浩然静静瞅着隔壁房间的卧室，屋里黑乎乎的，他知道白净亭还在客厅。

　　肖赞叹口气，不想和刘浩然去扯这些见仁见智的问题，话锋一转，他问刘浩然，“既然白净亭已经和你分手了，那你觉得你还能挽回他吗？”

　　肖赞这句话无异于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刘浩然的心口，刘浩然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他闹了这么久，缠了这么久，只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走白净亭，他也是自尊心极强的一个人，被白净亭说不要就不要，总归是心有不甘，意难平。可是，说到白净亭愿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刘浩然竟连千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正在刘浩然愁容满面时，突然听到肖赞说，“我觉得可以。”

　　“你说什么？！”刘浩然猛然抬起头。

　　“我说，如果你不放弃，白净亭迟早会回头的。”肖赞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在白净亭眼里看到了嫉妒和不舍。

　　“你该不会是看我可怜，想要安慰我吧。”刘浩然的声音立刻冷淡下来，他就是被白净亭折磨得遍体鳞伤，也不需要任何人安慰他一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肖赞还不能给足刘浩然信心，那这场谈话就毫无意义了，肖赞改变了一下思路，“两个月前，你是不是送过白净亭一双球鞋？”

　　刘浩然并不惊讶肖赞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肯定是王耶啵透露给肖赞的，他大方承认，“我的确送过小白一双球鞋，不过他穿都没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肖赞不紧不慢道，“那双鞋他曾经扔进过垃圾桶，不过后来又捡了回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浩然得知白净亭把他送的鞋扔进了垃圾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还能意味着什么，不就是白净亭厌烦他了，不想再看到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这么丢人的事，也值得拿出来去讲？

　　肖赞知道刘浩然必定是误会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解释，淡淡说，“那双鞋白净亭明明已经扔了，却还是把它捡了回来，由此可见，他有多么舍不得你。哪怕他已经做出决定，想要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可还是放不下你。我从来不相信甜言蜜语，我只相信人的潜意识，因为潜意识是骗不了人。”

　　闻言，刘浩然的脑袋轰隆一下炸开了，各种情绪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剧烈拍击着他的胸腔，令他每呼吸一下都是痛涩又甜蜜的。

　　肖赞看向神情复杂的刘浩然，语气里有难得的认真，“浩然，白净亭也许自以为是，但他终究是爱你的。”

　　夜色宁静，月明星稀。

　　王耶啵端着泡好的绿茶来到阳台时，只剩下肖赞一个人倚靠着栏杆，望月凝神。

　　“刘浩然呢？”

　　肖赞指了指隔壁的阳台，“翻过去了。”

　　“哦。”

　　肖赞接过王耶啵手里的绿茶，轻轻喝了一口，不由皱眉，“你是放了多少茶叶，味道这么浓。”

　　王耶啵搂住肖赞的腰，一头扎进肖赞的怀里，酸溜溜地说，“你故意把我支走，我心情不爽，我一气之下把半盒茶叶都倒进去了，你现在嘴里有多苦，我那会儿心里就有多酸。”

　　肖赞无奈失笑，他就这么一次想要好好帮一下刘浩然，结果就被这家伙记在心上了，看来以后还是少管别人的闲事，省得这家伙掉进醋缸出不来了。

　　******

　　白净亭拧着眉心，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冰冷而痛苦的气息。他刚才到底在做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刘浩然说了一句“焉羽嘉的充电器我忘记还了”，他就勃然大怒，直接把刘浩然推出门外，那一刻，他的心怎么那么狠？

　　可是，在房门关上后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都打算好了，只要刘浩然说一句爱他的话，他就会冲上前紧紧抱住他，哪怕是跌落悬崖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然而，终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他根本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的心，最后伤人又伤己。

　　等到他情绪稳定下来了，再次打开房门时，门外空空如也，刘浩然早已不知去向。以前，他生气把刘浩然撵出卧室时，刘浩然哪都不去，就抱着枕头坐在地上，等着他开门，客房、沙发在刘浩然的眼里都不存在，刘浩然用行动向白净亭证明了他骨子里的倔强和固执。

　　可是这一次，即使倔强如刘浩然，也转身离开了。

　　白净亭嘲讽一笑，这都是他自己作的结果，怨不了任何人，他心痛懊悔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回卧室，今夜恐怕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白净亭打开卧室的门，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没有开灯，凭感觉，走向那张床，刚走到床前，突然一个人毫无征兆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等他反应，直接吻住了他。

　　白净亭眉头一蹙，正要把那人推开时，那人熟练地撬开了他的皓齿，长舌直入，在他口中肆无忌惮地狂扫，动作粗鲁又带着几分怒气，尖锐的牙齿在他唇上狠狠一咬，却并没有真的弄痛他。

　　白净亭瞪大眼睛，即使在这片黑暗中，他无法看清这个人的脸，但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令白净亭思念的想哭。

　　他没走，他竟然没走！难以抑制的喜悦让白净亭立刻扣住刘浩然的后脑勺，强势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场长达快一年的分离，对于两个爱到极致的人来说实在太痛苦了，白净亭直接将刘浩然推倒在床，他什么都不需要问，刘浩然自然懂他要做什么。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晚，所有积压在心里的情感，注定在此刻宣泄缠绵。

　　“这俩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酒店房间隔音太好了？”王耶啵整只耳朵都贴到了墙上，可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肖赞半坐在床上，耳尖微微泛红，他清了清嗓子，难以为情地看向对面的王耶啵，“声音……在我这边。”

　　闻言，王耶啵飞速蹦跶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去听现场直播。

　　五分钟后……

　　王耶啵和肖赞对视了一眼。

　　王耶啵口干舌燥地说，“要不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