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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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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亭阴沉着脸,半晌不说话,下巴绷得紧紧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冷可怕的气息,令一旁的凌樱有些脊背发凉。
“你这是……”凌樱话还没问完,白净亭就已经熄火下车,直直朝那边的刘浩然走去。
凌樱郁闷至极,她不就是让白净亭给她当了一回司机,白净亭有必要对她摆脸色么!凌樱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刘浩然原本正追着焉羽嘉到处跑,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戴着黑墨镜的冷酷男人,朝这边步步逼近。刘浩然猛地停下脚步,背脊僵直,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阳光照在他的墨镜上反射出的锐利光芒,让刘浩然不看直视。
身子突然被人紧紧抱住,焉羽嘉洋洋得意的声音在刘浩然耳边响起,“我就说你追不上我,你还不信。”
刘浩然没有理会焉羽嘉,两眼直视前方,看着白净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白净亭的出现让周围的环境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犹如一场梦境。
焉羽嘉看到白净亭居然出现在《无羁》剧组,惊讶地眨了眨眼,立即松开抱住刘浩然的手臂。这时,凌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焉羽嘉面前,吓得焉羽嘉差点没魂飞魄散,这这这是神马情况?!这两个人怎么突然过来了。
“给你,祝你新戏杀青。”凌樱把准备好的鲜花塞进焉羽嘉怀里。
焉羽嘉惊诧住,这花……给错人了吧,不是应该给王耶啵吗,怎么塞到他手里了?
“你是专程来看我吗?”刘浩然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净亭,眼底有喜悦的光芒。
白净亭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刘浩然自动忽略白净亭对他的冷漠态度,开心道,“我晚上还有聚餐,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白净亭直直看着刘浩然,他刚才简直嫉妒得要发疯,他以为刘浩然离开了他,会痛苦得如刘浩然所告诉他的那样,一刻也活不下去。结果是他想多了,刘浩然不止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白净亭一个人沦陷其中,自伤自虐。
“你想多了,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专程送凌樱过来的。”白净亭的声音冷得就像零下十度寒冬。
刘浩然有些失望,可是转念一想,白净亭能过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刘浩然也不敢奢望太多,于是,他问白净亭,“那你什么时候走?”
白净亭不悦地蹙眉,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挽留他,顿时白净亭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道,“我和凌樱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她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闻言,凌樱想掐死白净亭的心都有了,她何时说过要和白净亭一起回去了!她只是让白净亭送她一程而已,仅此而已!!!
凌樱原本是打算让焉羽嘉送她回去的,这样也好培养培养感情,这个白净亭竟然敢破坏她的计划,简直气得她了!
凌樱跺了跺脚,不想搭理白净亭。
焉羽嘉看到凌樱有些不开心,担忧地问,“凌樱姐,你怎么了?”
凌樱被白净亭这么一弄,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淡淡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焉羽嘉看了她一会儿,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所谓身份不对,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
“晚上我们剧组聚餐,可能没办法请你吃饭了,你可千万别怪我。”焉羽嘉有些抱歉地说。
“你几点聚餐结束?”凌樱很认真地问他。
“这个不清楚。”焉羽嘉说完,扭头看向正隔岸观火的王耶啵,“你知道具体时间吗?”
王耶啵摇头,“上午肖赞也在问我这个问题,我随便说了个时间。”
凌樱听到“肖赞”的名字,微微一愣,下一秒又恢复如常,她走到王耶啵跟前,语气平淡地问,“肖赞也来了?”
王耶啵这才反应过来凌樱还不知道他和肖赞的关系,这要他怎么解释?要不也说肖赞是特意过来祝贺他杀青的?
凌樱知道这只小白眼狼在担心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谁让他抢了她曾经喜欢的男人,就让他怀揣着这份不安,难受着吧。
“既然肖赞也来了,你们仨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我和小白去肖赞那里坐坐,不然,坐在车里等你们实在太痛苦。”凌樱一向喜欢掌控话语主导权,她看向王耶啵,干脆果断地说,“把肖赞住的酒店地址给我。”
……
肖赞舒舒服服睡了一个下午觉,发现自己有些饿了,刚走到厨房准备弄点吃的,就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段,谁会过来?肖赞放下手里的西红柿,立即跑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肖赞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俩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凌樱来也就算了,白净亭来做什么?肖赞是认识白净亭,但也没熟到可以互相串门去彼此家做客的地步,所以?
“那个……欢迎,欢迎。”肖赞硬着头皮请门口两位不速之客进屋。
凌樱跟肖赞太熟了,完全不需要拘谨,大大方方走进屋,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肖赞见状无奈摇摇头,冲白净亭道,“坐吧,你想喝什么,是咖啡还是绿茶?”
“白开水就行。”白净亭很客气地冲肖赞说。
“好。”肖赞也不劝,拿起茶几上的烧水壶,走向厨房。
白净亭有些不自在,他其实不想来的,但话已经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总不能把凌樱扔下,他自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吧,那样也太打脸了,再加上他心里有气,不想就这么愤愤不平的离开,所以他才勉为其难跟着凌樱来到肖赞的住处。
“坚果~坚果~到姐姐这里来。”凌樱看到安静地坚果趴在地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简直可爱死了。
“你都二十七了,还自称姐姐,我看应该叫阿姨吧。”白净亭一刀子捅上了凌樱的心窝。
凌樱怒然瞪向白净亭,凶巴巴道,“你比我还大一岁呢,你还有脸说我。”
白净亭毫不留情地怼回去,“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觉得咱俩谁有危机感。”
凌樱下巴一扬,理直气壮道,“我有钱有貌有身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比那些年轻小姑娘不知优秀了多少倍,而且我还没到三十呢,我有什么危机感。”
肖赞端着泡好的两杯咖啡和一杯白开水从厨房走到客厅,他把白开水放在白净亭面前的茶几上,又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凌樱,“我在厨房就听见你噼里啪啦的声音,跟放鞭炮似的。”
这个形容太贴切了,白净亭忍俊不禁。
凌樱接过咖啡,各种不满地狂打肖赞,“你才说话跟放鞭炮似的。”
肖赞手里的咖啡都快被她弄洒了,连忙认错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凌樱没好气地瞪了肖赞一眼,把咖啡放回茶几上,起身走到坚果面前,开始逗坚果玩。肖赞无奈叹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王耶啵发短信,告诉他凌樱和白净亭来了。谁知,肖赞刚打开手机,屏幕上就显示着好几条新短信和未接来电,都是王耶啵发的、打的,因为肖赞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根本没看到这些短信。
肖赞把短信读完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人是特意过来给他们庆祝杀青的,因为没地方可去,所以先到他这里待着。
“肖赞,我可以去露台吹吹风吗?”白净亭心里很烦,有些坐不住。
“可以。”
凌樱逗了一会儿坚果,发现没意思了,便坐回到沙发上,看到白净亭站在露台上,正斜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风景若有所思时,她冲肖赞小声道,“我一直都觉得白净亭有心事,但我又不好意思问。”
肖赞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既然不好意思问,那就别问,你也知道那是人家的心事。”
凌樱“哦”了一声,看到坚果身上的碎花小裙子,挑眉问肖赞,“这裙子是耶啵的买吧。”
肖赞无奈点头。他其实不喜欢往坚果身上穿衣服,但王耶啵却觉得那样很可爱,肖赞拗不过王耶啵,索性由着他去了。坚果刚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肖赞看着别扭死了,不过现在看习惯了,也就顺眼多了。
“我发现你真的很宠他。”凌樱端起咖啡,用小勺轻轻搅动着。
肖赞怔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突然一笑,“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宠怎么办呢。”
“那家伙就是太敏感了,一个微妙的小表情,他都能放在心里在意很久。不过,说来也奇怪,一遇到大事,他反倒表现的淡定、成熟了。”凌樱喝了一口咖啡,虽然还是之前喝的那个牌子,不过这次喝起来已经没有那种苦涩的感觉了,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这人啊,一旦心态变了,什么都跟着变了。
“其实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幼稚,很多小事他也能处理得很好,只不过是我不想让他长大而已。”肖赞轻轻说。
“不想让他长大?”凌樱惊讶。
“他已经比同龄人提早经历了人情冷暖,在本不该成熟的年纪,要逼迫自己去做一些连我都觉得很困难的事,我很心疼他,所以我不想让他再活得那么累,反正我也爱操心,干脆连他的事一块儿管了。我对他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开开心心就好。”肖赞把手里的咖啡放回到茶几上,随后抓起一个抱枕搂在怀里。
“嘘,你说话小声点,别这么肆无忌惮,万一被白净亭听到了,你们俩就完了。”凌樱谨慎小心地提醒肖赞。
肖赞笑了笑,不以为意,“没关系,他知道我和耶啵的事。”
凌樱震惊地瞪大眼睛,不过她并没有追问肖赞白净亭是怎么知道的,就像她也没主动告诉肖赞她是如何知晓的一样,有些事只适合心照不宣,不适合言无不尽。
……
夕阳渐渐落下,红霞满天。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肖赞拿起外套和钱包,准备请凌樱和白净亭去外面吃饭。
三人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响,好像是行李箱轱辘滚动地面时发出的摩擦声。
肖赞立即打开房门,紧接着便看到王耶啵提着大包小包,刘浩然和焉羽嘉一人两个行李箱,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房门口。
这三个人不是应该在剧组聚餐么,怎么一个个都跑回来了?
肖赞正要伸手去接王耶啵手里的大包小包,一旁的白净亭突然冲王耶啵道,“给我吧。”
王耶啵手里提的东西是刘浩然的,白净亭一眼就认出来了,王耶啵把大包小包递给白净亭,直径走向客厅,虚脱地瘫倒在沙发上。
“你们仨这是什么情况?”凌樱不可思议地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三个人。
焉羽嘉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角落里,擦了擦汗,道,“你们等了我们一下午,我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再去聚餐,随便找了借口,就溜掉了。”
凌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冲焉羽嘉竖起大拇指,这三个人说开溜就开溜,还真是不计后果啊。
刘浩然想给手机充电,却发现自己的充电器找不到了,他扭头问焉羽嘉,“我的充电器是不是在你那里?”
焉羽嘉摇头,“没有啊,你再好好找找。”
刘浩然都找了好几遍了,连个充电器的影子都没见着,难道是走得太着急,把充电器忘到酒店房间了?
白净亭微微皱眉,正要把自己的充电器拿给刘浩然时,焉羽嘉已经先一步把充电器递给了刘浩然,“你先用我的吧,反正你也经常用,也不差这一次。”
“好。”刘浩然笑着接过焉羽嘉递来的充电器,赶紧给手机充电。
白净亭见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和刘浩然分手,不该那样对刘浩然。他逼迫自己把刘浩然越推越远,他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刘浩然和焉羽嘉只是玩得好,并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受不了了,如果将来有一天刘浩然有了新欢,他白净亭估计要疯。
可他又不希望刘浩然为了他众叛亲离最后一无所有,他希望刘浩然是快乐幸福的,即使和他在一起也是受到长辈认同的。
在经过百转千回的痛苦思考和挣扎后,白净亭终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刘浩然还是一意孤行要跟他在一起,那他就算被那个高贵的妇人批判得体无完肤,也绝不会再松开刘浩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