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陆溟曦

45、第四十五颗糖

　　大厅里，明星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端着高脚杯有说有笑的攀谈着，如果有熟人从旁边经过，还会礼貌握手寒暄几句，气氛十分和谐。

　　凌樱避开人群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倚着墙壁，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静静出神。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有淡淡红光，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你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焉羽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我难得装一回淑女，是不是优雅至极。”凌樱冲焉羽嘉打趣道。

　　焉羽嘉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你还是变回那个雷厉风行的你吧，你现在这样，就像霜打的茄子。”

　　凌樱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聊天啊。

　　“接下来，有什么新的工作计划吗？”焉羽嘉扭头问她。

　　凌樱其实很不喜欢在这种难得放松的场合与别人聊工作，但由于对方是肖赞的好朋友，是王耶啵的好哥们，同时也是她另一个很欣赏的弟弟，所以，被贴上这么多标签的焉羽嘉，自然可以得到凌樱的特别对待。

　　“下个星期，我可能会录一档关于歌唱类的综艺节目。”

　　歌唱类？

　　焉羽嘉不可思议地看向凌樱，“你确定？”

　　凌樱见焉羽嘉在质疑自己的唱歌水平，撇撇嘴，没好气道，“放心，我只是去当评委，不会去祸害你们的耳朵的。我知道我唱歌不好听，我有自知之明。”

　　焉羽嘉斜倚着身后的圆柱，冲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我是怕观众不买账再去吐槽你，而且我并没有觉得你唱歌不好听，相反，我觉得你唱歌挺好听的，很有气势。”

　　凌樱惊住，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她唱歌好听，心里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在她心里停留一秒，便消失不见，连个水波都没荡起来。

　　“谢了，你的安慰我收下了。”

　　“我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实话。”焉羽嘉看着不以为意的凌樱，眼里有难得一见的认真。

　　凌樱笑了一下，“你啊，专挑我爱听的话说，王耶啵那只小白眼狼要是能有你一半暖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王耶啵对凌樱基本属于冷酷式关心，如果在网络上看到有人辱骂凌樱，或是诋毁凌樱，他不会像焉羽嘉那样，第一时间打过来电话送上关怀，也不会像肖赞那样，发条短信给予安慰，而是会偷偷注册好几个ID号，然后假扮网友各种替凌樱解释、澄清事实。

　　对于王耶啵同学的“默默付出”，凌樱是如何发现的呢，原因很简单，在凌樱被黑的第N个晚上，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网上的评论，结果在一路骂声中，看到了十几条如同白月光一般的存在，是几个不同的ID号刷出来的，把她为何罢录XX节目的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关键解释的还很对。

　　凌樱觉得这几个ID号很可疑，因为这个网友对她的私生活太了解，然后她就查了一下IP地址，竟然是王耶啵的家。

　　凌樱当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开始哭，哭完又笑，笑完又哭，那一晚凌樱就跟神经病似的，盘着腿坐在电脑前，静静看着那个如白月光般的ID号在一片骂声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只小白眼狼最近还好吗？”凌樱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问焉羽嘉。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凌樱挑眉，她发现这两年焉羽嘉的言辞突然变得犀利许多，有事没事总爱怼她、噎她、呛她，不过有了王耶啵这个前车之鉴，凌樱也无所谓了。

　　“那家伙没情调，我说十句，那家伙才回我一句，我懒得跟他废话。”

　　焉羽嘉笑了笑，没有接话，雪白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干净明朗，那双温暖的眼里流动着清澈的光芒。

　　凌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余光在瞥见门口时，正好看见肖赞、王耶啵一行人从外面回来。肖赞冲王耶啵试了试眼色，王耶啵便端着酒杯走到了一边，刘浩然似乎有些情绪不对，白净亭非但视若不见，还和魏大薰一起去自助餐桌前选食物，刘浩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也走向自助餐桌，与白净亭紧紧挨在一起。

　　“这五个人一同出现是什么鬼？肖赞和白净亭应该不在一个朋友圈吧，王耶啵和魏大薰私下有交集吗？”凌樱有些看不明白。

　　焉羽嘉耸耸肩，表示不知。

　　凌樱无奈感叹，“你们男人的相处模式我是搞不懂，你过去找肖赞吧，别和我这个女子凑在一起了。”

　　“你不去找赞哥聊天吗？”焉羽嘉看了看那边正独自倚靠在窗边的肖赞。

　　“不找了，以后都不找了。打扰了他这么多年，也该让他清静清静了。”凌樱仰起头，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一滴都不剩的喝完，像是用行动去证明她的决心。

　　焉羽嘉目光复杂地看向凌樱，像是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樱摆了摆手，不想再聊这么沉重伤感的话题，她问焉羽嘉，“你真的觉得我唱歌好听？”

　　焉羽嘉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点头。

　　凌樱不禁失笑，“我好像只在你面前唱过生日歌和舒克贝塔，你们这些懂音乐的人原来耳朵这么厉害，都能从儿歌里听出歌唱者的实力。”

　　她到底还是忘了，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焉羽嘉叹口气，纠正她的说辞，“你不止在我面前唱过生日歌和舒克贝塔，还唱过踏浪和快乐崇拜。噢，对了，那首快乐崇拜还是我们俩一起唱的。”

　　闻言，凌樱吓得差点没把高跟鞋踩断，她一脸尴尬地看着焉羽嘉，小心翼翼问，“你说的该不会是四年前我和你们团一起去ktv包厢唱歌的那次吧？”

　　“就是那次，而且那天你就坐在我旁边，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焉羽嘉知道她已经彻底不记得了，也并不生气和责怪，耐心回答着。

　　凌樱本想喝口酒压压惊，但发现自己的酒喝完了，于是夺过焉羽嘉手里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那首《快乐崇拜》好像是2004年发行的，那时你才三岁吧，没行到你居然会唱，王耶啵那家伙可是连周杰伦的《黑色幽默》都没听过呢。”

　　焉羽嘉立即做出被逼无奈的手势，“我是被迫学会的。刚出道那会儿彭楚粤和肖赞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每晚都在宿舍里播放《快乐崇拜》，而且还唱得格外起劲。夏知光和我就莫名其妙学会了，然后我们四个人就狂唱狂嗨，最后弄得我们一个团的人都会唱这首歌了。”

　　凌樱痛心疾首，原来她不止在肖赞面前丢过脸，还在一整个X玖团面前丢人丢到家，凌樱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黑历史，绝对是她的黑历史。

　　正在凌樱悲痛万分时，突然听到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肖赞！你给我站住！”

　　随即大厅里音乐声戛然而止，众位明星纷纷朝那个嘶吼的男人望去。此人名叫缙澈，非演艺圈之人，但却在演艺圈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父亲是某房地产大亨，母亲是XX娱乐公司的董事长兼金牌制作人，而他从不演戏、拍电影，但却与多位男女明星有染，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双性恋。

　　缙澈早就对肖赞觊觎很久，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罢了，今日一见，果然被肖赞出色的外表和温润如玉的气质，撩动了心弦。

　　缙澈笑盈盈走上前与肖赞搭讪，肖赞虽不认识缙澈，但缙澈在圈里的名声他还是略有耳闻，肖赞礼貌一笑，刚要离开便被人拦住。

　　“肖公子，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跟你没聊够呢。”缙澈贼眉鼠眼地看着肖赞，手不老实的在肖赞腰间乱摸。

　　肖赞面色一沉，眸光里有猩红的怒火，他厌恶地躲开那只肥手，说了句“无耻”便扭头就走。就是这句“无耻”激怒了缙澈，他不顾场合，直接吼出肖赞的名字，反正他什么都不怕，即便被爆出什么不好的新闻，也伤害不到他。

　　“肖赞！小爷我看上你，应该是你的荣幸，你拽什么拽！”缙澈的怒吼声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清晰回荡。

　　肖赞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煞白，脊背僵硬，整个人阴冷得让在场所有明星都不敢大肆呼吸。他眸光一扫，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肖赞攥紧拳头，强烈的羞耻感让他瞬间有种被扒光衣服当众游街的感觉。

　　“这样吧，你把我手里这杯酒喝了，我就既往不咎。”缙澈将手里的红酒送到肖赞面前，有些迫不及待。

　　肖赞垂眸，冷冷看着面前那杯酒，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

　　“你今天若是不喝，我可跟你没完！”缙澈咄咄逼人道。

　　王耶啵忍不下去了，肖赞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岂能让这种人渣这般侮辱，他刚有动作，就被一旁的西子硬生生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人家都是明哲保身，你强出什么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