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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风急天高,黄沙漫卷过天际,边塞的帐篷布猎猎作响。突然一阵嘈杂,自营帐中走出一人,面色难看,眼含悲戚,他喝住兵荒马乱的军队,挑出两人快马加鞭赶向南边,自己一撩旁边的帐门,叫上几个小士,抬出了一具已僵硬的尸体。
      ……
      “主子,您慢点!哎哟……把这罗绒披上,这天冷的……”青色衣裳的小宫女捧着一件绒边的白色外袍,急匆匆地赶着缀上谁。七皇子余英顿了下脚,顺从地让刚刚赶上的女子为他披上罗绒,系好。余英垂头,盯着小宫女不甚明显的跛脚,道:“罗裳,父皇真的来了吗?”名唤罗裳的宫女叹了口气,顺了顺他还未束冠的头发 ,道:“回主子,皇上已来了多时了。奴婢亲眼所见,就在娘娘寝宫。”
      余英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加快了脚步往正殿赶。眼看大门就在眼前,余英却被候在门外的沈公公拦住了。
      只听得那沈公公一把尖细的嗓子道:“七皇子,皇上正和娘娘商量正事,恐怕七皇子进去不得。”
      余英缓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埋进罗绒上的绒毛,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门内“砰”得一声响动,接着是女子几近失控地大喊:“什么?!……”
      沈公公惊了一下,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一回头刚刚还在门口的少年却不见了踪影。
      余英正绕过了正殿,从侧殿的小门进去,仅一墙之隔,可以听得隔壁的声响,他跪坐下来,将耳朵贴在隔板的接缝处,以便听得更清楚。
      “……我爹他那么厉害……我娘……娘她向来冰雪聪明,医毒具通!我爹还特意将她护在帐营深处!怎么可能会被掳走?!……且我爹坚忍冷静,顾全大局,又……又怎么会……”琪妃娘娘似是说不下去了,呜咽了一声,然后是男子低沉的安慰及女子的抽噎声。
      余英缓了缓神,小心翼翼地重又溜了出去,一路跑回了东院,甫一进门,天上便开始飘雪。
      吴妈急急地迎上来,拽着他进房,边走边道:“英哥儿可算回来了,怎跑得这样急?罗裳那姑娘妃哭哭啼啼地说把人弄丢了,要我说这西春殿也就这么大,英哥儿向来不愿去外头,哪里又会丢?真真是瞎操心……”
      余英没有应声,任吴妈把他拉进门内坐好,又端了萝卜汤上来。吴妈似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张罗着点上了暖炉,又叫了罗裳来看。
      罗裳抽抽搭搭地为他盛了一小碗汤,刚拿起勺子,眼泪又落了一串下来。余英抬眼看她,浅色的眸子看上去颇为空洞,好在眼睫长的很,乌黑,倒添着像是懒洋洋的西洋猫。他说道:“罗裳,你又哭。”
      余英这样一说,罗裳更是直接呜咽出了声:“一转头主子就没了,早知不该打困倦的,要是……呜呜要是叫外人欺侮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余英低头叕了一口汤,捧着玉瓷碗的手指竟比碗还要白上些。吴妈半是责怪半是安慰地推了推罗裳,自顾自出去了。
      罗裳也不再说话,安静地服侍余英喝汤。余英放下了碗,跳下桌子,又往外面走,罗裳鼻头一酸,吸着鼻子涩着声音道:“主子,换件衣裳吧。”
      余英停下来,回头盯了她一会。罗裳道:“白色衬的脸太苍白了,换件青的罢。”
      余英略一点头,很快换上了青色的绒袍,黑发软软地陷进绒毛之内。他正要跑着出去,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道:“会回来,不用哭。”
      意思是不用跟着来了。罗裳想要硬跟着,无奈七皇子小小年纪细腰长腿,跑的飞快,罗裳自己又腿脚不便,只好作罢。
      这边,余英溜溜达达地贴着外墙绕了一圈,看着无人看守的殿门,犹豫了一下,冲了出去。他跑的极快,雪很小但夹着风,余英目的地明确,直冲向御书房跑去。
      路上经过水合阁,余英缓了缓,踮起脚试图看进阁内,但显然不可能。他靠着阁门歇了歇气,提脚又要冲出去,却听见阁内“砰”得一声响,似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余英僵住,静听了一会儿,似乎又没有了声音。
      他慢慢走开,低头数着脚印,走出不远,一旁的雁塘内传来阵阵少年的打闹嬉笑。
      余英心道:“既是碰上了,索性趁机会去次水合阁罢。”
      于是,他小心地靠近了雁塘。虽只十六岁,但余英身形偏瘦,高挑,加上青色的绒袍在雪地里很是明显。很快,燕塘中心的亭子里,就有人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般,大笑道:“快看啊!是那只年兽!”“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衣容华贵的少年簇拥着从亭中央跑来,余英似乎也才听到响动,愣了一下,转身要跑,却被为首的少年带着惯性扑来掼倒在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捧场的笑声,身穿狐绒披风的女子捂嘴笑道:“骆南兄真真是身手矫健,赶在我们一堆人之前呢!”
      陈骆南没有应声,他理了理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余英,道:“你这怪物,终于肯出来了。”
      “嘿嘿,三哥,他怕也是知晓自己惹人嫌恶,这才缩在龟壳里不敢见人罢。”四皇子走上前来,顺手给了余英一脚。
      余英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爬起来。往水合阁的方向迅速靠近了两步,又被四皇子在背窝踹一脚,砸进雪地里。
      有雪铺着,又是草地,摔着不算疼,但实在凉,雪被砸成水珠渗进衣服,寒风一吹冷的厉害。
      余英缓了缓冰到麻木的脑袋,咬着牙起来跑向水合阁。

      “……三哥?”四皇子看着拦在身前的折扇,偏头望向陈希一脸不解。
      陈骆南看着他“七弟”边跑边打着颤,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没意思。”收了扇领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回到亭中央的亭子。
      这边,余英已看到不远处的水合阁,但身后却没有以往几次嚣张的追打了,他放缓了脚步,呼出一口气化成白雾,皱着眉头望向身后。
      失策。余英打个寒战,已经没有借口进阁了,他不甚在意地扯了扯里衣,好让其不至于冷冰冰地贴着前胸,徘徊了一会打算回西春殿。
      但门就在这时开了,门内的人一袭保暖的白色绒衣,黑发松松垮垮地挽着,身形单薄的男子垂眼看着余英,向后把人让进来,眼底尽显怜爱:“遇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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