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鱼尾纹》朱陶公

34、第 34 章

　　我敲了敲金菊苑一单元212的门。只听室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大概过了5分钟左右的时间，门开出一条缝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探出脑袋来。他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衬衫扎进西裤里，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从门缝里，我看清了他略显滑稽的搭配。
　　你找谁？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请问李映雪是住在这里吗？我面带微笑地问道。
　　她呀，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他依旧略带敌意地问道。
　　他爸爸是我师父，是我师父让我来看她的。我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先在楼下院子里等一下，我让她来接你。
　　好的，麻烦你了。我说完下了楼，他看我下了楼，转身关上了门。
　　我在院子里转了转，找了一个阴凉的靠椅坐了下来。我喝了口水，将瓶子放在椅子上，开始端详起我手里的地址和那张李映雪的照片。地址是李映雪留给我师父的，她让我师父有空给她写信。在我出狱之前，我师父郑重地将地址抄了一份给我。而那张照片则一直夹在他写的那本《古董纪要》里，这次我出来，他把那本已经写完的书连同书里夹的那张照片一起送给了我。
　　她生意做得好像不太顺利，上次她来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出狱前，我师父一脸担心的神情。
　　你出去了以后，有空帮我去看看她。我师父叮嘱道。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师父叮嘱再三。
　　照片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大约有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对着我一脸天真烂漫地笑着。这个名叫李映雪的女孩，她年龄跟我一样大，褪去了青涩，现在她的相貌应该更加好看了吧？她是活泼开朗的，还是温柔娴静的？她得到我来看她的消息，现在应该在来接我的路上了吧？她见到我的第一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股睡意伴着傍晚的微风袭来，我倚靠在椅子上睡去。
　　手里的照片被猛地抽走，我蓦地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立于眼前。
　　我爸让你来看我的？她面无表情地单刀直入。
　　你爸让我来看看你，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一脸微笑地开门见山。
　　有住处吗？她言简意赅。
　　暮色渐合，飞鸟归巢，人也要回到室内。
　　我没有回答。
　　跟我走吧。她径自往前走，我跟在她身后，出了金菊苑。
　　我跟几个做生意的朋友合租的房子。记住，人家如果问起，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虽不大，但她那冷淡的语气，却足以让我曾经的斑斑劣迹暴露在冰天雪地里，使我的身体迅速结冰。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这条路是我下午走过的。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绣春苑。
　　敲开绣春苑一单元212的门后，我认识了3位新朋友。男的有两个，一个叫王江，一个叫黄河，都是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剩下一个女孩子，叫做涂丫丫的，李映雪介绍说是她的同学。
　　坐了那么久的车，也挺累的，快去洗澡吧。吃完饭，看了有大概一个小时的电视，李映雪说道。
　　这是给你准备的毛巾。我起身欲往洗澡间走去，李映雪递过来两条毛巾。
　　洗完澡早点休息，我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李映雪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