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传》季末知秋

17、生为汉臣

　　宁静的与君亭。
　　醉一湖上传来轻逸的微风，入秋的微寒被正午的阳光掩盖，正是最好的气候。
　　无忧坐在亭里，饮着玻璃杯中倒出的清茶。
　　对面坐的，则是那个被称作“陶老头”的老者。
　　忽然，无忧心有所感似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老人。
　　“先生，他来了。”
　　无忧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
　　闻言，老人微微的点了点头，片刻后，饮下手中的茶，叹了口气。
　　“你确定了？”
　　“是。”
　　陆安汉恍惚的走进与君亭，抬起头，便看到了无忧。
　　“先生...”
　　无忧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来了？”
　　“坐吧。”
　　陆安汉坐到亭边的扶椅上，忽然抬起头，对着无忧说道。
　　“先生，死人了...”
　　“是。”
　　“因我而死的...”
　　“不错。”
　　“孟独清应该告诉你了吧？”
　　“这，是居高位所必须的代价。”
　　“你今后还要往上走，这样的代价，还会更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
　　闻言，陆安汉久久地沉默了。
　　很久很久。
　　突然，他站起来，握紧了拳头。
　　“先生，你是最厉害的棋手。”
　　“你说的对，你的局，我永远看不懂。”
　　“可你也曾说过。”
　　陆安汉低沉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
　　“你的钱来的远比我洁净。”
　　“可现在看来，我的钱，是从百姓干涸的骨血中榨出来的。”
　　“而你的钱，也是踏在无辜者的尸骸上取得的。”
　　“都是一样的污浊，一般的染着鲜血。”“又有什么高洁可言！”
　　讲到这里，陆安汉紧握的拳头忽然松开了。
　　“对不起，先生，你的局，我下不起。”
　　“抱歉，先生，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我明天就递辞职信。”
　　“告辞了。”
　　陆安汉冲着无忧一拜，转身离开。
　　......
　　“啪...啪...啪...”
　　听到背后传来的掌声，陆安汉愣了一下。
　　他转过身，看到无忧边拍手边看着他。
　　面上竟些带着些笑意。
　　“走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无忧站起身，径自走到亭口。
　　“无忧。”
　　那老者忽然叫道。
　　无忧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身子。
　　“想好了，走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
　　“呵...”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无忧毫不迟疑的迈出了亭外。
　　“先生，某，生为汉臣。”
　　陆安汉愣愣的站着，半晌，忽然惊觉过来，追着无忧跟了过去
　　“哎...”
　　与君亭中，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叹了口气。
　　而后，站起身，冲着无忧的背影。
　　深深的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