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灭了我》空房子著

25、第24回 没脚的

　　回忆录第二十四回，总该有个了结。
　　那个夏天，美好往往停留在一瞬间。
　　余浩男一如既往地在校门口等我。他不用刻意耍酷，他即使只站在那里，都已耀眼夺目。
　　“肖墙，暑假上哪儿玩？”
　　“我能上哪儿玩，家里还有十三只小祖宗要照料，”我没停下脚步，边走边说。
　　他紧跟上，“你知道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吗？”
　　我咬咬唇，“不知道。”
　　“是另一座山。”
　　“你耍我？”
　　“不，山的另一边有两座山，绕过这两座山就是一个大城市。”
　　“大城市，有多大？”
　　“一个房子有我们学校那么大。”
　　“这么大！”
　　他愈加兴奋：“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摇摇头，没作声。
　　“你怕？跟着我你有啥好怕的？”
　　余浩男牵着我的手，一路把我牵到山脚下的小溪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把书包扔一旁，蹲了下去，说：“捉蝌蚪。”
　　“捉蝌蚪？”
　　“别瞎站着，快过来帮忙。”
　　我只好也放下书包，蹲下往水里看去。这条小溪的水很清澈，一眼见底。
　　“看，捉到了一只，没脚的。”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捉这个来干嘛？”
　　他一边继续低头观察，一边解释说：“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在我想到办法之前，这个你先拿回去当孩子养。”
　　我听后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余浩男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要不要笑这么久？快点一起捉呀。”
　　分开的时候，他还嘱咐我说：“记住给他们取名字，一个都不能漏。”
　　我看着手心里捧着的五只新生的小祖宗，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哪分得清他们谁是谁？”
　　“多看看几眼，总能分清楚。”
　　那个傍晚的余浩男尤其快乐，还说改明儿来我家探望小蝌蚪们。
　　和他分开后并没多久，一辆单车朝我冲了过来。
　　那人急刹车，随后冲我招手：“肖墙是吗？后铭让我带你去见他。”
　　后铭想要见我？
　　“你是后铭的朋友？”
　　他点点头：“坐上来，我载你去。”
　　其实我可以不去的，但我就是想搞清楚，为什么在那个梦里后铭喊的是余少宇，而不是姜少宇。
　　莫非姜少宇不姓姜？
　　那个看上去比我大很多的男人带我来到一个果园里。这里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果子，是鸭梨。
　　以前就听说余浩男家有一个果园，只是我从未问过。
　　如果你也看到一个果园，想进去，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你出不来。你能保证你能出得来吗？
　　后来，无论我说什么，问什么，那人都不再回话，只是恶狠狠地将我手里的蝌蚪打掉。这些小生命还没长出脚，不跑也不挣扎。
　　我仿佛听见后铭在我脑海里一个劲地喊：“快逃！”
　　“可是这个人，难道不是你让他来的吗？”我问他。
　　他也不回话。我能怎么办？
　　只好跑，使劲跑。直至那个人将我绊倒。
　　挣扎也无处可逃。

　　【正文完】【见后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