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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饵 ...
从宣政殿出来,太阳已正当空,热烈的光芒照在汉白玉石阶上,恍惚有些刺眼。
一直候在外面的沉肃看见李长琰出来,便迎了上去,恭敬道:“王爷,暗卫队来报,发现近日王府外有一可疑之人,问是否要暗中做掉。”
李长琰一身玄色淡云纹金丝滚边锦衣,与脚下莹白的汉白玉对比强烈,衬得人几分孤高冷冽。
他目光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像是在沉思,须臾,才淡然道:“不急。”
“王爷的意思是……”是否要暗中控制此人的行动。
“让手下人的防控松一松,若那人闯府目的明显,便作样子放他进去。”他神色不动,缓缓道:“看来饵已经放得够远,是时候收一收网了。”
他立于高阶上,风卷起衣袍下摆,望着下面空旷威严的宫殿,漠然的眸子让他染上几分俯瞰天下的睥睨之意。
沉肃望着自己主子正愣神,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等他回头看去,一支精致暗标飞速从眼前掠过,直直歃进来人耳旁的窗杦上。
沈纤柔僵立在一丈之外的廊下,惊惧未退,回过神脚下踉跄一下,嘴唇发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又被她死死握紧,眼睛紧紧盯着朝她飞来暗器的人。
李长琰收了势,仿佛才看见来人是皇帝的宠妃,淡淡道:“不知贵妃娘娘驾到,臣失礼了。”
不等沈纤柔开口,他又接着说:“只是娘娘在宫中行迹鬼祟,还是担心点的好,河边走多了,难保不会湿了鞋的。”
行迹鬼祟?
她一时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在讽刺她,可下一瞬又否定了,他那神情,哪有分毫与她搭理计较的模样?
沈纤柔看着那人就在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迎风飒飒而立,看着她的目光不带一丝情绪,莫说因着昔日旧事而残留的情意,甚至连半分愤懑鄙夷也无。她心弦紧绷,胸膛里空荡荡的,身处奢华宫宇,无端觉出几分凄凉。
他就是这样么?以这般神态待她,就算是刻意的疏远冷漠都不吝给?
她恍惚忆起那年楚皇后办的茶花会上,她拔得诗塞头筹,楚皇后欢喜的拉着她问是谁家千金,她悄悄看向楚皇后身后,年幼的二皇子静静的站在母亲身旁,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小孩子,精致的像个瓷娃娃。而后楚皇后为她和那个小少年定亲,那时她依稀知道何为定亲,想着便开心了好久。
后来,楚皇后薨逝,当初的小小少年长成了翩翩公子,她隐约听闻一些关于他的事,得知他正失势,而她却仍是养尊处优的丞相千金,平日里瞧那些个话本子不都写,患难与共真情相依的戏码,她也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会是这样,她不嫌他被父皇冷落,前途无光,她觉得自己能吃得苦跟他一辈子的,只是……谁又能想到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想来,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前年春狩,她与一众小姐公主在一旁望儿郎们骑马拉弓,她的手帕不慎被风吹落,她急急寻去,便见他一身劲装铠甲立在她面前,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走了,可当她知道那是自己定亲多年的未婚夫君时,羞怯之余她又暗自雀跃了许久,就连遇到一贯看不顺眼的庶妹都能带几分笑意。而她那方秀了并蒂芍药的帕子……他便一点也不记得了么?
“娘娘……娘娘……”荷香见她呆愣良久,以为她是被那标给吓坏了,忙担忧地唤她。
沈纤柔从昔年回忆中醒神,心中忽觉怅然若失,而再抬眼,心心念念那人早已不在原地,只余一阵清风扫过一级级汉白玉石阶,冷冷打在她脚踝处。
她收回视线,扯了一抹笑,轻声道:“走吧。”
她此番是来给皇上送羹汤的,李长珂还在殿内等着她呢。
……
齐王府
阴暗逼仄的暗牢内,四处散发着腐烂血腥气,还夹杂着铁锈味。不时有巴掌大的老鼠从墙缝里钻出来,四周似乎还有滴水声,如同深夜里的鬼魅。
地上蜷缩着个人,不时抽搐瑟缩。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传来,似是惊醒了地上的人,他无力的翻动了几下,最后终于坐起身子,望向来人。
李长琰缓缓走进来,居高临下,懒懒睨着地上的人。
李长瑁一看到他就开始哆嗦,他嘴皮发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二……二皇兄,你……求求你,放……放过我吧,我当时是脑子一时糊涂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李长琰却不急不缓道:“说吧,受谁人指使?”
李长瑁猛地瞪大眼,“无……无人指使。”
“是么?”李长琰走过去,抬脚踩在他膝上,眸中透着寒意,“你不老实。”
“我……我没……”膝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李长瑁惨叫出声,“啊――没……真的无人指使我。”
李长琰淡淡勾唇,“看来,得用点儿刑了。沉肃。”
“是!”沉肃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根烧红的烙铁进来。
李长瑁陡然看见这么个冒着烟的铁疙瘩,眼睛都直了,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哀嚎道:“皇兄!皇兄饶命啊!确确实实,并无人指使呐!”
刚喊完便见沉肃沉肃不由分说将手中的烙铁按在他腿上,糊焦味袭来,腿上还不停冒着白烟。整个地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烙铁被拿开,李长瑁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怎么样?”李长琰道,“要改口么?”
李长大呼几口气,磕磕巴巴道:“确实……确实无人……”
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嚷道:“不――不!硬要说的话或许真有那么个人。”
李长琰眯了眯眼。惜命之人最怕吃苦头的。
他强忍着腿上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灼烧感,喘口气,继续道:“我于那闺房中事所知不少,能依稀分辨出我昨日是有些不正常的!”
“哦?”
“我那感觉似是被人投了那种虎狼之药,才……才失了分寸,险些,险些酿成了大祸。”说着,李长瑁咽了咽喉咙,有些后怕起来。
李长琰冷冷睨着他,“可知是何人所为?”
“这……昨夜入口的东西不少,我……我实在是无从得知啊。”李长瑁苦着脸道。
李长琰想着什么,没说话。
“皇……皇兄?”李长瑁试探着喊他,“我那定是遭奸人算计,是无心之失啊,皇兄你,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呵,”李长琰轻笑一声,“也没说要将你怎样呐,急什么。”
还不等李长瑁庆幸,又一道冷冷的声音劈头而来,“李长瑁,动了我的女人,你准备好要承受我的怒火了么?”
李长瑁惊恐的瞪大眼看着眼前他所谓的兄长,话音哽在喉咙了发不出来。
李长琰的声音依旧浅淡,“沉肃。便让他好好尝尝水牢的滋味,要是什么时候受不住了,就弄出来废了他的腿,丢到寿王府去。”
水牢是建在地底下的牢房,四周是坚厚的石墙,分上下两层,上层是蓄水池,下层是牢房,打开机关蓄水池的水灌入牢房,被关进水牢的人虽然不会由此窒息而死,但人在水牢里无法坐下休息,更无法睡觉,水中更有毒虫啃咬皮肤,日夜不停,让人痛不欲生,不出几日,铁打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稍不留神便会倒在水中溺毙,此间过程漫长且痛苦,是折磨人的利器。
“是!”沉肃拱手应下。
李长琰吩咐完便离开了地牢,身后不断传来李长瑁的苦苦哀求,待他快走到门口,声音小了起来,许是知道求饶无望,便破口大骂起来。
李长琰没有回头,甚至脚步都未顿一下,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求饶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从不曾否认过,自己是一个冷血狠辣的人。
揽月阁
花意看着在台阶上呆坐了一上午的林晚,心急火燎的又劝不动她回屋,急得她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却是拿她没法子。
“王妃,台阶上凉,昨夜又下了雨,地上湿气重,您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呀!”这是花意第无数次开口,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句。
鼻间是骤雨过后青草伴着泥土的味道,她很喜欢,闭上眼,仿佛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无尽自由。
本以为林晚依然无动于衷,花意正酝酿下一套措辞,谁料台阶上快坐化成石的人忽然站了起来。
花意回头望去,见林晚笑的勉强,对她道:“花意,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下厨房拿些吃的来。”
看着她神色不太好的样子,又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王妃可觉得身体不适?”
林晚摇摇头,“没有,你快去吧,待你回来我便也进屋了。”
听她终于肯回屋,花意松了口气,应道:“是,奴婢快去快回,王妃担心身子,别再吹了风。”
林晚回以感激应承一笑。待看着花意走远后,她脸上的笑便冷下来,淡道:“是谁?”
片刻,一道火红身影落在面前,冲她笑笑,“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我呢。”
是红衣。
林晚并不意外,也无意同她周旋,开门见山道:“说事儿吧。”
红衣哼笑一声,“你倒爽快。”
碍着齐王府守备森严,她走过去几步,站在林晚面前,压低声音,“主子让我问你,可准备好动手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股凛冽的寒意爬上她的背脊,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红衣轻嗤一声,“早知道你不中用。”说着,扬手丢了个小纸包在她怀里。
林晚把那纸包拿在手里捏了捏,应是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七步散。”
“毒药?”林晚紧接着就问。
红衣颇有些鄙夷,“不然我给你仙丹啊。”
林晚忽然很不是滋味,淡淡瞥她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
红衣见状便要叫住她,却见前面朝她飞来一个纸包,她下意识伸手接着,发现只是她刚刚给林晚的那个,便立时怒上心头,咬牙道:“你真是不识好歹!”
“你们无冥阁便就只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么?黔驴之技,真是可悲。”说着,林晚已经进屋,看她一眼便要把门关上。
“阿晚你!”惊觉后环顾四周,见没有惊动旁人,才又压低声音道:“你简直嚣张至极!”齐王要是那么好杀,还用得着几次三番派她潜伏么?不用毒,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林晚没应,自顾自的“嘭”一声关上门。
红衣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瞪眼说道:“主子说了,明日午时三刻,城郊枫树林会面,想要解药便好自为之,到时候看你不跪着求我!”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运功而去。
……
“王爷?”
雨后的屋顶上有些寒意,看着下方的院子归于平静,沉肃向身前的人低声请示道。
李长琰依然盯着那扇早已关闭的门瞧,神色未明。
沉肃知道自家主子多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一时也不敢再多问。
“你去联络一下清风那边,看她事情进展如何。”
“是。”主子终于发话,沉肃搓搓手心一层薄汗,领命跃下屋脊。
一直到月照沟渠,蝉鸣啾啾。
李长琰仍在那房顶上晾着,只不过换了个姿势,一手枕在脑后,曲着一膝懒懒躺在琉璃瓦上,另一手轻轻晃着剩下的半壶清酒,只看那身形,便会让人觉得此人甚是悠然自得。
奈何心中惶惶,平日里千杯不醉的酒,也给他脸颊上染了几分淡红,酒不醉人人自醉。
晚风拂过面颊,短暂的清凉后又是更加明显的灼热。
恍惚忆起那时陌上,白炽的太阳将空气晒得几分扭曲,满目黄沙再蒸腾不出一丝水气,眼见前方沙丘上伏着一团,他骑着马儿缓缓走近,从衣着上看出她就是那晚的女刺客。
本欲将其斩于刀下,忽又想起头天晚上,此女一身曼妙纱衣于营帐前为庆功的兵将作舞,她蒙着面看不清样子,四周的篝火将她身上照出暖色,他于歌舞也无甚意思,饮了几杯米酿便起身回营。
正沐浴时却见方才作舞的女子施施然进来,说是帮他整理衣物,他却觉得这女子神态不同于普通军妓。他假意应承,便见她暗中在他衣内摸索,无果后又转眼见他盯着自己,应是唯恐事情败露,便抽了腰间一把软剑朝他刺来。
他拧着眉,见自己的衣裳仍在那刺客手里,一时顾不得许多从浴桶内起身躲闪,整个人陡然一丝.不挂的站起,便是叫那女刺客也看愣一瞬。
他便趁机夺了她的软剑,缠斗几招后,刺客渐渐不敌,便要跳窗逃走,他挥剑刺去,便只划伤了她的后背,他本欲追去,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尚被那无耻小贼挟持,只得悻悻然作罢。
可叹他李长琰人生在世二十余栽,也是头一次遇见如此不齿之事!
所以,在他又一次在戈壁上看见那女刺客时,便给她硬塞了颗忘忧丹在嘴里,一想,这稀世珍药都给她吃了,再宰了她又不甚划算,便以此为饵,把她丢在他自己的情报站做掩护,为的便是钓出她幕后之人。
再见时,便是于阁楼上看她的一曲霓裳。不,又或者还更早些,恍惚是……那雨幕中的长亭。
那时楼上错觉她气质有所不同,却是情不自禁……看得有些痴了,便又临时换了计策,将之前的“带她回府”改为“娶她入府”。
一年……时间可还没到呢,小女子便也不能言而无信,不是么?
肥章呐~
那个……我现在真的没存稿了
可能会先养一段时间
有在看的小可爱非常抱歉
我一定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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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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