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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风扶玉被作为周国送去给东越皇帝的礼物,自然是少不了人看管。一路都是被看管得极为严实,就连想方便也是周围五丈都是围着防着,弄得他又尴尬又愤怒。

      简直把他太子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东越这笔帐,来日必定清算!

      “小公子,待会儿陛下就来了,你且乖乖地待在帐篷里别乱走,坐在那个床帐边,等一会儿就好。”老公公说完就笑得眼睛没缝地出去了。

      帐篷外由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看守,把可能风扶玉能跑的地方都堵着,不让风扶玉有离开的机会。

      风扶玉倒是想见这东越皇帝庐山真面目,倒也不急。

      坐在虎皮垫子上,从旁侧的紫檀矮案上,提起玉壶斟茶,一会儿就倒了满满一杯。

      杯中清茶可见他清晰面容,可见这茶澄澈之极,却为好茶。

      就是这准备茶水的,是不是澄澈之人了。

      茶水素净,香醇浓烈,是为上好碧螺春,可惜茶水被下了能让人意乱情迷的香毒。就连旁边的几蝶小点心,都是有问题的。

      “劣迹的下毒手段,以为本宫会贪嘴上当吗?”将茶盏点心推于一旁。

      过了一会儿,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了没多久就停下了。凭借着多年的习武经验,是停在了离帐篷还有五丈左右距离。然后就是有人轻声交谈着什么,没一会儿响起了一名男子愤怒的声音。

      “什么,你们送了谁过来?”

      “男的?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送个男的来让朕解闷?解的哪门子闷?”

      “不是陛下说想换换新口味嘛,您说想追求刺激?”

      “刺激?”帐篷外,刚打仗回来的东越皇帝沈末气得没差点直翻白眼,一脚踹向老公公。

      老公公一口老血喷在旁边的草堆里,甚是不解地无辜望向身披战袍还没解下的皇帝。

      “朕真是瞎了半辈子眼了,才招到一批蠢货奴才在身边侍候。李公公,你跟着朕都多少年了你说?”沈末低声沉问。

      李公公脸上的白胡子晃动,想了下。“快二十年了吧,自陛下还是丞相起,就在您身边侍候了。”

      “快二十年了,朕的长子都已经长成大人了,你还是这么蠢。”沈末眼白翻到顶,无语至极。“把里面那个小兔爷给周国那边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快送走!”

      沈末一刻都不想在此处停留,还是去劝大儿子别闹脾气了,真是当个皇帝不容易,又要打仗又要处理政务又要教育儿子。

      正当他前脚准备走,后脚就被数十枚银针直袭面门,忙侧身躲过。银针擦着沈末的面门不到一毫而过,没入旁边不远处的木桩子上扎着的草人,被银针削去了几缕,然后竟然散成了一堆乱草。

      这草人是东越将士练拳头的替身,扎得极为紧实,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挑散。

      沈末有些吃惊,回头一看。

      风扶玉站在帐篷外,手指间还夹着一把银针,用另一只手捋了一下掉下旁额的发,面对脖子上被几柄明晃长刀面色不改。

      几个士兵看见他还不扔掉银针,顿时怒了,“老实,不许动,竟然敢对陛下使阴招,是不是不想活了!哪里来的银针?”

      风扶玉笑笑。

      虽然他笑得清淡,架着他脖子的那几个士兵却明显从他眼中看到漆黑的眼珠有点泛红。

      沈末注意到了风扶玉有点不对劲,“你就是周国送过来的礼物?长得倒是挺祸害姑娘家的,不过就是有些……”

      “有些什么?”风扶玉问。

      沈末缓然道。“满身的戾气深重,像是来人间讨血债的。想必,幼年曾受过虐待和缺少关怀,才会长成这般恶劣的性子。”

      风扶玉缓然道,“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沈末多年阅人以来,几乎什么样子的都见过,他摇头冷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伪装。你掩饰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层皮。皮撕裂了,可什么都没有了。”沈末拔下腰间佩剑挑起乱草堆里,一根风扶玉方才施下的银针。

      细细的银针上,粹了蓝色的毒。“瞧瞧,挺恶毒的。”

      回头,“虽然朕是想放你回周国,不过你既然敢对朕下毒夺命,就别回去了。敢下毒伤朕的人,还没能活着的。”

      风扶玉冷笑,“是吗?还以为陛下是打算送在下回去途中找人暗中杀了呢。之前那些美人是送驿馆回去了,却无故次日就暴毙而亡呢。”

      风扶玉可是听父皇说过,沈末当年为了谋朝篡位,连八岁的幼帝都不放过,斩于剑下,连个尸体都不让人收一下。周国成立不过十几年,便和东越交战次数手都数不过来。

      这次周国是想和东越谈和,先是送公主和亲嫁过来,再而后是送美人送宝物,而这东越一点也不想谈和,和亲的公主到东越不到一年就传出病重而亡。而周国送过去的公主明明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东越虽风俗和中原格格不入,但也没匈奴那般恶劣不适合生存,怎么可能不到一年就病重而亡。

      而后送过去的美人,暴毙地如此蹊跷。所以就算他连沈末的面都没见到,下场一定是死得凄惨。

      这大慨也就是风扶青要借刀杀人的原因了吧?因为沈末是不可能让风扶玉留个活口的,风扶青也就无后顾之忧。再用手段把风扶乐贬出宗室,他这个三皇子就真正被父皇重视了。

      “看来你挺聪明的,可是再聪明到了朕这里,都是没有任何用的。”沈末被揭穿索性不再掩饰,瞧了一眼风扶玉,“你很有胆识,也不怕朕,若非你是周国人,又加上朕觉得你是个狼崽子,会咬人留不得,说不定就重用你了。”

      沈末除了想一统九州的野心,私下也是很在乎自己的长子的,可惜长子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后来更是回朝后牵扯了不该有的东西,心思便不够坚定。

      重用?风扶玉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若能脱身,毕定是卷土重来,定是不会放过沈末的。不若……

      “其实陛下,我是周国藏在这期美人中的杀手。我们周国,早就知道去年送来和亲的公主死在你的手下,所以借这次机会,来杀你。可惜我学艺不精,还是被你看了出来。死就死吧,反正我这条命生来就是个吊在生与死之间,也无人在乎。”

      周国你敢坑本太子不是,让本太子来受这等屈辱。既然如此,本太子让你们想议和都找不到任何理由。

      “承认了挺好,是条汉子。”沈末拂袖,示意来人把风扶玉押下去,别把人放跑了。

      风扶玉被押走后,沈末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方延庆那个狡诈的东西,是不是又耍不一样的花招了。”

      “陛下,觉得哪里不对?那个刺客不对还是周国的皇帝不对?”侍从问。

      沈末摇头。“朕是觉得那少年的话不对,似乎是巴不得马上让朕去攻打周国,像是跟周国有深仇大恨。”

      “您的意思是,那刺客是想借您之手,报私怨?”

      “可以这么说。”沈末还是觉得不对劲,那少年太过镇定了。“再让人去一趟,看严实一点,人跑了朕拿你们是问。”

      “是!”

      沈末好久没碰到这中奇怪的少年了,不怕死,太镇定从容,却又不像是把命看得贫贱那种。虽勘透了他是个狼崽子,但还是很担心。

      ————

      风扶玉被关进了大牢里,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铐着,原本束好的玉冠已经歪到了一边去,掉在枯草堆中。

      阴暗的大牢四周无光,潮湿无比。连个窗口通风都没有,静得一只老鼠叫都是四处回声。

      老鼠看到风扶玉形容憔悴地坐在草堆上,吱吱吱地冲着他直叫,见他不理,就转起圈来一蹦一跳,像是在跳舞一般。

      “怎么了,小家伙,你是说本宫太孤独,所以跳舞给本宫解闷吗?”

      风扶玉对老鼠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害怕,毕竟幼时屋子里多了去了,什么苦没吃过,饿起来连朽木的皮都吞咽过。也只有老鼠肯听他的苦楚,别人都视而不见。

      “小的时候,母后把本宫关小黑屋里,不认错就不让本宫吃东西。就只因为皇子比试的时候,本宫略输了二弟一筹。小黑屋里的小家伙们就是像你们这般安慰本宫,一切都会过去的,所以本宫,瞅着你就甚为亲切。”

      老鼠似听懂了风扶玉的话,又吱吱吱地叫唤起来。

      风扶玉摸了摸边上的碗。

      方才牢头见他可怜,留就了两个馒头给他。

      他拿手擦了擦草,试图弄干净一些,再拿了碗里的馒头,一点一点撕成小块儿轻放在老鼠面前。老鼠又是一阵跳舞表示感谢,开心地吃起馒头屑来。

      吃了三四片屑后,老鼠开始把馒头朝洞穴里搬动,来回搬了快一半左右就不搬了,瞅了一眼,用前爪朝风扶玉指了指地面,然后一溜烟钻进了洞里。

      “连老鼠都知道给本宫留一半食物,而本宫的幼弟却如此置本宫于死地。果然太傅说得对,有的人像人却不是人,有的不是人却比人更加会做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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