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心理师[西游记]》朴愚子

20、无定所无定门无定法

　　敖烈夹着咸菜道：“最香艳的那段，三万年前那个疯子钻狐狸窝的事儿。”

　　枭凤五官齐跳：“身为天帝竟然去钻狐狸窝？这事儿我都不知道。”

　　敖烈翻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话说那窝狐狸个个都有千年以上的道行，身姿妖娆骚得不行，祸害当地的凡夫俗子□□无度，直叫秽气冲了天庭。玉帝下旨，教凡间三千修士围剿它们，得胜之后，直接位列仙班。”

　　“哇，三千修士共剿狐狸窝？听起来就很精彩。那后来呢？可曾拿下？”

　　“拿下？呵，一行三千人，全是修行几百年快要入了仙籍的道长，一夜之间全折了。”

　　“折？怎么个折法？”

　　“就是全军覆没了呗。据说他们的死状个个都不体面，衣不蔽体，面带银笑，个个透……那个啥而死。”

　　枭凤忍着坏笑击掌：“厉害厉害，果然是一群骚狐狸，骚得都不行了嘛。”

　　“此事闹成这样怕是不管不成，玉帝又生怕派了自己人下去万一又是这般折了丢尽天庭脸面，就托人去找沙摩诃，要他派人去管。”

　　“沙摩诃去了？”

　　“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去的，西方的天帝何必管中土的闲事儿。没想到他得了这个消息啥话不说，单枪匹马就去了。”

　　枭凤笑得抓耳挠腮：“单枪匹马斗一窝骚货，怕是要有一轮好战。”

　　“一轮好战？呵，他沙摩诃进了那狐狸窝就再也不见动静了。
　　玉帝怕他不测，打开天镜一瞅，见这货在狐狸窝里跟那帮骚货那是又喝又唱，有说有乐。
　　叫他杀敌貌似是别想了，他不倒戈去给狐狸们作女婿就算是体面。”

　　枭凤拍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连捧哏也顾不上了。

　　“玉帝大怒，当即要到佛祖那儿参他一笔，结果就在当天晚上，但见狐狸窝里一道红光闪过，几百只骚货全部灰飞烟灭了。”

　　枭凤瞠目：“只一道红光就灭了它们？当真是一点情面也没留！”

　　“情面？要与疯子讲情面，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枭凤点头：“那便真是个傻子了。”

　　一逗一捧将故事讲完，敖烈闭着眼睛剔牙：“若那疯子想灭那些狐狸，不过是一抬手指的事儿，偏要在那狐狸洞里头呆上那么久。占足了人家的便宜才动手,一旦动手便是一个活口也不留，真是要多狠有多狠，要多骚有多骚！依着小和尚那点心性，如何斗得过他呢？所以我才整天提醒叫小和尚防着他些，免得将来吃大亏！”

　　对面传过来一句：“给本座盛碗粥。”

　　敖烈随口道：“自己不会盛？”睁眼一看，当即咬了自己的舌头。

　　枭凤在一旁舔起狗脸：“天帝您老人家亲自……吃饭啊？”一路小跑盛了碗粥递过来。

　　沙摩诃对着粥碗看了一眼：“这不是小和尚做的。”

　　枭凤道：“小和尚做饭手艺不成，这是他请的仆佣做的，手艺比他强得多。”

　　沙摩诃冲着敖烈的脸上冷冷一扫。

　　敖烈强撑底气。

　　“看我干啥？难不成你是想让我给你盛？”

　　沙摩诃道：“小和尚去哪儿了？”

　　敖烈和枭凤一省，这才觉察出来一大早就没见师小曾。

　　二人跑到门外找了一圈，不止小和尚不在，竟连那一堆和尚也都不见了。

　　两只兽当即急得跺脚。

　　枭凤道：“这个小和尚，走了也不跟咱们打声招呼？莫不是叫人给拐了？”

　　敖烈道：“熊孩子太不省心，回来老子就打断他的腿。”

　　沙摩诃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铁链。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们两个受打吧！”

　　片刻之后，敖烈和枭凤的惨叫声响彻山林……

　　此时的师小曾正坐在马车里，身着一袭大红色的袈裟，左手托着白玉净瓶，右手捻着佛珠，丰神俊逸，看得身旁那几个和尚直啧唇。

　　胖和尚道：“小师弟俊美，当真是有观音相。”

　　师小曾得体地一笑：“要成正果，还需几位师兄指点。”

　　白胖和尚哈哈一乐：“师弟是个聪明人，当知我等想要普度凡人，便先要度了我们自己。
　　仙界分下神中神上神，凡人亦分三六九等。我等要成真身，必是要上神点化才成正果。
　　同样的道理，我等在凡间修行，也得是叫上等人普济了才算方便。今日我带你见的陈大人可是这当朝第一体面人！”

　　师小曾颔首：“有劳师兄引见。”

　　那胖和尚笑道：“何谈有劳？你我二人这般投契，往后咱们自然是有门路一起走，有财一起发嘛。”

　　身后那两个和尚也是连连点头：“说来这位陈光蕊陈大人还是小师弟你的同乡，咱们要是能攀上他的关系，下半生可是吃喝不尽了呐。”

　　师小曾但笑不语。

　　正说话间，马车停了。

　　几个人下了马车，只见一条街上全是和尚，从陈府的大门口一直排上了正街。

　　师小曾皱眉：“师兄，这是……”

　　胖和尚笑道：“依陈大人的身份，上他门上来跑门路的又何止咱一个？你且等着，我先去与家院通螎，看能不能叫咱们往前头排一些。”

　　悟能上前与家院说话，通报家门。家院却显是不给他面子，直说陈大人对待僧侣一视同仁，让他们在后头排长队等着。

　　胖和尚是个何等脸皮厚的，缠着那家院不屈不挠。

　　眼瞅着一时半会儿过不去，那两个和尚便护着师小曾进人群里等着。

　　四下里围过来几个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他们。

　　中间这个小和尚生得实在是太过好看，穿着体面不说，气质更是干净，而他身边那两个和尚又实在是过分寒碜了些，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有和尚上前问师小曾：“这位小师兄，敢问你们是在何处修行？”

　　师小曾听不懂，身后那个干瘦和尚小声道：“他是想打听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

　　师小曾随口回他：“无定所。”

　　那和尚又问：“敢问小师父师从何门？”

　　身后另一个豁牙和尚又道：“他是想打听你师父是哪个。”

　　师小曾又随口道：“无定门。”

　　那和尚又问：“小师父今日上陈大人门上，是来讲三阶佛法还是四寸佛法？”

　　师小曾不知道什么叫“三阶”什么又是“四寸”，回头看向那两个和尚。

　　结果这两个和尚也一起摇头，合着全是些二混子，一扯到本职业务啥也不懂。

　　于是师小曾又随口一句：“无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