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再吹》黎澐

6、第六章

　　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耳畔响起：“我来背你吧！”鉴臾看到仍在教室的我们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我强硬的拒绝了他。而他也同样倔强的走到我跟前将我抱起，我拼命摆动，我的反抗还是蛮有效的，他停下来了却不肯放我下来。
　　“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抱着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娟子帮忙买一些吃的，谢谢！”背起我转身对娟子说。
　　她的计划失败了。赔了夫人折了兵。为朋友的情敌买吃的，这是如此荒谬的事。
　　“虽然我背着没有你那位帅哥的舒服，我也讨厌那种爱炫目的人，但我希望你别再乱动。”她的口气听上去好不顺耳。
　　我放弃了对他的反抗，静静听着他那“怦怦”的心跳声，十分平缓，也很有节奏。
　　“你和那女孩好吗，你们应该很快了吧，她看上去的确很幸福，不是嘛！”我的话语让他开始心跳加速。
　　“她是我今生最想得到的，但那天----”他开始停下来，不再继续。我的身体渐渐往下滑，他开始意识到，往上一推，我的前额正好碰到他的后脑勺，好疼，头也好疼。
　　走进校医室，医生已对我这个病人越来越熟。他给了我一副药，然后我又被他被走了、我就像他的一个玩偶，被他就这样背着。
　　回到教室让我意外的是小英子已站在门口，她那飘逸的头发在风中也不忘舞动一番，耳坠也开始凑齐了热闹。那清脆的声音让人很想就这样持续下去。鉴臾放下我走向了小英子，开始不停解释，但小英子没有理睬他，她瞪大双眼告诉我，我已触犯了她。鉴臾追了上去，的确他应该追上去，我是只有一个人一直以来都一样。我蹒跚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走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这脚变得那么不争气，我会让他失去幸福吗，他又会成为我赎罪的对象么？不要，我欠他的太多了，她的灵魂已让我不得不用一生来偿还。
　　小英子和鉴臾走了好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的距离并未因鉴臾加快脚步而缩短，突然她停下了，站在路灯下，灯光照着她的脸十分清晰。她的眼睛是红的，这是她酝酿了好久才能出来的。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看着小英子那通红的眼鉴臾走上前为她擦干两位泪他逼近了小英子的身体在她眉宇间吻了一下。
　　“你还是不敢吻我的嘴，是吗，你害怕吻后让你后悔，你是不是对我的爱开始动摇了，是的，我是一个贱人，你本来就不应该爱我，我也不应该爱上你，为什么要让我跳进你的陷进，请放开我吧，我要自由，我要属于我的天空。为了你，我的天空中已不再有小鸟飞过，我的小溪不再出现鱼儿的踪影，温暖的春天不在到来，寒冷的冬天总为我敞开心扉，我累了，我要休息了。”小影子的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脸，她的妆也化了，看上去好狼狈，但在这同时她看到了一个男子为自己而掉下了那比血更宝贵的泪。他的留海的确过长，但还好是遮不住他整个脸。小英子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愿作一切，看到这结果她笑了，那笑十分吓人，却是鉴臾无法看到的。
　　回到教室他趴在桌上不再开口，他现在是一个被抛弃的孤独者。他就这样被抛弃在半路。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没人愿意拉他一把。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我的话压得很低害怕被听出来又害怕她听不到。
　　“请你以后别再烦我，我现在很累，我需要有一个安静的空间，明白吗！”他的眼是臃肿的，说话声明显压低了好多，他不愿与我再多讲话。
　　我离开了座位，现在走起路来好多了，但似乎留下了后遗症，是不是会病痛一番。我找到了那个绑架的地方，他们似乎等待已久。推开门找到了小道哥。
　　“小道哥，你认识小英子吗，听说她就住在这附近，你能带我去吗？”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小英子，我认识呀，我带你去吧！”小道哥的一个兄弟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就转身向往走。
　　“请放开，我自己会走！”我努力挣开他的手。听了我的话，看着我那冷冰冰的眼神，他放开了，但似乎有一种欣喜之情，不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她家，你进去吧，她应该在里面。”他指向里屋。
　　这间屋子黑漆漆的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陈旧的摆设在我眼前展现，这是她奶奶的房间，角落里已有不少蜘蛛网，未曾打扫过。
　　“小英子你在吗？”我喊出来了她的名字。
　　听到我的声音，她出来了，看着我一张幼稚的脸，她笑了，我一头雾水。
　　“你跟他一点都不像，怪不得他会喜欢你，今天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与陌生人有太多的话。”小英子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床边。
　　“你们吵架了是吗，因为我吗？”我上前一步问道。
　　她站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向我逼近。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我害怕看到她的眼睛。
　　“干嘛低头，有什么见不得人吗，你觉得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很爽吗！”小英子用她那冰凉的手托起了我的下巴，这冷是刺骨的，比冰还要冷几分。我没有反抗但双腿开始抽筋。
　　“你走吧，别再来这里！”小英子见我不反抗便放开了我。
　　“你一定要和他幸福好吗，我不想再看到他伤心，因为他跟我哥长得好像，而我却将我的亲哥哥退下了悬崖，他因为我而死，我不希望看到鉴臾伤心，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离开他好吗？”我恳求她，双腿的疼痛又一阵阵让我忍的嘴唇开始发紫。
　　“我想让你去死你答应吗？你太天真了，以为任何事都能如你所愿吗，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快乐的。“小英子抓住我的手，抓的好紧，但我早已没有力气，我已耗尽了全身的能量，我被她轻轻一推倒在地上了。
　　“快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我指着门口大喊。
　　我睁开眼用双臂支撑着，但始终爬不起来。我只能爬，我的双腿一点劲都使不出。双手代替双腿的确试衣间好难的事。黄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脸上流下，灌进了我的脖子。额头的汗水滴到了我的眼睛上，我开始睁不开眼，本来模糊的地现在更是一片黑暗。我碰到了好多碎玻璃。它们在我身上通过。我挺高衣服撕破时发出的‘嘶嘶’的响声，手上早已黏糊糊的，那不是水，水是滑的我抓不住。我已疼痛到感觉不出什么是痛。这路好长，就像马拉松赛跑，我拼命喘着气，口开始越来越干，我爬不动了，想找个人来帮忙却没有力气再叫。
　　一个庞大的身影进来了，他抱起我向外走去，却进了另一个房间。
　　“我说过你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现在相信了吧，没想到大哥的妹妹长得如此标志，怪不得让他整天神魂颠倒的。他的女人很快就是我的了！”他开始向我扑来。我使劲全身力气往地上滚，我拼命往前爬，但被她还是拖了回来，我已没有力气再反抗。他开始解开我的纽扣，日此肮脏之手让我真想咬舌自尽。
　　他越来越放肆，我的泪水早已浸湿了发黄的棉被，几只蜘蛛开始舞动它们的蛛网。
　　鉴臾仍在寻找着，他不由自主走进了这个熟悉之地。这是小英子的家，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那丫头怎么回来这里。但他还是往里走了，走得很慢，因为他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走到一扇敞开的门口，却没敢往里看，，继续向前走着。
　　他开始越来越近，我开始狂笑，我能做的就只有已笑来掩饰此时的恐惧。他害怕了，开始向上抬，他完全呆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他再次向我靠近，我已没有力气再去笑。我的身体已完全僵硬了。
　　听到笑声的鉴臾跑了回来，我看到了他的脸，但我叫不出口，声音提到嗓子眼又被压了回去。小英子也出来了，她拦住了鉴臾，再次吻到了他的唇，我完全崩溃了。仅存的希望就那么破灭了。
　　鉴臾推开了小英子，他闯进了屋子，看到泪流满面的我，一拳过去打倒了那个败类。他抱起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小英子已无法阻挡但她还是不罢休。
　　“你先把她放在我屋里吧，她现在衣服都破了，也没法回寝室，让她在我这边住一晚吧。”小英子上前想扶我下来，但我拼命抓紧，看着鉴臾的眼我摇动着笨重的脑袋，双唇发白的我已是如此憔悴。
　　“你给我件衣服吧，我想带她先走，我想你也不希望她再受伤害吧！”鉴臾转身背对着她。
　　他的心在滴血吗？看上去他的表情如此复杂，我知道她还爱着她而且还是那么深，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而失去幸福。转过头，闭上眼，我将头埋进了我的长发内，泪水滴到他的衣服上，他没有感觉。
　　“你明天还会来吗？”小英子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鉴臾，他只是接过衣服，从她手中拿过，不敢再触碰她的肌肤。
　　我们在黑暗中来，又在黑暗中走！
　　鉴臾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路上他抚摸着我的手，早已凝固的血又在她的泪水中化开了，他哭了，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而哭了。他为我轻轻擦着手上的血。口中不停念着：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那样伤害你，你应该恨我，不应该对我好，我很不愿看到你伤心，知道吗？
　　闭着双眼的我再次流下了泪。哥，你真的回来了。妹我没有白辛苦。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丝微笑。
　　小英子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她的香味，我开始睡着了，睡得好香。
　　“娟子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帮她换一下衣服，我现在要离开一下，请照顾好她，谢谢！”鉴臾看着熟睡的我离开了。
　　他拿着那件衣服又走在那条大道上。真的要放弃吗，让我就这样轻易放弃。但为什么当吻她时我心里想的是她，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堪。车子在路上不停奔驰着，他的心也跟着飞快的跳动着。
　　再次走进那黑漆漆的屋子，门都敞开着，他没有看见小英子的身影，她的卧室真的好乱，衣服都在床上摊着。
　　鉴臾开始向外寻找，却仍未有小英子的踪影，再回到房间，小英子的耳坠在风吹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么美妙，那么动人！走近一看，小英子已躺在地上，她的手腕上已流了不少血。鉴臾呆住了，他抱起小英子向医院冲去。
　　他的心好乱，为什么都会那么傻，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而做这种傻事。
　　“司机快点，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了！”鉴臾看着小英子那苍白的脸，发现她开始全身抽搐，到了医院，她进了急诊室，在外伫立的鉴臾开始低下头，他感到好累。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心情，自己心爱的人在急诊室内心却还有挂念。对她的挂念吗，为什么还要挂念她。她有她的苦瓜陪伴，不是嘛！我不应该破坏他们的。我喜欢的是小英子，没错，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变！
　　娟子给小英子打完电话在外走了好久，为什么小英子会变得那么可怕，她的报复心里似乎有些过了。回到寝室发现正在发抖的我，她慌了。
　　“白锡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发抖，你到底怎么了？”娟子看到双唇发紫的的我不知所措。
　　一个身影奔进来，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我。
　　“你是施助，你快救救白锡吧，她看上去好可怕！”娟子拉着施助的衣角急切的盼望他能救我。此时的她早已忘了小英子，她被我惨白的脸吓坏了。
　　“快给她穿上外套，我们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施助看到我那苍白的脸心中不免有些痛心，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坐在出租车上，他们俩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并未向对方看一眼。
　　“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你应该早一点送她去医院！”施助开始他兽性似得爆发。
　　“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发现她这样了，我真得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娟子为了掩饰自己是无辜的她那泪水早已涌满了她的眼眶。
　　施助不再追问。他将我那冰冷的手握在他的大手中，我的头无法埋进他的胸膛。低垂的头，头发开始有拖地的趋向。我进了同一家医院，很不巧，我的病房就在小英子的对面。
　　“医生她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抖得那么厉害？”施助看着刚出来的医生迫切希望知道答案。
　　“你们也太不注意了，这个女孩总会有贫血的状况，她最近肯定很累吧，别再让她太忧郁，让她开心点。”医生的话让施助感觉到近来我总不爱说话。他走进我的病房，看到娟子坐在我身边他向前走来。
　　“刚才车上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么冲动，请原谅。”施助对着娟子开始恢复了那份温柔。娟子对他的举动有些感动，又一个痴情男子。她掩上门离开了。看着施助拉着我的手她的心却感觉有点不舒服。
　　曾经一个男孩告诉自己他会保护自己一辈子，但从此他消失了，娟子也因此不再相信任何男孩。但对施助她却愿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不知道他是不是为自己设下了什么魔咒，抬头侧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英子吗，她怎么也进医院了。娟子走到里面发现小英子手是被绷带缠着的，她也猜到了几分。
　　“英子姐，英子姐，快醒醒，我是娟子。”娟子突然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
　　“娟子你怎么来了？”听到呼唤声的小英子醒了，她睁开疲惫的双眼，用那十分低沉的音调回答着。
　　英子姐，白锡就在你对面病房，你打算怎么办？“娟子眉头紧皱，看着小英子的反映。
　　的确让她吃了惊，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要是让鉴臾知道了他肯定会去找我的，不要，他只属于自己。
　　娟子看出了她的表情。
　　“你喜欢上了那愣小子，你对白潜大哥已经遗忘了吗？”娟子开始追问。
　　“没有，我喜欢的只有白潜，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现在我只是要为他报仇，我不允许那个女人得到一切，我要毁了她。”小英子的表情再次陷入了阴森的氛围中，和她的老屋十分协调。
　　“你的确把她折磨的很惨，她现在完全就像一个半死人，她的脸好苍白，全身发抖的让人无法不同情她，小英子你还是放弃吧，为了白潜大哥你太受罪了，你该放弃了，毕竟她是白潜大哥的妹妹，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娟子越说越激动，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触犯到英子，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
　　“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同情心了，为什么这样替她说话，那小贱人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那么向着她，你想让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你可以选择离开，但请你记住今天是你对不起我，你将永远对不起我！”小英子直起身子，眼睛直直地瞪着娟子，在她眼中有一股仇恨之气将她的心封闭起来了，她已不再有自己的灵魂，她将自己送上了死亡之路却仍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