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2、第 132 章 ...
-
闻锦站在门口,顶着指纹锁看了会儿,忽然往墙上一靠,粗声粗气地命令曾衍:“你去叫门。”
“我......你......@#¥%*¥#@!*......嗐!”
最后曾衍认命地上前敲门。
白华年很快来给他们开了门,看到闻锦醉醺醺的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平静地让曾衍进屋坐坐。
曾衍赶忙摆手说他要回去了,白华年没有挽留,又是平静地让他注意安全,把门关上。
曾衍挠挠脑门,心想,白华年好像真瘦了很多。
又想,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潇洒离开。
闻锦拖着脚步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水杯,是空的,于是站起来去厨房倒水,再回到沙发坐下,一口一口地喝水。
喝完水,他拿出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声音开得很大,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白华年就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白华年不说话,闻锦也不说话,过了好久白华年转身把门关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闻锦大字型摊开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分手的。”
闻锦用他被酒精泡过的大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自觉已经解决了问题,开开心心去洗澡,冲泡沫的时候还唱起了歌,用一种白华年在书房也能听到的音量。
但是睡觉的时候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白华年怎么还不来床上睡觉?不是已经不熬夜工作了吗?
难道他还想睡客房?
闻锦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偷偷爬起来,路过书房,看到门是关着的,经过的时候放轻了脚步,溜达到客卧门口。
他顶着锁眼回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钥匙在玄关内嵌的置物架的小抽屉里。
他找到钥匙,轻手轻脚把客卧的门锁上,随手把钥匙扔进阳台的花盆。然后他拍拍手上的土,深藏功与名,高高兴兴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他又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白华年来睡觉,自己却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吵醒了。
宿醉的头疼让他的脑袋疼得快裂开,他坐起来,扶着床沿刚要下床,就听到了白华年的尖叫声。
这下子闻锦可算清醒了,迅速冲出卧室,一把把书房的门打开。
白华年坐在墙边,两手抱头,腿胡乱蹬着,一边哭一边尖叫,整个人呈现一种癫狂的状态。
就在他面前,这个原本一天打扫八遍的地方,书架上有一半的书落了一地,还有几本撕坏了。
窗台旁边的落地灯也倒在地上,埋在书堆中,艰难地射出一道光。电脑,水杯,椅子,插排,这些东西也都扔得到处都是,好像被炸过似的。
闻锦吃了一惊,顾不得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先半跪在白华年面前,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华年,我在这里。”
白华年拒绝闻锦靠近,两手抵在身前,闭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发抖。
闻锦捧着他的脸看了看,感觉他好像是做噩梦了,还没醒过来,于是一直喊他名字,想把他叫醒。
突然,白华年又尖叫起来:“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闻锦愣了愣,却见白华年抓起手边一本书,重重地朝着闻锦背后丢过去,丢完一头扎进闻锦怀里,又继续哭。
闻锦:“......”
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双方各自搭建掩体,头顶不锈钢盆,捡一些土块,还有塑料瓶子,朝着敌方阵地扔过去,再迅速躲回掩体后面。
他也被白华年当做掩体了吗?
这是不是说明,白华年潜意识里还是信任他的。
闻锦把白华年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走进卧室,把白华年放到床上。
白华年还是哭,眼睛睁开了,但是好像看不到东西的样子,眼神十分空洞。
他让闻锦走开,闻锦咋舌,只是愣神的时间,白华年抓起枕头朝着闻锦砸过来。
“停,可不能无差别攻击啊。”闻锦毫不费力地接过枕头放到一边,白华年又丢来一个。
闻锦只好按住他的手,扯过被子盖上,把白华年硬生生固定在床上。
“醒醒,华年!”闻锦故意大声地吓了他一下,希望把他叫醒。可是白华年似乎在噩梦中下沉得太深,闻锦怎么叫他都不醒,仰着头躺着,眼泪从眼角哗啦啦往下流,把枕巾都哭湿了。
闻锦这才担心起来,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哄,最后只能抱着白华年,等他自己平复下来。
白华年却越来越不平静了,闻锦感觉自己都快按不住他了,他就像渴水的鱼似的,在被子里面来回扭动,嘴里喊着:“孔叔不要这样,放过我,放过我!”
“这是被魇住了吗?”
闻锦抬起一只手,想要摸摸白华年的额头烫不烫,白华年却趁机把手挣脱出来,举起手在空中乱抓乱挠,闻锦一不小心被他挠了一下,下巴上多了一道血印子。
“白华年,你给我醒醒!再不醒我抽你了!”
可惜白华年似乎听不到闻锦的话,苦苦哀求孔叔放过他。
闻锦狠狠心,给了他一巴掌。
白华年似乎被打蒙了,脑袋一歪,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好半天都没起来,粗重地喘息着。
闻锦松了口气,被白华年闹出一身汗,睡衣后背一片潮湿。
他轻声问道:“好点了吗?华年,看看我,我是闻锦。”
白华年慢慢把头转过来,刘海遮住他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光。
“醒了吗?你刚才做噩梦了,吓我一跳。”
闻锦试着伸出手,去触碰白华年的脸颊,白华年没再有过激的反应,表情有点愣怔,任由闻锦将他被打过的半张脸摸了个遍。
“对不起,我叫不醒你,就打了你一下,好像有点肿了。”
白华年还是没吭声,一滴眼泪闪着光从他眼角坠落,接着又是一滴光,像星子似的。
闻锦站起来,说:“我给你拿条毛巾,你等我一会儿。”
闻锦用热水拧了一条毛巾,急匆匆走出卫生间,却看到床上没人了,白华年站在了书房门口,对着地上的狼藉,嘴里哇啦啦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华年。”闻锦从后面叫了他一声。
白华年应该是听到了,闻锦看到他的身体很明显地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闻锦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把他扯回床上,替他擦脸,又帮他倒水,动作温柔又细心,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还在生白华年的气。
“闻锦。”白华年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嗯,是我。”闻锦低头,亲亲白华年的额头。
“闻锦。”
“嗯。”
白华年不厌其烦地喊闻锦的名字,每喊一遍,哭声又哑几分。要是闻锦不应,他还想坐起来。
闻锦只好一直回答他,心想,他做了什么梦啊,吓成这样,梦到孔叔了吗?
后来白华年可能是喊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闻锦满身疲惫,也抱着白华年睡着了。
闹得太晚,闻锦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天就亮了,闹钟响了起来。
闻锦头疼得要命,勉强爬起来上班。
他起身的动静很小,没有把白华年吵醒。可是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发现白华年整张脸都肿了,嘴唇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自己咬破了。
闻锦看看自己的手,完全不敢相信是他干的,他明明没用多大力气。
那天上班的时候,闻锦心里总浮现出白华年红肿的脸。他心神不宁,总想给白华年打电话,可是白华年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一直不接他的电话。
中午他给白华年订了一份餐,物业说白华年接了,他这才稍稍放心。
下班后他自然飞快赶回家,路上还停车买了一份甜品,据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点。
可当他回家,打开家门的一刻,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白华年,以及身边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