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杏》白骨君上

49、第四十八章 小妾

　　“祈莲姑娘……”风凌素素刚进门就呆住了，房间内，不止有连杏和小巫马诺言——时至今日，她已经知道了小巫马诺言就是君上的事实了——还有个十来岁模样清秀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头埋在小巫马诺言的怀里，还不停地越加往他的怀里蹭，一边蹭一边用软糯的童音撒娇道:“爹爹！爹爹！爹爹~！”
　　连杏抬头，对风凌素素笑了笑：“素素，你来啦——哎！你们抢就抢，不许打架！”
　　“阿娘……”满月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连杏无奈：“阿诺你就给她吃嘛！你又不喜欢吃糯米丸子！跟她抢什么……”
　　小巫马诺言唇角扬笑：“谁说我不喜欢！你做的，本君都喜欢！”
　　“……”连杏叹了口气，眼角看到风凌素素已经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便不再管他们二人，拉着风凌素素坐下，道：“素素，你如何来了？”
　　风凌素素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食盒：“那个……一品如意羹……”
　　连杏恍然，原来是为了昨日她无缘尝到的那碗一品如意羹啊！一旁，听到食物名字的满月不由停下了，眼睛改成晶晶亮亮地盯着那食盒。
　　连杏好笑地接过来，打开先让她吃了，这才对风凌素素介绍道：“她是……”
　　“祈莲满月吧？”风凌素素笑着答道。
　　连杏于是也笑笑，点了点头。
　　一旁，满月刚吃了一口，就不由开心道：“好吃！呜呜，好好吃！”
　　小巫马诺言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那么奇怪的东西……跟那家伙一样……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连杏选择自动忽略他的小牢骚。
　　风凌素素看着连杏，真心地笑了：“君上解了姑娘的禁制，实在是太好了！”
　　连杏单手托腮，道：“是啊，被囚禁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
　　一旁，巫马诺言听到这句，脸色一僵。
　　风凌素素赶紧转移话题：“素闻祈莲姑娘有两个灵兽甚为贴心，皆视若亲子，其中一个更是从小养大，几乎与姑娘形影不离，灵力虽不高，却与姑娘血脉相融，能克制神族，样貌肖似十岁儿童，性格天真烂漫，擅通人意——外界形容，果真与满月一般无二。”
　　连杏倒是吃了一惊：“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风凌素素看了一眼小巫马诺言，连杏于是瞬间明了。
　　她笑了笑，揉了揉一旁正认真吃如意羹的满月的发，道：“满月一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养着她了，那时还以为她是一只小白狗，养了三年多才知是只小白狐。满月随我修行，吃了不少苦，可怜三百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还没能助她修得仙骨，跟了我这么一个阿娘，也真的是……”
　　“三生有幸。”正在吃如意羹的满月突然抬起头来，她的嘴角还有汤渍，却看着连杏，无比认真道：“能遇到阿娘，是满月此生最幸运之事！”
　　因为遇到阿娘，她才活了下来，没有辗转于人贩子之间；因为遇到阿娘，她才有了名字，像个“人”一样存活于世间；因为遇到阿娘，她才修了仙道，漫长的人生也越来越有意义。
　　是阿娘教会她，被珍重、被珍爱的感觉是怎样的；是阿娘教会她，活着的意义就是要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在乎的人也开心；也是阿娘教会她，不论世事如何，世间总有温暖相随，总有良人相伴。
　　“阿娘，我喜欢你！”满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满月，最喜欢阿娘了！”
　　世间万物，天下万人，皆比不过阿娘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他们于她是云是烟是雾，阿娘于她，却是光是亮，是这万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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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巫马诺言坐在一边，面色平淡地道：“不准你喜欢！她是本君的！你要喜欢，就喜欢本君！”
　　满月侧头，笑道：“满月也喜欢爹爹！不但喜欢二爹爹，还喜欢大爹爹、三爹爹、四爹爹，和……”话未毕，已经被一颗飞来的枣子堵住了嘴。
　　空气中有一秒钟的静止。
　　然后，就是连杏略带尴尬的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
　　“什么大爹爹三爹爹四爹爹的，以后你就只有我一个爹爹！知道了吗？”小巫马诺言拍拍她的头。
　　“可是大爹爹、三爹爹四爹爹……”都是爹爹啊！满月嘟起嘴。
　　“不听话可没有糖葫芦！”小巫马诺言出声威胁道。
　　满月听了，立马可爱地用手捂住嘴。
　　连杏忍不住失笑：“就一个糖葫芦，就把你的爹爹们卖了啊？”
　　小巫马诺言投去警告的一瞥。
　　满月凑到连杏耳边，用自认为很轻的声音道：“阿娘，糖葫芦我分你一半！”
　　“本君听到了！”小巫马诺言阴恻恻出声道。
　　然后，他阴沉着脸，变回大人模样：“祈莲满月，记住，你只有本君一个爹爹！你再敢乱提什么旁人乱认什么亲戚，别怪本君立马把你送回去！”
　　满月有些纠结地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皱得深深的，然后道：“哼！我不怕你！只有我爹爹才能送我回去！你是骗我的！我叫爹爹打你！”
　　“……”连杏默。
　　“……”巫马诺言默。
　　“……”风凌素素不明所以。
　　连杏讪讪笑了下，向风凌素素解释道：“满月……有人脸识别障碍，她很难记住一个人的脸，若是记住了，再换张脸，她就会不认识了……”
　　她记忆中的“爹爹”是三百年前的小巫马诺言，不是现在长大的巫马诺言，所以……
　　风凌素素奇道：“一般，灵兽不是闻气味就……”
　　连杏想了想，斟酌着答道：“满月的原身是人间一只普通的白狐，嗅觉这个东西，有时候也要靠天分的，像满月，对闻吃的就很有天分……哈哈……哈……”
　　“……那，她是如何识得祈莲姑娘的？”风凌素素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现在还是连豆豆的脸。
　　这时，满月听到这句话，欢快地扑到了连杏的怀里，咧嘴道：“是直觉！”
　　“直觉？”风凌素素被惊住了。
　　说到这个，满月不禁满是自豪：“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阿娘变化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我阿娘！因为她是我阿娘！”
　　风凌素素目瞪口呆，一种无形的根埋在血脉里的牵绊，也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她们血脉相融的由来？不过……想了想，风凌素素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起身，收过满月吃完了的汤碗：“祈莲姑娘，你们肯定还有很多话想说，我便先回去了。”
　　“还有吗？”满月却拽住了她的衣袖，眼馋的望了望那空碗。
　　风凌素素一呆，道：“厨房还有一些材料，不若，我重新做了晚点送过来？”
　　满月笑眯眯道：“不用了！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可是你与你阿娘……”风凌素素还以为，她那么黏连杏，片刻也不愿离开她呢！
　　满月睁着大大的眼睛：“与阿娘在一起的时间，久久长长，可是如意羹，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的想法很简单，阿娘就在这里，不会走也不会跑的呀，吃完了好吃的如意羹，想跟阿娘待多长的时间，就能待多长的时间！
　　连杏失笑，想了想，却道：“阿诺，还是你跟素素一起去吧，我怕满月迷路。”
　　迷路是假，乱走是真，如今钟离七七也在无忧宫，自当小心些，以前这些旧人，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巫马诺言不是很愿意地起身，忍不住敲了一下满月的头：“就知道贪吃！”
　　心念浮动，下一瞬，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然后，连杏看着满月，双眼晶晶亮亮道：“你觉得素素如何？”
　　满月愣了一下，如实答道：“她做的如意羹很好吃……虽然没有阿娘做的好吃。”
　　连杏弯唇，双眼越发晶亮：“那，若是将她娶来，给你爹爹做小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