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方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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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一万年不放假，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却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还有一只落汤猫。
蹲着的人可能是很冷的缘故，嘴唇都在抖，前所未有的狼狈。很清冷寡言的人，却有一双温柔澄澈的眼睛。方奕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久到就像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在这个雨夜里重逢，第一秒，他的名字就已经脱口而出：“齐方。”
这个名字，在心口，缄默不言，已经很多年了。
齐方仰着头看着戴着口罩的方奕，看到他眼睛里有薄雾一样的泪水，听到他问：“下雨不带伞？”
齐方：“被风吹跑了。”他的注意力都在怀里小家伙身上，根本没去找。听了他的回答，方奕一把把他拉起来，力气有些大的把他拽到自己车边，他给他俩打着伞，自己大半身子都露在风雨中：“上车。”
齐方却有些犹豫，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软垫，他回过头：“我朋友的家就在这附近，不用坐你的车。”方奕带着口罩都能看出来生气了，他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车里甩上门，自己坐回驾驶位。
齐方看着自己身上的雨水都顺着流到自己坐着的软垫上，叹了一口气。
车里两个人，一只猫。车窗外是雨幕，就像世界都已经消失，只剩下彼此。
方奕双手把着方向盘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齐方怀里传来很小的一声“喵”，他才如梦初醒，打开了车里的热风，拿出来抽纸递给齐方。
齐方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右手大拇指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方奕发现自己连这都记得，而这些记忆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可悲。那双漂亮的手取出抽纸里的纸巾却递给了他：“你身上。”
方奕没接，这人却没有退缩，伸手给他擦了擦后颈上的雨水。然后把怀里的小猫举到热风口托着，小猫竟然精神头不错，也很乖并不反抗。
方奕叹了一口气，那股无名邪火消散了他又找回了自己的客气理智，他把口罩取下来问：“你朋友在哪栋楼？我去送你。”
齐方却好像不记得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了两下，毫无反应，不知道是进水坏了还是没电罢工了。
方奕没再问他，直接开车前往自己的住处。
他打着伞拉开车门：“下车。”
小猫：“喵。”
齐方没有犹豫就站起来，却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坐垫都湿了。”
方奕：“这坐垫林和有的是，我只让他放了一个。他Bo爸的车才遭殃了，一打开车门都是粉红色。”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又问“林和，林和你还记得吗？”
齐方看着他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算了，上楼。”
唉，怎么又生气啦。
齐方洗完澡，看到叠放整齐的衣服放在洗衣机上。他跟方奕一样高，穿他的衣服刚刚好。他擦着头发走出去，看到方奕也已经换了一件米黄色的绒绒卫衣，盘腿坐在地毯上，用吹风机的最低档给小猫吹毛。
齐方站在他身后，没有出声，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细密的，微不可查的疼痛，悄悄蔓延开。
方奕似乎知道他站在身后，头也不回的问：“发财的羊奶粉，它能不能喝？”
身后的人没说话，方奕回身来仰着头看他：“发财，发财你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齐方低声回答：“记得。”
“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小猫喝完羊奶粉很久就睡着了，缩成很小的一团。方奕觉得很神奇：“它有多大？”
齐方回答：“应该刚刚一个月，我没有找到它妈妈。”
“你还是这么喜欢小动物啊。”方奕对他露出了重逢后的第一个笑容。
“发财现在在肖老师家养着，跟他们家猫作伴，偶尔他们太忙也会给我带，他们住的离我这里很近。你看到他们结婚的消息了吗？”
齐方点点头：“别人告诉我的。”
“当时很多我们一起比赛的都去了。你没去。决赛大家都去了。你没去。”
齐方看到方奕虽然在笑，但是眼圈却红了，觉得自己一直注视的明星方奕似乎并没有成长的很成熟，反倒是有些……孩子气了。
齐方难得的开口解释：“我不想再走到别人的目光下，那里不适合我。”《星辉》给了他很多回忆，有很好的，也有很不好的，他性格比较安静内向，并不喜欢自己被目光包围任意评判揣测，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卷入其中。那时候，并不成熟的自己选择了逃避，逃了之后也就回不去了。
“也是。”方奕点点头，他闷了一口酒，齐方跟着喝了一口。“那你这些年在忙什么？”
“出国读了几年书，最近刚刚回来。”
“原来你出国了。”方奕又大口喝酒，酒劲有些上来，他歪着头开玩笑一样“当年《星辉》结束以后，我还路过你们学校，怪不得没有看到你。”
不是路过，带着口罩，在门口徘徊，一连去了好几次，直到公司把他们带走集训。学校来来往往很多人，他没有再见到那个自己想找的人。
齐方心口又疼起来，自己明明已经在房间里了，但是整个人好像还站在雨里一样。
“你们决赛我就已经答辩结束，人已经在国外了。”
多年前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一个答案，方奕主动跟他干杯：“那你回来有什么打算？结婚了吗？”
齐方第一次开口主动问他：“你呢？结婚了吗？”这个房子看得出来是独居室，但是也能看出来主人并不常回来。
方奕一笑：“结了。”
齐方其实已经有些醉了，但是他喝醉人也很稳，除了耳朵红几乎看不出来异样。他听到这个回答以后就点点头，站起来，开口说话却已经能听出来醉意：“我要回去。”
说完就转身，却被方奕探着手扯住：“你不要你的猫了？”
齐方顿住，他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回过头：“你骗我？”
方奕笑的很开心：“骗你的。”
“不过，我结不结婚的，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带着醉意站起来，靠近齐方。近到齐方能闻到他身上鸡尾酒的薄荷味。
他没躲，方奕在他唇上留下了一个吻，然后拉开距离看着他：“还恶心吗？”
齐方把浑身戒备的人拉过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说，那件事，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少年的方奕，齐方慢慢成熟起来，越长大越能感觉到自己那句话有多伤人，而越能体会就越后悔。
“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但是现在说出来也觉得自己说晚了。”
方奕的下巴放在他肩头，闭着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方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