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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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过的真的很不好。”
袁氏说着，双眼逐渐模糊，但她还是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我知道相公你怀才不遇郁郁寡欢，所以才会寄情于赌场，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们？”
她两胎都是女儿，不受婆婆待见，每日里都被呼来喝去，他在的时候，婆婆因为疼爱他这个儿子，对她还能稍微客气几分，可每当他不在之时，婆婆动辄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这也就罢了，是她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不能给苏家传宗接代，婆婆看不上她也算是情有可原，可她两个女儿有什么错？
平常难得见到几次爹爹也就算了，毕竟拉扯孩子是女人家的事情，可是婆婆总是直接说她俩就是赔钱货，这个时候但凡她们爹能站出来说一句，她们也就不至于每次听了这话就到她的怀里来哭。
从前，因着自己比苏尽忠大上几岁，她总觉得他只是还没有长大，等再过些日子，他成熟了，自然就会好好对待她们娘儿仨，可现在看来，他虽然是家中长子，但却一直都长不大。
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另一边，沈氏也来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苏效国的面前，他速来冲动，一言不合便会对她拳打脚踢，而她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不过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他刚才那一刀，完全是在极其冲动之下刺出去的，而当他被其他人制服了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缩着，连动都不敢动。
沈氏立在他面前，突然间伸出了她包裹在绣花鞋里的小脚，然后踢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脚并不重，但却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总算踢出去的。
“你干嘛！”
苏效国吼了一声，旁边的两个高大护卫瞪了他一眼，他又一下子缩了下去。
沈氏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低声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小声很小声，就像以往苏效国打了她之后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一样，声音小的像是害怕被别人听到，但在大家都沉默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的突兀。
苏离欢听着她这压抑的、克制着的哭泣声，心中一阵刺痛。
之前跟着她去查看为林鸣准备的客房之时，她曾注意到这位二嫂身上的衣服补了好多的补丁，当时她还以为是苏母对她们过分苛刻，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苏母虽然不甚大方，却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基本银两还是会给她们的，但听家中的仆人说，沈氏身上的衣服似乎总是特别容易坏。
而最近一个月，这种情况似乎好了许多，苏离欢在苏府频繁走动的这一个月，每次见到二嫂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大部分时间都是完好无损的。
甚至连家中的小厮都会悄悄说二少夫人最近的衣服都好好的，还真是奇怪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离欢挑了个时间找她一问，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暴的男人都是人渣，无一例外。”
苏离欢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来到了沈氏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他了。”
“苏效国，签字！”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了一张和离书扔过去，正好砸在了苏效国的脸上，他觉得被她冒犯，一下子犯狠儿似的又想往上冲。
“把他两只手给我折了。”
苏离欢面无表情，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在说帮我折两根树枝一样简单。
“咔擦”两声，效力于赌坊的这些护卫们手艺很好，苏效国原先还张牙舞爪的两只手一下子就没了知觉般耷拉在他的身侧。
鲜血顺着他的手肘慢慢的流了下来。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被折断，苏效国失声尖叫，痛的在地上满地打滚。
“效国！”边上的苏尽忠被两边的护卫死死拉着。
“放心，他死不了。”苏离欢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很疼是吧，疼就对了，我觉得你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疼，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对沈姐姐动手。今天机会难得，你就好好的感受一下，双手活生生的被折断到底有多疼。”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听她这意思，颇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难道说苏效国曾经将这沈氏的双手活生生的折断吗？
这般的一个弱女子…
双手被活生生折断！
“我没有！我没有！”
倒在地上的苏效国声嘶力竭，“不是我，不是我！”
他从来都没有把沈氏的双手折断过，上一次那完全就是意外，他在赌坊输了钱，回家之时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偏还被那女人说了几句，他一时气不过，这才轻轻的踹了她一脚，谁知道这女人这么不经踹，直接被他踹倒在地弄伤了双手。
这能怪他吗？这能吗？
“你可真是冥顽不灵啊。”苏离欢说这话时，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但这笑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心中一冷。
“妹妹！”苏尽忠心中隐隐有些害怕，“他可是你二哥！”
“多谢大哥提醒，不过我觉得你提醒的人不太对，你应该提醒的是我的二哥，而不是我。”做错事的人才需要被提醒，而苏离欢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有什么问题。
如果苏尽忠足够聪明的话，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劝弟弟苏效国向沈氏赔罪认错，若能求得沈氏谅解的话，说不定苏离欢还能对他手下留情。
可如今看来，他二人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啧啧啧，我看光是双手还不够，让我看看还有哪来着。”她转向沈氏，“沈姐姐，这个渣滓还打了你哪儿？”
沈氏低着头，没有回话，在这么多人面前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伤疤揭开，哪怕是现代人都很难从容处之，更何况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小就被教导三从四德的古人。
刚才那一脚，俨然是她鼓足了所有勇气才踢出去的。
“你不说也没关系，那我就当做全身上下都被他打过好了。”
苏离欢说完，向着两旁的护卫微微的点了点头，护卫们摩拳擦掌，缓缓向地上的苏效国走去。
“大哥！大哥救我！大哥！”
苏效国的两只手才刚刚被打断，他想要逃跑，手却完全使不上劲，两条腿在地上死命的挣扎，但身体却没有向前挪动哪怕半步，眼看着那些护卫离他越来越近，恐惧的情绪越来越深刻，在他的四肢百骸之间游走。
“别，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他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忽然瞄见一旁默默站着的沈氏，然后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解药一般冲着她扑了过去。
“阿苏，阿苏，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阿苏！”
“阿苏，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对，你让他们饶了我，你让他们饶了我！”
“阿苏！阿苏！”
有两个护卫将他从沈氏旁边拖了回来。
“阿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都已经成婚一年了，阿苏！
“亏你还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随意殴打沈姐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心情不好要打要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一日夫妻百日恩？”苏离欢挥一挥手，那群护卫又围了上去。
“算了。”
沈氏突然开口。
“什么？”苏离欢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才沈氏说了什么？她说算了？
“我与苏效国成婚一年有余，他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是归宁的日子，那日他要去赌坊，我却想让他陪我回门，然后他在我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沈氏说着撩开了自己的衣袖，她所说的那掐痕的印记已经看不出来了，但她的手臂上依旧分布着星星点点的伤疤。
“当时我一个人哭了半天，又觉得丢脸又觉得委屈，可与后来的种种打骂相比，当日那轻轻的一掐，反倒算是轻了的。”
原本苏离欢就是想让她像现在这样在众人面前说出苏效国此人的禽兽之处，可当她真的听到这些的时候，却觉得根本就不忍心再听下去。
“沈姐姐…”
“太子妃娘娘，您听我说。”沈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我原以为，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没想到能遇到您。”
沈氏进门的时候，苏离欢已经进宫半年，所以她与苏离欢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当然，她与苏府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交情。
“现在，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即便让他再挨一百遍打，那又怎么样呢？那并不能的代表我过去的痛苦就不在了，对吧？”
“所以，算了吧，放过他，我不想连累到您。”
这一句话在苏效国听来无疑如同天籁般美妙，他看着妻子，突然觉得她整个人在此时此刻是如此美丽动人。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和离书，签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