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逝》寒雪寄北

3、小岛之旅

　　海风刮在刘落尘的脸上,带着一股咸味。
　　“哇啊啊啊啊,我要去沙滩上玩。”
　　小乙有点无奈的看着刘落尘,好吧,他姑且原谅了这个见识少的孩子。
　　南梓哉前来迎接刚到小岛上的两人,并且来取一下补给。
　　“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人。”南梓哉看着两人,“还有空干些闲事。”
　　“我可没空啊,南瓜你不要乱说啊。”小乙瞟了一眼刘落尘,“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战斗力。”
　　“那你带他来干什么？钓鱼？总部这么缺钱了”
　　“总部没有缺钱,但是总部缺人。”
　　南梓哉此时有点无奈,她走到补给箱前,单手把箱子从船上拉下。
　　“我们走吧,话说你们居然记得给箱子底下加轮子了。”
　　“谁像南瓜你一样健忘啊,哦对了,那个什么鸿快跟上。”
　　刘落尘胆战心惊的看着南梓哉单手拖着的80kg重的箱子,脑海中浮现了自己被她一巴掌打歪脸的画面,连忙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停在一个简陋的小茅屋前,简陋到刘落尘担忧自己的安全,这屋子看上去摇摇欲坠还漏水……
　　好在这并非是接下来要住的房子,只是一个仓库罢了。
　　南梓哉从箱子里拿了几个小包,丢在了她随身携带的登山包里,然后一脚把箱子踢进仓库。
　　刘落尘在感叹南梓哉的健壮时,不由这次担忧自己的安全。
　　“千万不敢惹这个人。”他在心里默念。

　　南梓哉停在几个帐篷前面，刘落尘的决心瞬间被击碎。
　　“啊啊啊你叫我睡几个星期的破帐篷。”
　　南梓哉翻了一个白眼，道：“这帐篷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这只是一个通道。”
　　小乙拉开了帐篷的帘子，一条通向地底的通道赫然出现。
　　“你们怎么整天挖地下室，你们人均一台挖掘机吗？”刘落尘脑海中浮现了小乙看着挖掘机，南梓哉搬砖的画面。
　　难道总部里的人是一群包工头？
　　“咳咳咳。”南梓哉有点不满。
　　“那我们是过来打井的吗”刘落尘左顾右盼。
　　“冷静,冷静,着着孩子没有经验,南瓜你冷静啊。”小乙连忙挡在两人的中间。
　　刘落尘忽然有点感激小乙了,刚才小乙可能救了他一命。
　　在南梓哉的催促下,两人先后钻入通道。
　　“这岛上没有别人了吧。”刘落尘抱怨道,他打开地下室的电灯。
　　“不……知道,也许有吧……总之,还是知道的人少好。”
　　是陈桐逾的声音!
　　刘落尘看着眼前虚弱的陈桐逾,她静静的躺在那里。
　　“呃……这是我自找的……我忘记谢宁的药剂的危险性了……而且还看错了……”
　　“不过有人把我锁起来了……南梓哉来的太慢了。”她接着说道。
　　“那那个影像……就是你被囚禁时删减工作未完成的那个影像,被删减的部分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啊啊,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啊。”
　　“好了,今天的考察工作要开始了,不干不给晚饭吃。”南梓哉已经整装待发,“某乙和刘落尘给我快点。”
　　“南瓜,我去仓库拿一些备用的电池。”小乙匆匆抓住通向地表的梯子,向上爬。
　　刘落尘正鼓捣着一个探照灯,弄了半天也没让他亮起。
　　“南梓哉,这个灯好像坏了,能不能给我个新的。”
　　“你把电池装上去。”
　　“哦,好了,谢谢。”
　　南梓哉也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一边还说道:“走了,好好干晚上给你加一个西红柿。”
　　刘落尘显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马上跟上了南梓哉。
　　外面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日落时的光芒撒在地面上,草或是芦苇就像镀金了一般,颜色是黄的,一阵微风吹过,草轻摇着,树叶轻摇着,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夕阳西下的画面总是勾起我的回忆,不管怎样,我回不到过去,也难以改变现在。”南梓哉看上去向自言自语,“人生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抬起头,刘落尘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人挂在降落伞上缓缓降落。
　　“惊喜来了,总部终于让人来帮忙了。”
　　“他是谁”
　　“不知道,首先排除总部打杂的刘韬和夏澜澜。”
　　小乙拿着备用电池回来了,那个人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他只是说那是南梓哉的老朋友,好到曾经连续打过七八个小时麻将。
　　南梓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人。
　　“等下,他好像飘水里去了。”
　　两人向那个人落水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刘落尘呆呆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等下,我好像忘记找学校请假了。”
　　“哦对,现在是寒假了。”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回家过年了”
　　在刘落尘的自言自语声和南梓哉的惊呼还有落水者歇斯底里的大喊中,小乙终于把那个人从一米深的水里救出来了。
　　“严槛山你越来越弱了。”
　　“战以你越来越肥了。”
　　严槛山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南梓哉失望的摇了摇头。
　　刘落尘此时也过来看热闹。
　　“自我介绍,我叫严槛山,总部的摄像师,”
　　南梓哉转过头盯着他看,道:“你什么时候成摄像师了,我印象中你是打杂的。”
　　“老蔡被收买之后我就开始干这活了,我个人感觉挺轻松的。”
　　“好的这个地方将会成为分水岭,你会明白以前是多么快乐。”
　　刘落尘现在也要尝试插话了。
　　“你们总部有多少人打杂啊。”
　　“不知道,起码一半。”
　　“呃……”
　　小乙(或许该叫他战以)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我们该走了。”
　　南梓哉瞟了一眼严槛山,道:“老严你先回去换一套衣服,你这衣服还在滴水啊。”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刘落尘抬头看了眼天空,还好,没有飞机。
　　南梓哉坐在地上和战以不知在说些什么。
　　严槛山的“我来了。”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南梓哉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走吧。”

　　在南梓哉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这个钢铁巨楼之前。
　　不同于常见的建筑,这栋楼是由金属制造的,在月光之下寒光闪闪。
　　“它不是一栋普通的楼,它的主体位于地下,目前勘测的结果表明了它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实验基地,它肯定还有别的用途,承重墙实在是太多了,已经远超出所需要的,而且有一个普遍的特征是墙都很厚,我怀疑里面可能有空间。地下有完善的排水系统,地下室层数极多,方圆五十公里内有三处铁矿以及大型的工厂。它们全部在幻象引擎生效范围内。”
　　“幻象引擎是一种利用光的折射以及它发出的光线制造幻象的机器,它可以将光束精确的投入人眼中。同时搭载着谢先生的特制药剂,它通过发射极细的针刺携带药剂,药剂生效后会给人触觉的触觉。其弱点在于其耗电量极大,不可以长时间使用。”
　　南梓哉和上笔记,看看周围的人。
　　“都明白了吗”
　　“南,槛山已知。”
　　“听过几百遍了。”
　　“啊,是这样啊。”
　　“走吧。”

　　昏黑的地下室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潮湿感让人感觉不适。
　　四个探照灯仅仅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除此之外,便是无边的黑暗。
　　“我们现在去地下三层,一二两层已完成勘探。”南梓哉沉稳的声音传来,“小心地上残留的毒液。”
　　刘落尘紧张的走着,紧跟在南梓哉后面,此时是他最不愿远离他们的一次,当然,仅仅是因为害怕。
　　“啪嗒”一声,一滴水滴在刘落尘的脖子上,把强作镇静的他吓了一跳,然后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重新装坐镇定。
　　他们在一个旋转式的楼梯下下楼。
　　“关灯。”南梓哉道。三人的灯光刹那间全部消失,唯独刘落尘没有。
　　“不是,你还嫌不够黑吗”
　　“让你关你就关,除非你想死。”
　　刘落尘只好关闭了那个小灯,现在连这点小的可怜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了。
　　“这里有大量的传感器,一旦它们检测到光线,就会启动幻象引擎,这里死了三个人了。”
　　“三个人”
　　“在幻象引擎的引导下,他们三个打了起来,最后谁也没活。”
　　“拿好。”
　　“这是什么。”
　　“绳子,顺着它走就能到下一层了。”
　　刘落尘紧紧的抓着绳子,生怕它跑了似的,他排在四个人中的最后,已免走太慢挡住别人,不过掉队的风险变大了许多。
　　刘落尘的手上已满是汗珠,他有一次后悔来到这个破地方。
　　眼前的黑暗瞬间变的五彩斑澜,刘落尘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幻象了,可是也没开灯啊。
　　“你好,先生。”一阵声音传来,让他不知所措。
　　“你是谁”
　　“我是谢宁。”
　　“嗯哼,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回头看。”
　　刘落尘猛地回头,谢宁静静的看着他,除此之外,但是白花花的一片,他忽而微笑,那脸庞依旧年轻,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我是怎么了”
　　“你是老刘的儿子,不……不是刘落尘研的。”
　　“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让你知道这些,关于我的一生,你不用担心,我给你传递这些记忆信息的方法对身体完全无害,至于心灵……”他笑了笑,“毁灭般的打击。”
　　眼前瞬间又陷入黑暗,等亮起来时,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正站立在一个医院的门前。
　　刘落尘已中文系学生敏锐的阅读理解能力总结了这件事情。
　　1.谢宁通过一个神奇的方法向他传递信息。
　　2.现在他要已谢宁的视角看谢宁人生中的大事。
　　3.就像看电影一样。
　　好的,现在继续。
　　谢宁走进医院,他停在一个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病人血管老化严重,冠状动脉破裂,脑部供血也严重不足。”
　　“陈教授,接下来该我了。”
　　画面陷入了黑暗,马上又再次亮起。
　　“陈桐逾快哭晕了,你快去劝劝她吧。”
　　“为什么要哭呢这太值了,没必要难过。”
　　“谢宁你在说什么啊!蔡教授他去世了!你就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吗!”
　　“我会完成他的梦想,这是最好的感恩。”
　　陷入黑暗,又重新亮起。
　　“在陈桐逾的身上起效了吗”
　　“起效了,但是……”
　　“走吧。”
　　“嗯。”
　　画面又切换到了一个实验室,谢宁正在画着一张图纸,他忽而抬头喊:“刘落尘研在吗”
　　这是刘落尘父亲的名字,刘落尘研。
　　“在嘞。”他匆匆跑来,“折射镜做好了。”
　　谢宁站起身来,鞠了个躬,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瓶子。
　　画面瞬间变黑,然后就是一句话传来。
　　“我们都被骗了,他才是受益者。”

　　“刘落尘你醒醒!”南梓哉拍着他的脸。
　　刘落尘睁开了眼睛,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地表。
　　严槛山提着一个桶从远处跑来,然后不由分说将水全部倒在了刘落尘的脸上。
　　“醒了”
　　刘落尘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
　　“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当时在地下室的一个排气口摔倒,然后一直晕到了现在。”
　　刘落尘站起身来,他四处打望,发现已是白昼。
　　微风吹在他湿润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冷,阳光灿烂,但是天气依旧寒冷。
　　刘落尘看着南梓哉身上挂着的围巾,忽然心生了一个念头。
　　其他三人经过一晚上的工作,比晕了一晚上的刘落尘要累多了。
　　刘落尘依然走在三人的背后,他慢慢的把手伸向围巾,打算用它擦脸。
　　刘落尘的手刚触摸到围巾,南梓哉突然猛的转身,左手抓住刘落尘的肩膀,巨大的力量使得刘落尘摔在地上,右手在划过口袋时多了一把匕首,架在了刘落尘的身上。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刘落尘看到那把利刃,全身发抖。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南梓哉的手也发抖起来,“这是……这是后遗症。”
　　她把刀一丢,后退了几步。
　　“她上次因不明原因看到了谢宁大部分记忆,然后因此性格趋向谢宁了一些,总部称这为谢宁记忆观察后遗症,谢先生在很多地方布置了记忆传输器,但是每个只存储了部分记忆,但还是导致总部多了一群神经兮兮的人,南瓜算比较好的了,好歹能刹的住。”战乙解释说。
　　刘落尘瞬间感到寒意:“所以有刹不住的了”
　　“对,比如我。”

　　“来下盘象棋吧。”南梓哉招呼着。
　　这地下室最干净的就是这棋桌,比夜宵店的地板还干净。
　　四个人在象棋桌前坐了三个小时。
　　有两副棋。
　　刘落尘突然感觉这里的生活很快乐,不用上课,还有象棋和沙滩。
　　不过那铁疙瘩底下的地下室他再也不想去。
　　“咳咳,今天下午我们就要走了。”
　　“去哪”刘落尘问。
　　“你,回家过年。我们,去其它地方。”
　　“呃……”
　　“需要你时我们会找你,你继续过你快乐的学生生活吧。”南梓哉接着说,“防着点那个林尤恩。”
　　“为什么”
　　“她是我们的敌人,厄斯拉尔的人。”
　　南梓哉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箱子,丢给刘落尘。
　　“你的奖金,还有一些防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