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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个晚安小故事 ...
暴雨刚过,湿漉漉的泥土气息透过窗缝一点点挤入。
和岳抬头,望着窗外泛着青色的天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披上外衣起身。
拿起放在桌旁的单拐,撑住自己身子,一步步往屋外挪。
地上还有些滑,黑色的泥印把花砖地面划脏,泥水溅到裤脚,和岳却没在意。
伸手揪了一片树叶,倚在树旁轻轻地吹动,轻柔地小调从叶片和指缝间飞出,顺着树杈一路蔓延向上。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怎么这么丑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呀!”
“这是蛇!打它!”
“我能不能把它当双节棍?”
吵闹声打断了小巷子里的宁静,和岳停下动作,睁眼看到一群小孩围在一起。
手里拿着棍子石头什么的小玩意儿,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看,他还会动诶!”
“真的诶!你戳一下!哇!真的!”
和岳皱起眉。
这群孩子向来喜欢欺负人,没有人欺负,便去欺负那些动物,不知现在又是什么小东西遭殃了。
他把手里的叶子放到衬衣口袋里,扶住倚在树旁的拐,敲打着地面走过去。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开,带着成年人威势和怒火,“你们在做什么?”
这群小孩顿时被吓住,唰地一下都转过身来。
其中一个犹豫动作太过猛烈,身子没有站稳,退了几步,身形不稳,眼见就要跌倒在中间的包围圈中。几寸大的小脚,对着中间淡青色的一团踩去。
和岳瞳孔骤然缩紧,也不顾自己能否站稳,伸出拐杖挡住他的脚。
小孩踢在突然出现的硬拐上,脚上一疼,重心不稳之下被拌跌倒在一旁。
他愣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因为沾上泥,变得湿漉漉的裤子,仰起头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哇哇哇哇!瘸子你打我!!”
和岳没有心情理他,推开那群小孩,弓腰看着那青色的一小团。
细腻的鳞片上沾满了焦黑色的灰,有些已经裂开,鲜红的血液一小沽一小沽的淌出来。
它正抬着头,嘴巴大大地张开,两只獠牙已经掉了一只,另一个只剩一半。
这幅凄惨的模样,还虚张声势地吐着信子,意图吓走这群熊孩子。
“竹叶青?”
和岳愣了一下,他们这里少有这个品种,上一次见到,还是自己尚且年幼,无意在山中碰到的。
听到声音,青色的一团猛地掉了个头,獠牙上细细的粘液渗出。
和岳乐了乐,“小东西,你还挺有气势。”
“那是毒蛇!”听到和岳念出的名字,一个年纪略大的小孩呆了呆,尖叫一声,拉着伙伴就往家里跑。
剩下的孩子面面相觑,拉起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孩,呼哧呼哧跑到巷子口,这才站定身子,转身大喊。
“瘸子配毒蛇!”
“毒蛇咬瘸子毒蛇咬瘸子!”
和岳没理他们,掏了掏口袋,翻出几张纸。
吃力地弯下身子,捡起这可怜兮兮的小东西。
小东西张着嘴,感受到有人靠近,往后缩了缩脖子,又猛地向前探去,却没想别人捏住七寸 。
一串清冷干净的笑声响起,里边还带了点无奈,“你这是何苦呢?”
小东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被捏住以后便不再动弹。
信子从他指尖划过,捕捉到他的气息,身子软塌塌的耷拉着,脑袋也乖巧地搭在他的手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和岳这才注意到,它的尾巴尖也不见了。
真是一个可怜到不像话的小东西,他想。
——————————————————
青城不大,宠物诊所总共就那么几家,和岳跑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给竹叶青看病的。
万般无奈,他抱着虚弱到不行的小家伙,坐了4小时的车辗转联系到隔壁市兽医站的退休老领导。
老领导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带着眼睛,整个人几乎都趴到这竹叶青上来。
“你这爱好挺奇特啊。”
他戳了戳它肚子,这小家伙滚了滚,扭头就想咬人,却有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老领导一乐,“还挺有灵性。”
他扶了扶眼镜,“等着,我去给你配药。”
和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把拐杖往旁边一放,随手翻着桌旁的杂志,另一只手伸出食指,轻轻蹭了蹭它的头。
“回去就能好了。”
“嘶。”
小家伙吐吐舌头应道。
不多时,老领导拎着一包东西出来,“来,我跟你说说。”
光是说这药的用法,就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小家伙伤的很重,毒牙都碎掉了,身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电过还是烧过,鳞片落的七七八八,尾巴尖尖糊漆漆的。
和岳一一记下,收起自己的本子,颇为无奈道,“你还挺麻烦。”
他玉面如冠,冷眸里带着窗外柔阳的温度,素来清冷淡雅的声音含着笑意。
小东西的黑豆眼眨了眨,竖瞳里闪过淡青色的光芒,似乎愣在了那里。
————————————————————
连续几天的折腾,让和岳疲惫不堪,勉强把小东西放下,便瘫倒在床。
小东西被装在一个玻璃罩子里,放在卧室的柜子上。
柜子有点高,和岳怕自己不小心碰下来,便放到了最里边。
和岳往床上一趟,小东西就就看不见他了。
只听见一声接一声的痛苦的呻吟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黏连在一起的东西被撕开的声音。
小家伙的黑豆眼急的直转,看着高高的被封死的盖子,信子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憋住气身子弓起,奇异间竟然整个都胀大了几分。
它往后移了移,紧紧贴住身后的玻璃壁,这才往前冲去,整个身子狠狠地撞上玻璃壁的上沿,瓶子晃了一晃,咯噔一下,差点倾倒。
听到声音,和岳撕膏药的手一顿,抬头看去,见先前放在里侧的瓶子似乎晃了晃。
他一慌,猛地把最后那一点撕下来,白皙的皮肤顿时被拉扯得通红。
也顾不得拿拐,一只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另一只腿忍疼在地上点了一下,踉跄着几个快步扑到柜子旁边。
先前在里边的玻璃容器竟然已经挪到了最边上,在桌沿那里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和岳瞳孔猛地一缩,眼睛蓦然瞪起,盯紧几近落下的瓶子,也不顾自己能否站住,松开扶住后墙壁的手,张臂接住。
最后一下,瓶子还是砸了下来,站的不稳地他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
瓶子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小家伙黑豆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有点呆有点愣,由于突然失重扭曲的身子也在瓶中飞起。
和岳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看着被自己抱进怀里的瓶子,里边小家伙慌乱又扭曲的身子。
他也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向一侧倒去,手臂愈发的严密紧实,不让瓶子受一点伤。
“咚”的一声,和岳重重地砸在地上,细腻白皙的手背被擦破,血丝一点点渗出,手肘和残腿处也疼痛不堪。
他先低头看怀里已经蒙圈的小东西,黑豆眼睛眨巴眨巴的,脑袋高高的扬起,信子软趴趴的搭在獠牙旁边。
瓶子没碎,它身上的鳞片也没有再伤,除了被摔晕了,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和岳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拧开瓶子,沉着嗓子教育他,“你这是要造反?”
小家伙回神,在瓶底转了个圈,探着脑袋看他,似乎是有些关切的模样。
和岳把手伸进去,手指竖在它面前。
小家伙试探性地往前滑了滑身子,向他的手挪去,怯生生的抬起小眼睛看他。
浑身的疼痛的和岳,被它的表情逗乐,手指又向前伸了一下。
“上来吧。”
它这才小心地挪动着,一点点攀上了他的手指,高高的仰起头,把自己破碎的獠牙远离他,半截的断尾使劲的扭动才能维持住自己平衡。
冰冷的触感一点点席上指尖,又慢慢卷上手指,奇妙的微微带点粗糙的触感蔓延开来。
和岳抬起手,把它碰到脸前,对着他不停眨巴的小黑豆眼,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柔声道,“怎么了?”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晃着脑袋,看他躺在地上狼狈的模样。
和岳从它的眼睛里看到歉意和后悔,摸摸它的小脑袋,“我没事。”
“你回去?”
小脑袋摇了摇,缠住他手指的身子紧了几分。
和岳眼睛看了一圈,最后拎起自己睡衣领口的带子,冲它晃晃,“上来。”
小家伙身子扭了扭,顾涌几下,结结实实地缠在他领口附近,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地。
和岳失笑,往上提了提带子,把它缩的短一些,这才松手。
咬着牙,扶住地板,让自己坐正,先前受伤的手臂有些肿痛。
他坐起身,倚在柜子上喘了几口气,这才双臂撑在地上,满满地跪起一条腿。
另一只腿不敢着地,只能靠一只腿的力量,抓住房间里后的助行扶手,用力把自己拉起来。
这一番动作下来,已经冒了一头的汗。
等他回到床上,上衣已经湿透了,再低头看领子的小家伙,把自己拧成了一条绳子,头埋在身子里不愿意出来。
“行了,”和岳失笑,“睡觉吧。”
小东西盘在上边不肯动,和岳无奈,小心地把上衣脱下来,叠地整整齐齐再把小东西放在最中间。
“睡觉了,晚安。”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撒进来,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在屋中回荡。
青色的一小团发出点点荧光,它动了动,一道小小的少年音传出来。
“对…不…起…”
似乎是第一次说话,他吃力地咬住每一个音,半天才能吐出下一个字。
“晚…安…”
“和…岳…”
————————————————————
自从和岳贡献出自己衣服上的绳子,小家伙似乎赖上这里,每天都在缠上这个绳子,挂在他胸口晃荡。
若不许,它还与和岳闹脾气,盘起身子,不理他,喊不理戳也不理,一整个就盘在他床头动也不动。
和岳无奈翻出自己的卫衣,先前那个俊俏青年一下子变成了青春靓丽的少年郎,日日在领口挂着青色的一小团。
无论去哪里,这小家伙都要黏在身边,陪他做饭,陪他写书,陪他练字,陪他看日出日落,见星闪星灭。
和岳自己一人安静惯了,这是他第一次,有着有人陪还不吵闹的感觉。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该回家了?”
随着日头见长,它的伤日也慢慢好起来了,是时候放它回去了。
手里的小东西一僵,挂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和岳笑了一声,倚在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其实这样很好,不是吗?
他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已经凋谢的荷花。
想起多年前的夏天,在山中见到一条和怀里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浑身翠绿,夜里似乎能发出点点荧光,只是比它小一圈。
那时候自己多么欢喜啊,可是它终于也是离开了。
十多年过去了,估计它已经枯骨长埋山头了吧。
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家伙跟他睡惯了的,只是今天,和岳把它放在客厅,独自一人走回屋。
小东西摊在桌面上,不耐得翻了个身,气冲冲地拿自己残缺的尾巴尖戳了戳他的杯子。
“臭…和岳…”
月光下,这声音似乎流畅了些,
“嗯…”细微的呻吟声从和岳房间传出。
小东西一个激灵,身子瞬间立直,小眼睛里瞳孔竖起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想起他夜里总会因为疼痛辗转难眠,是不是会有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小东西顿时急了。
一阵荧光闪过,它整个身子都大了几分,连尾巴尖都重新长了出来。
只是几下动作,它便从茶几到了他卧室门口,看了看细小的门缝,憋憋屈屈地回到小小的模样,顺着溜了进去。
房间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可它却一清二楚地看到了被子轻微的抖动,一下一下的,像是和岳的腿在抽搐。
它拧着身子,飞快地顺着床脚爬上,从被间露出的缝隙,清晰地看见了一个它从未见过画面。
两具躯|体|缠|绕着,紧紧贴在一起,相互拥抱亲吻,再往下……
缺了一节的尾巴尖猛地捂在竖瞳之上,又悄悄地挪开一小点,眼睛紧紧盯住手机界面,听着耳边和岳的喘息声,整个都害羞的缩成一团。
他们人类…
怎么这么狂野…
交|配都要拍下来…
——————————————————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消失,小家伙也从床头下来,绕过地上狼藉,突然有点难过。
它站在门口,望着床上躺着人,似乎已经睡下,嘴巴还微微张着脸上有层淡红。
多年以前,它便遇到了和岳,那是的和岳还是一个小豆丁,自己也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妖精。
和岳捧着自己看遍山前山后,见到了那么多精彩纷呈的世界,他还说,“等过完这个夏天我带你回我家。”
自己在那天夜里,盯着头顶的圆月好久,还是咬着牙迈出了下一步。
他们妖精,成年是要渡过雷劫的,那是无情天道对本不该有灵智的他们的惩罚。
成年过后,才能继续一下步,那便是化形,想要成人总要经历点什么。
它一步三回头地滑出了他的房间,当时的和岳也和现在一样,趴在床上,睡的安稳。
可惜它失败了,再回去,那座山里已经找不到和岳了,这么多年过去,它再也没尝试着成年,有过化形的欲望。
那实在太恐怖了,自己曾经的那一身伤,便是旁观隔壁山头的老虎化形时被牵连。
它曾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
只是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去化形的冲动,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拥抱和岳,就可以……
小东西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就在一天和岳起床,扭头时发现它不见了。
就像曾经那一条,留下了一小片淡绿色的鳞片就消失了。
和岳疯了一样翻遍了整个房间,去没找到它身影,只有小小的一片麟,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卫衣上。
和十多年前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样。
和岳沉默地拿出自己的小盒子,从里边拿出先前的鳞片,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清亮如新,没有一点干枯卷曲的模样。
除了大小,这两个,一模一样。
和岳收起所有的东西,静静地叠好自己卫衣,压在衣柜的最下层。
日升日落,月亮月暗,日子一天天滑过。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一场雨过后,清新的气息从窗缝挤入,弥散入整个房间。
和岳抬头,望着发青发蓝的天空,还是没能忍住,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天。
推开身后的椅子,一步步,缓慢地走出房间。
又到那棵树下,他微微一跳,揪住一片高高的叶子,倚在树旁轻轻吹动。
喧闹声打断了他的声音,他睁开眼。
一个清瘦少年站在眼前,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发这淡淡的绿色,和眉心青色的胎记交相辉映。
和岳看着他慢吞吞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努力的咬准,“和岳…”
“好久不见…”
——全文完——
和岳第一次失态:我艹?
小家伙:不不不不好叭,有点着急了吧…
小家伙:也也也也行…我有两两两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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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个晚安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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