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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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孟然惊醒。
她梦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被女魔头开除。
喘着气，看了手机。时间是早上的5点47分。
拍拍自己惊吓过的脸，孟然从容下床梳洗准备，然后八点半准时到达公司十六楼报到。
原来十六楼是SEA-O的人事部。
她交出自己的大头照跟写上一些资料，签了份叫派遣服务合约书的东西。这是一份有时效的合同，上面时效为一年，若她在期间表现不错，公司才会考虑续约。
对此孟然不意外，她听那几个老早已有工作的好友说过这件事。好似现在大公司皆是以这样的方式用人。一来在有时效中，员工会比较认真做事；二来是如果雇主要开除你，你没有所谓的遣散费。很聪明，却也很现实。
等该交的交了，该签的签了，对方把一张上面印有SEA-O字的磁卡给她。说等过几天人事部办好，到时孟然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张专属磁卡印有她的照片。
人事部的人还很好心解释了一些孟然的问题。如，为什么一楼大厅左右两边不能通成一张磁卡的原因是由于两边负责的项目不同，属性也不一样。各边均有重要的资料不能任人随意进出以及每张磁卡给的权限均不同。还说要不是孟然的职位是总编辑的助理，否则不可能到得了24楼。
随着眼前这位人事部姐姐一同搭电梯到24楼。
叮——
她们一起走了出来，不过在准备要打开玻璃大门时，那姐姐提醒说这层大门进出全要用卡感应才能运作。说是此楼就是杂志SEA-O的中心地。不能随意进出。
人事部姐姐要孟然试试她那张暂时的卡感应看看。孟然照办。
嗒—
门终于能推开了。
进到这层后，孟然觉得里面的气氛和昨天看的电影情景相差不多，大家都好忙碌。
随着脚步，人事部的人带着孟然越走越远离外头的暴风来到最偏僻的位置。
这是一个转角。
转进去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是总编辑的办公室，外边是孟然的。
这模样与《时尚女魔头》电影的布置差不多，唯独…孟然的办公桌是与总编辑的桌子面对面。如果Jennifer没有把门关上，她们就会相对望。
孟然，内心：哎啊！这是什么怪布置！
人事部姐姐讲解完，说了最后一句：“那，没我的事了。先走！”走前又回过头补，“你先在这等吧！总编晚点就到。”语毕，一溜地不见人影。
那姐姐，逃跑啦？！
孟然放好自己的包包后坐下。她侧目一看旁边还真给她设置了一个小小的茶水间。
走进茶水间，她看见那里又放了一堆黑色及银色的玻璃水瓶，这不禁让她联想到电影里，身为助理的自己要先帮女魔头倒一杯水。
拿了一个玻璃杯，正伸手要拿水时，孟然陷入两难。她不知道Jennifer是喝普通的水还是气泡水。
想了会，她想到昨天自己被气泡水喷的一地...
为了怕事件再次发生，她选择银盖子的一般水。正想找杯垫，发现根本没有，索性她就直接放到那混血儿的桌上吧。
一会。
孟然无聊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手撑着头发呆。她很后悔昨晚自己为什么要看那部电影。在她心里，《时尚女魔头》已正式归类为恐怖片。
死寂的静默中，一个声音传出。
咯叻—咯叻—咯叻—
是高跟鞋。
她要到了。
孟然紧张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掌心满满的汗。
九点整，Jennifer带着墨镜，穿着时尚出现。
本来正要走进办公室的她，总感觉哪里不对，于是Jennifer倒退几步，洋娃娃般的脸微微转向孟然。
Jennifer隔着墨镜视线放在对方身上，淡道：“你是谁？”
被问的人站起身很正式的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孟然，是你的新助理。”
Jennifer面无表情，道：“跟我进来。”语了，她直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咯叻—咯叻—咯叻—
正当Jennifer要脱外套时，孟然想学电影要帮忙，岂料，她才伸的手在空中几秒，她的老板已经自己处理好了。连挂都不用她这个助理帮忙，更别说包包了。
摘下墨镜随手丢在桌上。Jennifer熟悉地坐在属于她的座椅上，然后打开她的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角边缘，又随手拿了张纸跟笔放到文件旁，说：“写上你的手机号码，还有把这本手册拿去研究。”
虽然孟然没有要抱怨，不过这女魔头除了刚进来时说了那句你是谁的时候有正眼看过她外，之后瞧都没瞧过她一眼…这行为…不太礼貌。
心里叹口气，孟然没出息走到桌前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女魔头递过来的纸上，再认命地拿了那份文件回到自己座位上。
坐回座位，社会新鲜人打开手中文件，想说应该是她第一份工作，不过翻开来看…怎么感觉像是“助理工作教学手册”？
手册里清楚写明身为助理的她工作是什么。写的非常详细，连一些非常小的细节亦写了，像是九点一到要帮Jennifer泡好一杯咖啡等。连咖啡要怎么泡，量多少，水多少，时间要等多久，详细的跟食谱一样。
啊！咖啡！
拿着手册到茶水间，孟然做了她人生第一份工作的任务—泡咖啡。
确定与手册上写明的完全相同，孟然小心翼翼地端到Jennifer的桌上放着。Jennifer低头看著文件，手持著笔。刹那，她用钢笔的顶端敲了桌面两下，接著拇指与食指一屈把笔的方向移动到一处停下，说：“拿走。”
胆颤心惊的孟然斜眼，发现女魔头神圣的纶音是指自己好意倒的水…
不敢怠慢，她把那杯水先捞回自己怀里，然后等待下一个指令。孟然站在这女魔头面前好几分钟，可是对方没再说话。
Jennifer没觉得不自在，没说谢谢，没说可以出去了，啥也没说。视孟然如空气。
内心叹口气，小助理把水带回茶水间，顺道拿回手册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开始认真阅读起这份“助理工作教学手册”。
接下来一整天，她的老板没跟孟然说过话。小助理只知道她的老板很忙很忙；Jennifer时而打电脑，时而看样版，时而看文件，又时而翻翻杂志。反正就是忙！
六点一到，Jennifer准时离开公司。经过孟然身边，她直视前方走人。
老板走了，那…她呢？是能走还是不能走？公司是责任制，没有正确的下班时间…要是按照这责任制，那她孟然以后上班泡完咖啡岂不是就能下班了？！
她无奈地继续坐在座位上。
一直到八点，一位同事过来她这偏僻的位置探头一看。
陈倩笑着走到孟然面前：“果然还在！”她上下瞧了孟然，“小妹妹，你可以下班了！”
听见下班两个字就是悦耳。孟然嘴角皆被这两个字给拉起往上。
陈倩看着眼前的孩子，感觉乖乖的。样貌说是清秀佳人也不为过。
“小妹妹，你叫什么？”陈倩问。
拿着包包的孟然笑着说：“孟然。孟子的孟，然而的然。”
陈倩在嘴里默念这两个字，接着说：“大家都叫我Cathy。你可以叫我Cathy姐姐。”
讨厌英文的人，听到又是英文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姐姐啊，你…有没有中文名字可以叫呢？难道公司每个人一定全要用英文名字吗？”
陈倩听了笑了出来，道：“不用不用。就你的工作…不用。我叫陈倩。百家姓的陈，倩女幽魂的倩。”想了想，“你就叫我小倩姐姐吧。小然妹妹。”
“喔。”孟然僵硬地点点头，对这位倩姐姐叫她的方式…感到不惯，但是怎么都比英文好。
“我陪你走一段路吧。”陈倩说。
就过往经验，陈倩知道Jennifer的每任新助理第一天上班全是茫然收尾。
孟然开心点头。
走在一起的路上，孟然看了看这位姐姐。她…有着一头乌黑直发，发质好得都渗出亮度。气质甜美却没有弱不禁风；五官干净素雅中带点妩媚，总结两个字：好看。这姐姐没上什么大浓妆，但凭她天生的脸蛋就足够群压一堆人了…除了她的老板。没办法，跟混血儿是要怎么比。
“小然，以后你只要比总编早到就可以了。她都是九点准时进办公室。下班的话，必须等总编走了你才可以离开，不过她每天准时六点离开。以后等她离开，你若没事就能下班了。”
孟然正想问她怎么没加妹妹时，陈倩开口：“方才观察到你好像不喜欢别人叫你妹妹。”
“哇！小倩姐姐，你有独心术？”
“误会了。做这行，敏锐度不能太低。”
“小倩姐姐，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啊？这么晚还不走？”孟然太开心了，居然能交到朋友。
“你真要知道？知道了我怕以后你会躲我。”
“不会！”
陈倩觉得眼前这位妹妹太逗了。连她们走路时，一堆人见自己皆会点头示意，她居然没发现。
干咳两声，陈倩说：“总编再下来的位子是主编。知道吧？”
小助理颔首。
陈倩眉眼弯弯，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是主编。”
孟然听到懵了，还差点腿软…
“我会去你那边瞧，主要是工作有点累想休息，所以随意走走。”结果就发现一个逗趣的小妹妹。
之后陈倩介绍了这层的公共茶水间在哪，厕所的位置等等。她完全没有主编的架子。
回家的路上，孟然只觉得…要比天差地别，就拿主编和总编吧！一个春天，一个冬天。
这是孟然生涯第一份工作以及第一天上班。
第二天孟然早早七点半点就来到办公室。
她先放好自己的东西，接着蹦蹦跳跳跑去外边亲切和同层楼的同事问好，顺便自我介绍。
孟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于自己的优点，她非常明白。她长得有人缘，个性也随和，所以自然在人际关系上，那可是高手。圆滑待人她懂，唯独她不能当骗子，除非是善意的谎言，否则孟然不说谎。
用不了多久，整层的人已经小然小然的这样叫她。
快接近九点时，孟然回到她那寒冬的地带，去了茶水间替Jennifer泡好一杯按照手册上的步骤弄出的一杯香浓咖啡放到Jennifer的桌上。
回到位子，孟然从包包掏出一小瓶白牛奶盒打开来喝。
无聊刷刷手机，然后瞄一眼时间。
嗯，那人快来了。
咯叻—咯叻—咯叻—
是高跟鞋。
来自冬天的女子要到了。
九点整，Jennifer带着墨镜，穿著亮丽出现。
再度，本来正要走进办公室的她，总感觉哪里不对，于是她倒退几步，转头看着孟然。
Jennifer隔着墨镜将视线放在孟然身上，淡道：“你是谁？”
啥？！没听错吧？！这一幕怎么跟昨天一模一样？！
难道昨天是梦？
那…小倩姐姐呢？自己不久前才和她打招呼的…
Jennifer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开口：“你是谁？”
“啊？我是你的助理叫孟然。”
听到答案Jennifer不再说话进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孟然一整天唯一和Jennifer说到的话。
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孟然在想，这…Jennifer是不是在考验自己什么呢？不可能昨天才发生的事隔天就忘了。
一定的。
第三天。
Jennifer一样的时间到，接着…
“你是谁？”
孟然傻了…不过这次不能再让老板等。
“我是你的新助理，叫孟然。昨天—”
“喔。”没等助理的话应了声。
咯叻—咯叻—咯叻—
Jennifer独自走进办公室。
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到了第四天，Jennifer一样一早来还是问孟然是谁，这不禁让小助理开始怀疑自己的老板是不是有健忘症。
中午午餐时间，孟然先去拿总编辑专属制订的盒饭给Jennifer，并且每天必恭必敬说：“请慢用。”而对方亦是照着第一天的剧本走—无视她。
在跟同层楼的两位前辈一起吃饭时，孟然终于受不了提起这件事。
“哥哥姐姐，你们谁能告诉我答案？难道是我太隐形还是…她…记忆力…”孟然敢问却不敢说完。
与孟然一起吃饭的派派给了个眼神。他是位动作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派派柔声柔腔，说；“孩子啊～这天底下真有白吃的午餐？”他魅惑一笑，“咱们总编向来不与人往来，不记人脸。不对，是不记人的存在。要不是和工作有关，她是眸都不会抬起的。你以为来公司几天她就会记得你？不可能～我们这些人，还不是靠时间与她相处才有今天的。”
孟然不信：“可…可…可是…难道她的工作不需要助理吗？”
派派双腿交叠，双手环胸：“不然你来是做什么。”
陈倩笑道：“我们总编很亲力亲为。大部分的事，她不喜欢透过别人。只是…再怎么样，也得有个助理偶而帮帮忙。几年下来，助理换了不少位，但是忙还是有帮到的。”
“世上哪有人可以位子坐那么高还不需要助理的！”孟然太惊讶了。
派派上下瞧了孟然一眼，撇嘴：“问你吧！这是你第一份工作，对吧？”
“对。”
“那么你没资历没来历，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能拿到面试的机会？”
咦～有道理。
派派虽然嘴上坏，但是心地好。他又撇嘴：“你呀你～就你这样…”他手和视线上下扫了孟然一遍，“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坐那里头的位子？”
派派的话使孟然大梦初醒，大彻大悟：“等等，所以这工作是没人要？”
话语一出，两位前辈别过脸。
“这不是超多女生梦想的工作吗？？？”
陈倩见孟然的天真决定不绕弯子，她直白道：“你的位子确实曾是她们梦中梦的工作。不过…要不是咱们的总编不太一样…你履历，人事部估计瞧都不会瞧一眼。”停了会，“从总编27岁坐上这个位子后，助理最久的…待过三个月吧。”
“………”所以她孟然不是拿到好工作，她是…捡了别人不要的。
孟然的模样配上她的娃娃脸，派派看了心软，真心说：“你也别太介意。其实总编除了为人冷漠外，她算是可以忍受的一位老板。”瞟一眼沮丧的孩子，“在总编脑中所能认出或叫出的名字，全是花时间在她脑子里自然形成的记忆。一般要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助理并且还要知道名字，没记错的话就是上次那个待最久的助理。”派派看看陈倩，问：“三个月，没错吧？”
陈倩微笑点头。
派派继续：“为什么记不住人…很简单，那就是，她不会没事看别人的脸。就算吩咐助理做事，她头也不会抬起。”
孟然疑惑：“派派哥哥，你怎么对总编的行为这么清楚？”
派派听了，嘴角抽了一下，说：“因为Jennifer以前和我以及Cat同期。我们一起工作过。要不是—”刹那，派派把话吞回，“你才刚来不久…知道这些就够。咱们SEA-O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把私事说出来的。说不定今天你上完班，下星期一就不来了～”语毕，派派给了个妩媚的白眼。
“喔，好。”反正八卦是能多了不起？天天看艺人的就够了，管那女魔头…喔不！混血儿…喔不！管Jennifer那么多做什么。
孟然想了一遍方才与陈倩和派派的对话，她有了总结。
“哥哥姐姐…”她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嗯？”俩人同时应声。
“所以这个工作是没人要，对吧？”
身为前辈的俩人再次别过头默认。
她见了，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
在孟然上班的第四天下班，她有事做了。
路上，在經過美工材料行，她買了幾樣重要的東西，接著回家！
这两天假日，她要好好准备。
星期一，SEA-O，24楼最冷清的地区。
孟然帮Jennifer泡好咖啡，回到自己的座位，看下时间：八点四十五。
她等。
不久。
咯叻—咯叻—咯叻—
Jennifer快到了。
咯叻—咯叻—咯叻—
接近中…
咯叻—咯叻—
静。
Jennifer戴著墨镜，目光放在背对她的人。
如常，她淡道：“你是谁？”
听见问题，孟然微笑把椅子转至Jennifer面前。
她开心指指自己身上挂著的大牌子。
牌子上面写著〈我是你的助理，叫孟然〉
经过四天的面无表情后，这次，Jennifer脸上有了第二个表情——错愕。
嘿嘿！时尚女魔头，接招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