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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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姚诗媛变回了Jennifer，甚至更严重，她没有完全封闭与孟然的相处，给予的，全是上司对下属的模样。
这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姚诗媛在提醒孟然，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孟然当晚回到家，她闭门思过，想了很多很多。她承认是自己的错，她不该在对姚诗媛表白的当天晚上就在对方面前和朋友肆无忌惮地讨论起前女友；更不应该在她生气的从餐厅出来后，还得意地说姚诗媛有可能在吃醋。
最大的错误是…姚诗媛听见宋佳享一开始的话。有关孟然说她是女魔头这类的内容。
回头想想，或许诗媛可能认为她喜欢自己是说好玩的，又或许自己给她的感觉太轻浮。
孟然能感觉得出姚诗媛有稍微把心打开一点点。她对自己主动说了晚安；她不要孟然私底下喊她总编；她吃家里给的早餐…她…从细微去看…真的有所改变。
姚诗媛每踏出的一小步，都是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怕踏出的步伐会受到伤害，结果与姚诗媛预料的一样，她受伤了。她为孟然开启的缝细，换来孟然曾经的想法和对情感上的随便。这些是孟然自己能够想出来的结论。
姚诗媛既然选择不要这个世界，那么每当她接近世界一点，她的脆弱，可想而知。无论是什么原因使得姚诗媛愿意这样，孟然都应该要小心。
那天的错误，不该发生。
勤奋青年知道整件事情是自己的不对，所以在上班时，她没有强求姚诗媛任何事。姚诗媛给的提醒她收到了，她会尊重。只是尊重前，孟然必须把一些话解释清楚。
星期四。
小助理忙完大总编交代的事，她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对方办公室的桌前把文件放下。
转身走到姚诗媛办公室的门前，孟然把门关上，再回身来到大总编的办公椅旁靠著桌沿，双腿随意交叉，低头望著视她为无物的人。
孟然一手放在姚诗媛的桌上，食指敲敲桌面几下，说：“打算这样对我到什么时候？”
“………”大总编没有理会对方，手指在键盘上忙碌著。
“就这样一直到我约满吗？”如果没记错，小助理来SEA-O有半年了。
键盘敲击的声没有停下。
小助理食指点一下桌面，说：“好吧。”
“………”
“接下来，你不需要说话，听我说就好。”
姚诗媛手指在电脑上输入内容的声音依然在。
“我跟学姐分手已经一年多了。”
“………”咔咔咔，键盘声没停。
“我们两个人是和平分手，因为我们对彼此都已经没有那种感觉。”孟然停下来看一眼姚诗媛，希望对方有在听。
“………”咔咔咔，声音很吵。
“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是亲人一样。我们是由爱情转为亲情。”顿一顿，“她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是亲姊姊，关系亲近到连接吻都做不到。如果亲了…感觉像是亲自己的妈妈一样。也就是说，我跟学姐，现在跟以后都不可能了。”
“………”还是吵。
“之所以时常联络是因为她是飞国际线的空姐，所以很多时间人都是在空中，大部分人也都不在国内。我会跟用视频跟她聊天，真的单纯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国外感觉寂寞。那种照顾，是我对家人会做的事。”
“………”吵。
“上星期三跟她吃饭，是因为她好不容易人回来，我才想说跟她碰面吃饭聚一聚。也就是说…我见到她的时间几乎是微乎其微。”
“………”吵了点。
孟然从牛仔裤的后袋捞出手机，解开锁屏，找到一张当初自己订制的LED法箍照片，接著把手机放在姚诗媛笔记本电脑旁，食指屈起敲敲屏幕，说：“和我朋友换换说你的事，那些不好听的话，时间点是在这个时候。”话语落下最后两个字，孟然食指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
“………”打字变慢了。
“有关这件事…你不开心，我无话可说。”孟然捏捏自己的鼻梁，“那些话，我确实有说。解释…我怕像抵赖。”停一会，她补：“可是真正认识你以后，我…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喜欢上你。那么…收不回的话，就当我喜欢上那位女魔头…”
“………”不那么吵。
想到女魔头，小助理这回要替自己辩解一下：“总编。诗媛。你选择自己接受的名称。反正我是想讲…会说你是女魔头…原因是第一天上班的前一晚，我看了电影《时尚女魔头》，然后…内心就产生很大的恐惧感…也就是如此，我才会那么叫你。不过仅限家人和换换。”
“………”静。
“那天是我不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静。
“不管你有没有喜欢我，我都不该在对你表白的当天还跟朋友聊到前女友。这确实是对你的不尊重。可是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孟然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咔咔。”姚诗媛的食指指甲在孟然的手机玻璃面轻敲两下。
孟然瞟一眼，说：“怎么了？”
“………”姚诗媛本想问孟然她把自己说的多难听，可是她有勇气听吗？知道了，会不会未来在公事上，自己不能平心静气对待助理。无视她倒不是难事，唯獨怕要是像那天用词不当，说了“滚”就不好。
“有话想说？”
“我…像…电…影里…的她…吗？”嗫嗫嚅嚅，姚诗媛把句子拼奏出来。
“不像。从里到外都不像。”
姚诗媛点头不语。
孟然想了会，既然敢做，她就敢当。拿起手机解锁，勤奋青年翻开与换换的对话纪录，很干脆地递到姚诗媛面前。
“不用了，谢谢。”姚诗媛握住一支笔，用它把孟然的手机移开。
小助理听话收回手机…开始把对话念出来。
对话里，除了找到工作外，孟然对宋佳享提及姚诗媛每天一早都会问自己是谁这件事以及关于姚诗媛能够无视周遭所有事物的神奇能力，堪称奇女子也。在对话里，孟然也说到关于老板高跟鞋的声音让自己听了会想起电影《时尚女魔头》。
念完孟然想起自己居然漏了和换换说有关姚诗媛有控温功能这件事。
“………”
“我不想骗你，但是我没有和换换说到对你的另一个称号。我当初觉得你是来自冬天的女子，觉得你拥有控温的能力，总感觉有你在的地方，温度会自然下降。”孟然不想存著侥幸的心态跳过这个称号。
孟然的对话内容很生动，听了不会想生气，姚诗媛反倒觉得她很适合写小说。
姚诗媛考虑了一下，问：“现在…”执笔的人发现说话太难干脆写在纸上：现在有我在，你还会冷吗？
写完，她拈著孟然衣服的一角扯扯，然后用笔指著自己写的那一行字。姚诗媛的笔迹不算工整，但是却非常有毛笔书写的味道。
小助理戴著眼镜蹲下身来仔细看A4纸上的问题，秒回：“怎么可能！”
姚诗媛离孟然很近，不经意瞥见：“你今天为什么会戴眼镜？”望著纸上自己写的字，大总编问。
“这几天没有睡好眼睛发酸，隐形眼镜戴不进去…戴上了也都刺刺的，所以才戴眼镜。”孟然淡道。她不想因为姚诗媛的反应就旋即改变自己的态度。她不想姚诗媛有压力，更不想认为对方愿意再跟自己话家常是应该。
“没什么睡？”
“有睡是有睡，就是睡少了。”
这几天因为自责，孟然几乎天天晚上都失眠，她一天睡不到三小时。
“………”
“好了，我出去工作了。”
回到座位上，孟然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很专注在工作上。和姚诗媛之间的问题，至少停止了姚诗媛的不开心，那样子孟然就很满足。
中午吃饭时间，孟然推掉和同事们的午餐；替姚诗媛拿盒饭给她后，小助理就回到自己座位上趴着，偷偷看姚诗媛。
姚诗媛总觉得有一股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她眸一抬便见到孟然正在觑探自己，以及这小朋友怎么没去吃中餐。
姚诗媛望著小偷说：“孟然，进来。”
“喔。”小助理走到大总编办公室后，很自动性地关上门。
“怎么不去吃饭？”
这问题…孟然搔搔自己脖子，赧然道：“突然想看你…”都多少天了！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欣赏自己的心上人。
姚诗媛端起盒饭起身，说：“过来。”
“喔。”
跟著大总编，她们坐到沙发上。
姚诗媛端著盒饭移到孟然面前，很自然地问：“要不要吃？”
“你吃就好。”小助理笑着摇摇头推还给大总编。
姚诗媛低头不语，然后用筷子夹了块肉跟饭到孟然面前，说：“嘴巴张开。”
这一幕害得小助理心脏差点承受不住，不过她用生命忍下喜悦平静张开嘴，吃下姚诗媛喂的饭菜。
在姚诗媛看不到的角度，孟然一只手攥得紧紧，甚至偷捏自己的大腿。她很想笑得幸福，却怕姚诗媛见著不自在。
嘿呦！公司为总编辑准备的盒饭还真好吃。难怪那么贵！值得！
“假日会去看奶奶吧？”孟然嘴里含着食物说。
“会。”
小助理颔首。
“嘴巴张开。”姚诗媛又把饭菜送入孟然的口。
“喔！”孟然开心吃著饭菜，“诗媛，谢谢你。”
“谢什么？”大总编说完话，自己也吃了一小口的食物。
姚诗媛的吃相非常斯文，总是小口小口入嘴再细嚼慢咽。她吃东西时，嘴巴绝对不会张开，所以不可能会发出叽叽喳喳的咀嚼声。
孟然给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谢谢你的原谅。”
大总编慢条斯理把食物消化掉，顿了几秒开口：“你解释的很仔细。”
这下小助理想忍住笑容都困难。姚诗媛给的回答意思是，她是真的不计较了…而喜欢大总编的小助理听了是要怎么淡定。
久不见孟然调皮的嘴脸，忽地，姚诗媛居然会怀念。她嘴角弯起，说：“过来，再吃一口。”
小助理被喂得内心眉开眼笑，顿时孟然想起什么，脸倏然皱的歪七扭八。
嘴里有食物的大总编想问不方便，唯有用表情显示她的疑惑。
小助理跑到办公外头的茶水间拿了瓶白盖气泡水，接著把学会的技巧轻轻拧开瓶盖，饮了一口，欲言又止。嘴巴开了又阖上，张嘴闭嘴来回几次。
放下盒饭到茶几上，姚诗媛也浅抿一口，随后把水瓶搁置在盒饭旁，等待。
孟然笑笑不敢说。
大总编持续带著耐心等著。
小助理还是不敢说。
一阵子后。
姚诗媛双腿交叠，左肘抵著膝盖掌心贴著侧颜。她眉微微往上，放在沙发的右手轻轻挪动接近孟然也搁在沙发上的手缓缓靠近，慢而不急地靠近…
就在俩人的手要碰到时，姚诗媛垂落在沙发的右手…她的食指抬起，指节屈起正向著某处。
孟然随著姚诗媛的动作，目光全放在大总编的右手。她咽了咽口水，不自觉舔了自己的嘴唇。小助理紧张又期待姚诗媛的动作。
小助理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著，她只要一想到能被姚诗媛碰到，哪怕就一丁点…也甘愿。在认识姚诗媛的时间里，孟然最多最多就是摸过对方的额头。偏偏当时她光想著对方的健康，根本没去注意大总编的肤质触感。
孟然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大总编就是在面试的时候，那时她就已经注意到对方的手…她的手…感觉很好摸…而现在…如果自己可以被那只水嫩的手碰一下该多好。
大总编双唇微启，羽睫颤动缓缓向下，眼帘注视著某个地方，她细白的食指悬在空中轻微移动…
就在姚诗媛要触及孟然的手背时，却听到细小清脆“叮叮”两声。
小助理一看，原来是姚诗媛用她的指甲轻敲自己手腕戴著的电子表…
指甲与玻璃面的碰撞声，大总编正在提醒孟然，有话要说就快点。
孟然急了！她失望没有和姚诗媛有肢体接触，可是还来不及失落，大总编又下了时间限制。
脑中被“滴答滴答”的时间声不断追著的孟然管不了那么多，小助理开口：“诗…诗媛…我…”孟然紧张到拿了茶几上的水直接狂灌。
喝了超大口水的小助理，此时她的嘴里惊涛骇浪翻滚著。
心一惊！
她忘了自己喝的是…气、泡、水！
带著气的水在孟然喉咙处半截，不上不下尴尬著。处境为难导致孟然佝偻著腰停不下来不断地咳嗽，人被呛得狼狈。
“咳咳！”拍拍自己胸口继续，“咳！咳！咳！咳！”再继续，“咳！咳！咳！”
“咳！咳！咳！咳！”，孟然的泪水冒出，使力垂打自己的胸口，恳请肺帮忙调节呼吸。
大总编姿势没变，右手轻拍小助理的背，神态自若。
片刻。
见小助理缓解了不舒服的喉咙后，大总编的指甲又轻敲孟然的电子表两下。小助理的表是擅于出产运动电子款的品牌。她腕上的是指针系列中最普通的样款。价格低的连姚诗媛都难以评估。
顷刻间，小助理觉得自己正被大总编当作玩具一样地拿来耍…
瞧瞧姚诗媛那小样…她天然褐色大卷长发今日扎起高马尾，神清气爽让脸的五官更加清晰。这女人的羽睫又密又长，嘴唇涂了粉色系的口红，皮肤白晰透嫩，长得真精致。就是她那眼神！姚诗媛琥珀色的眼珠被中午的艳阳照亮透明的如琉璃般，而如此高贵的琉璃双眸，眼神却带著一丝小俏皮，以及那不容忽视非常有戏的眉毛正挑得高高。
哎呀！自己被大总编给逗了！
姚诗媛托著的小脸蛋，一侧，那长发马尾轻微晃动，她眉眼弯弯看了看孟然，接著又用指甲敲敲小助理的表。
孟然先是被对方淡雅如菊的气质望得羞红了脸，接著带著脸红，她顺便脖子粗，嗔色：“我晚上想载你回家！”小助理脸仰起，用自己丁点般的勇气和骨气说。
小助理的话，大总编入耳后，她先是楞了一秒，随后，姚诗媛哑然失笑，瞬间，她用頑皮的右手捂住嘴。
“诗媛…笑点在哪？”
姚诗媛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懂得笑的人。方才的失态也就几秒，不至於让自己心情需要平复。
瞟一眼孟然，大总编姿势始终如一。她托腮懒懒开口：“就这点事？”
小助理颔首。
姚诗媛视线跟著右手来到孟然的表，大总编又用指甲敲著孟然的表。这回，她是一直敲，很有节奏，速度不快。
“我今天想戴你下班，可以吗？”
“………”敲击没断。姚诗媛视线还是在那表上，没有回话。
“怎么样？好不好？”
“………”继续敲。
“好不好？”
“………”敲个没完。
“给个答案呗！”
忽地，姚诗媛的食指悬在空中，不敲了。
大总编起身走回办公桌。过程…她丢下一句话留给背后的孟然。
“如果你能跟我一样准时下班的话。”
“好嘞呦！” 孟然开心起身。
小助理正要离开时，却被已坐在办公椅上的姚诗媛用钢笔顶端敲了桌面几下，再用它指著盒饭。期间，大总编没瞧孟然一眼。
小助理忘了自己的工作，于是赶紧返回把边当拿走，顺道把气泡水的盖子扭紧，准备放到姚诗媛桌上。
大总编目光在文件上，不过她持著的钢笔不忘要挡住快落至桌面的玻璃瓶底，淡道：“你喝到呛的水给我喝好吗。”
“……哦…”
“换黑盖给我。这瓶你喝完，不要浪费。”
“好。”
见小助理转身，姚诗媛眸子抬起，说：“六点一到，我不等你。”
原本动作不快的孟然一听…
咻——
她闪电般加速处理小事，再快马加鞭全神贯注在工作上。她的聚精会神，导致小助理没发现，大总编目光久久没移开她过。
主因：逗趣。
附带价值：原来平日助理工作有点懒散。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