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香》野茶

15、书法展上

　　明天就是高秀腾老爷子的书法展了，可是欧韩还没有想出要送什么贺礼。本来打算是想找借口咨询一下同样擅长书法的路安安的，去了两次“一缕香”都没有见到人，那个肖甜甜说路安安这段时间有事儿不会来店里。路安安的消失让欧韩莫名得感到心烦。后来终于鼓足勇气让李秘书给她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我近期有些忙，若是咨询与茶叶有关的事情，请直接到店里找肖甜甜，若是其他事情，目前真的没空。”
　　正在欧韩为路安安郁闷之时，马帅打来了电话。
　　“哥们，你最近跟那个路安安还有联系吗？”马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
　　“别提了。这路安安天天以忙为借口躲我呢！”提起这事儿欧韩就有些气急败坏。
　　“奇了怪了。闻倩也消失了。这可怎么办啊？”马帅的声音里透着的着急更加明显了。
　　“你都跟人家离婚了，管人家消不消失干嘛！”就知道这小子对那个脾气爆裂的前妻还是有感情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关键是我们家老爷子非得让我和闻倩一起代表他参加明天高老爷子的书法展呢！可到现在都找不着她人，你说我能不急吗？本来还想通过路安安和肖甜甜试着找一找，可路安安始终见不着人，肖甜甜又是一问三不知。”
　　“敢情你家老爷子不知道你们两口子离婚啦？”欧韩奇怪道。
　　“唉，你是不知道。我哪敢提啊！这些年，闻倩在马家的地位早越过我去了。若是家里知道我俩离婚了，估计得把我皮扒了。”
　　听到这里，欧韩觉得心里终于舒服了点，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更惨。脑补了一下马帅被他家老爷子扒皮的惨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哥们儿，这次你玩儿的有点大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对吧？我看你还是早点跟你家老爷子坦白吧！扒层皮也比丢了小命强啊！你说呢？”
　　马帅这边没有打听到有效信息，反而听到欧韩幸灾乐祸的笑声，顿时火冒三丈：“好啊！你小子看我笑话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马帅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打断他：“我可听说王磊这几天也没怎么去公司，说是给一位美女帮忙呢！你说这美女不会恰好是路安安吧？”
　　欧□□要追问细节，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
　　若是马帅知道自己这个电话已经成功把欧韩好不容易放下的烦恼重新给拉回来的话，怕是也该笑了。所谓“交友不慎”，估计便是此刻他们彼此二人的感觉吧！

　　有件事情，马帅的确猜对了，王磊确实这几天在给路安安帮忙。
　　得亏这次帮忙，王磊才知道，原来路安安就是高爷爷时常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此时的王磊才恍然意识到，这世间的确有造化弄人之说。还记得曾经几次看望高爷爷，他都提到过这位关门女弟子，可总也无缘相见。有几次，老人家执意要为二人互相引荐，均被他拒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路安安，实在不敢耽误了老人家的美意。可如今他却极为后悔，若是有恩师的授意和点拨，路安安定会重新定义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二人早就修成正果了。可转念又一想，路安安如此长情之人，她的心里始终住着欧韩，即便是恩师授意，怕也不一定能改变她的心意。倘若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高爷爷难堪，多少有碍二人师徒情谊。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让路安安误以为是自己故意拿高爷爷给她施压，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如此一想，倒觉得老天作此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经过这一次，以后他有更多理由和机会接近她了。
　　当最后一块儿展板也放置好之后，路安安给满头大汗的王磊递了一瓶水：“辛苦了！喝点水吧。”
　　王磊笑了笑接过水：“总算是弄完了。看来我以后若是不干地产公司，也饿不死了。”
　　“是是是，王总威武，王总最厉害了！干什么都能成功！”路安安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边说边拧瓶盖。
　　这边王磊已经把拧开瓶盖的水递给了路安安，反手拿过路安安没有拧开的水。路安安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下，她没有想到王磊会这样做。
　　王磊再次把另一瓶水也拧开并喝了一口，说：“拧瓶盖这种力气活，还是留给男人吧！可不能把你这拿毛笔的手给累坏了，不然高爷爷又该打我手心了。”
　　路安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来你以前真的没少被高老师打手心！肯定小时候特淘吧！”
　　“可不嘛！就为不被打手心，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放寒暑假了。不过，我还好，只是偶尔被打下，最惨的是欧韩，那小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人，猛的住了嘴。
　　路安安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怎么不说了？挺好玩儿啊。”
　　王磊低头道：“以为提到他，你会不高兴的。”
　　路安安再次笑了笑：“你呀，怎么比女人还敏感呢？我和他已经过去了，结束了。若是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得，那还算什么结束啊？所以，你想多了。继续说嘛，老师都怎么收拾你们的？”
　　听到路安安的解释，王磊心下坦然，接着开始回忆往事：“我记得有一次，我和马帅......”
　　路安安一边听着一边适时的给出恰当的反映，其实在心里不知道是真的想听一些与自己小时候每到假期就去放羊的不同故事，还是真的只是想知道那个人小时候的故事。

　　第二天上午，欧韩陪同韩老爷子一起参加高秀腾的书法展。一路上韩老爷子都兴致勃勃，欧韩却是无精打采。
　　“放心吧，我准备的这份贺礼，他肯定喜欢。你不用担心。”韩老爷子以为欧韩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贺礼才闷闷不乐的，其实他早就拜托著名篆刻家文乐涛先生为高秀腾刻了一套阴阳章。
　　“哦。那就好。”欧韩依旧懒懒地提不起兴致。

　　在门口欧韩二人遇到了独自而来的马帅。
　　“韩爷爷好！”马帅恭敬地给韩爷爷鞠了90度的躬。
　　韩爷爷一看是马帅显得分外开心：“这不是马帅嘛！你爷爷还好吗？前些日子说去英国度假了，快回来了吧？”
　　马帅答：“哦！快了，下个月就回来了。爷爷身体挺好，劳您挂心。”
　　韩爷爷：“嗯，那就好，等他回来，我们这群老头子也得聚聚了。”
　　正说着，高秀腾笑呵呵迎了出来：“说谁是老头子啊？反正我不是，我可还年轻着呢！”
　　韩爷爷急忙上前一把握住高秀腾的手：“高兄！恭喜恭喜！”
　　高秀腾扬声道：“你还舍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这老东西出了国，就把咱这老祖宗给忘了呢！”
　　韩爷爷：“哪敢忘啊！前些日子，几次去看你，都赶上你不在家。果真是咱们这群老骨头里的常青树啊，一点都不闲着！”
　　高秀腾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不仅要做一颗常青树！还要做一颗快乐的常青树！”
　　韩爷爷：“欧韩，马帅，听到了没？你们高爷爷，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那个随时能打你们手心的高爷爷！”
　　高秀腾这才看到一边的欧韩和马帅：“是你俩混小子啊！”
　　欧韩和马帅赶紧上前问好：“高爷爷好！”并双双递上了贺礼，“恭喜高爷爷！”
　　高秀腾点点头接过贺礼乐得合不上嘴说：“你们这些小鬼，人到了就行了，还准备什么贺礼。”话虽这般说着，手上却迫不及待一样样打开来看，“不过也算是你俩孝顺，准备的东西都深得我心。这套文乐涛的阴阳章我想了许久呢，一直没机会去讨，结果欧韩这小子就给送过来了，哈哈！还有这套盛来安的笔（马帅带来的贺礼），前些年得了一套，用得很是顺手。这次又得一套，嗯，不错不错！看来孩子们真的是都长大了啊！马帅这两年倒还偶尔见见，欧韩这小子，倒是难得回来一趟。多年未见了！你欧爷爷身体还好吧？”
　　欧韩道：“谢谢高爷爷记挂！欧爷爷身体很好。”
　　高秀腾依旧笑容庄严地点点头，忽然转身打量了下马帅，问道：“你这小子，怎么没把你媳妇儿给领来啊。你们结婚时我老头子没赶上，所以没见着，后来几次机缘巧合都没见着，这次你爷爷可是特意说让你带来给我瞧瞧的。”
　　马帅此时手心冒汗，该来的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答话：“哦，她......嗯......临时有个紧急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这两天出差了。”
　　高老爷子正要追问，韩爷爷看马帅一脸赧色，急忙岔开话题：“高兄，欧韩这小子短时间内也留在Z城了，以后还得你抽空调教一番，方能成大事！”
　　韩爷爷这样一说，欧韩已经开始后背冒汗了。
　　高秀腾倒又是一场哈哈大笑：“老了，调教不动喽！”
　　韩爷爷揶揄道：“刚才是谁说不服老来着？哈哈哈！”
　　高秀腾跳脚：“你这韩老头！行了，咱们赶快进去吧！带你看看我那爱徒去！厉害得狠！以后绝对比我这糟老头子更有造诣！”
　　几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主会场。会场里已经来了形形色色各种人，看得出有媒体记者，有知名书画家以及一些成就非凡的企业家们，甚至还有些政府官员，可见大家对高秀腾本次的书法展还是极为重视的。
　　让欧韩始料不及的是，正在有条不紊地做接待工作的人正是路安安。只见她身着一身淡蓝色礼服裙，头发高高盘起，笑容温婉动人，眼睛明亮清澈，远远看着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但她身边的这位便让欧韩怎么也欢喜不起来了。不错，此人正是王磊。
　　与欧韩的惊讶不同的是，马帅在躲过一劫之后，觉得好玩的事终于来了。他轻轻走到一脸木讷的欧韩身边戏谑道：“不要太介意啊，反正你跟人家已经分手了，人王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欧韩满脸怒色对着马帅低声喊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高爷爷的那位女徒弟就是路安安！”
　　马帅辩解：“天地良心！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欧韩一脸狐疑，马帅再次解释道，“反正我家闻倩真的没跟我说过这事儿。我真的也是刚刚猜出来的。”
　　欧韩此时已经不想再追究马帅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了，因为眼前最明显的事实是王磊肯定是比他先知道这件事。啊！生活真是太会捉弄人了，前几天他还言辞凿凿的拒绝爷爷给他介绍人家这位得意门生，不仅如此，还鼓动爷爷转介绍给王磊，谁能想到高爷爷这位爱徒竟然会是路安安？！自己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