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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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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事事如意顺遂,曾经犯过的错误,都会在脑海中不断重现。
有人选择重回过去,用挽回弥补遗憾。
有人渴望收获奇遇,成为宗门乃至三洲第一人!
只有她,无需选择,不曾渴望。
进百花秘境前,她见过方岑,玄素真人方怡的师兄。
“你只有一次机会!”
不请自来的静虚真君冷着一张脸,阚思兰从他的表情中分辨不出真假,若是其他事她定会立即拒绝,可关乎兰绮的,她不得不犹豫,哪怕只是个假消息。
“可以,我拖住莫婉,玄素助我带出兰绮!”
略斟酌后,她不愿放弃这笔交易,一身灰袍,神色倨傲。
那夜月色正明,而今已由盈转亏。
入幻境不过一夜,曾经的场景再现,她从不犹豫,也不后悔过往的选择,很快就出来了。
阚思兰推开雪山小屋,看到莫婉时,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一个破妄的人,能够观看其他人的幻境,更能干预同组之人破妄。
出来后看到白茫茫的雪景后,她就有预感,却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莫婉能这么快!
“你来了,烤肉还有一会儿”,白衣女修站在窗边,在她推门而入时侧身微笑,仿佛在问候远行久归的挚友。
莫婉不常穿白,人前皆着宫装或翠微峰弟子服,如今一身素衣和窗外的雪景互相辉映,竟有几分遗世独立、脱离凡尘之象。
比玄素真人,更多几分仙人气韵。
“嗯!”
没有干扰的机会,阚思兰并不懊恼,只是才经历了与方岑交易的幻境,看到莫婉时,仍有几分尴尬。
“第一道雷要落了啊!”
莫婉轻声感叹。
“啊,什么?”
阚思兰分辨不出她的语气,是担忧还是在筹谋着什么,幻境难知岁月,刚刚出来的自己应当是没有时间感的。
“你先休息”,莫婉笑了笑,仍与先前一般,对阚思兰总带着些宽和。
说完后,继续翻看窗前的光镜,见过迷失其中再也不知出路的,见过苦苦挣扎循环往复的。
再次看到云澈时,他正参加莫婉的金丹大典。
大典后,莫婉去剑阁驻地时,正好遇到秦恪同方怡这对野鸳鸯在院子里打架。
且不论秦恪是宗门首席,一宗之典范,两人这般不管不顾就是狠狠地打了莫婉的脸!
更是对他自己不负责!
还未晋丹就失了元阳,枉费了宗门这么多年的培养,也毁了自己的资质。
彼时莫婉才金丹,十余剑就打碎了可抵元婴一击的结界,在两人正情深意浓时一剑劈下,吓得野鸳鸯惊慌散逃。
“秦恪,身为宗门首席,不思明正己身,与他宗女子耽于享乐、自毁修为,自去领罚!”
这是莫婉第一次用剑,也是唯一一次。
另一位被忽略的玄素真人在师父师兄的护送下离开,最后这桩风月往事渐渐散去。
没有人知道那天莫婉为什么会去剑阁驻地,却有人没有等到该等的人。
一年后,云澈金丹大典,莫婉与他共立心魔誓,从此结为道侣。
涟华清辉,缘莫如是。
谁都没想过,谁也没料到。
云澈,应该叫云徽,一生有太多不可忘记与割舍,重走一次却毫无变化。
提前逃走可以避免被云氏带走,被当做炉鼎培养。
不入秘境,就不会遇到莫婉。
未晋金丹,便无需结侣。
“怜怜”,云徽看着撒到地上的药汁,哽咽道:“我只要你!”
莫婉中毒,两人遍寻三洲,跟着两生花的消息走了九百余日,却因一碗普通的红花汤再不相见。
莫婉翠微峰内养胎十月,生下天生经脉堵塞无法入道的云墨。
彼时,剑阁商队初立,玉雪城同翠微峰全力相助,替云澈打通了三洲往来的商路。
……
又一场光镜转换,莫婉看到了云徽这一生的大小经历,也看到了些许自己同他的往事。
“云澈与你,到底是他情深”,同看的阚思兰评价。
若真爱一人,就算爱恨成空、生死相隔,也不会将他忘记…何谈什么因果了结,再无干系?
“爱来爱去的,一辈子不累么?”
莫婉随意点了块光镜,里面那人正满脸泪水地望着一女子,那女子却转身离去,走进那高高的城墙。
从此墙外人与墙内人,再无关系。
“爱人,不会累!”
“若是累了别人呢?”
阚思兰心中一惊,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两个人的事,怎会累了别人?”
两个人爱来爱去,和别人没什么关系,谁能想到会累了别人,“难道还讲什么门第?”
莫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若有人为了所爱,欺瞒亲人、伤及他人,这样的所爱为私欲还是你认为的爱情?”
“你…”
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
阚思兰不敢肯定。
若是,若是运气不好,莫婉看到了她与方岑见面,就会知道这一路走来……
“我能知道什么?”
似是知道她紧张,莫婉笑靥如常,“等他们出来,雷劫已过,你若晚些时候,还能躲过这场因果。”
“我不怕!”
这本是她该受的,只是没想到,玄素竟牵连了这么多人。
光镜中,第一百世,江陵与黄曼和睦相守、子孙满堂,临到离别时,江陵握住她的手,先道了一声:“你无憾,我有憾。”
“且去吧,心中所感,皆成我道。”
说完,涛涛江水瞬间停滞,望江楼上风止云静,百世光阴转瞬而逝,凝成一颗颗明亮的珠子汇入江中。
百颗明珠入江,初时如一条光带随静止的波涛起伏,时间久了便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玄素真人的元婴劫、夺牡丹花格的因果劫、江陵功法成道的数九劫,齐齐落到雪山顶的小屋上,在房顶上劈出一道黑痕,里面的人却毫发无伤。
天雷似乎觉得受到了挑衅,九道雷劫中的第二道就是紫色天雷,紫雷边缘带了些白光,细看时才能发现那光竟是金色!
天雷以白色为主,紫色罕见,金色更是千年难遇。
此番三劫同至,雷劫威力倍增,雪域中的雪山结界至多能挡三道紫雷,往后的六道就要他们自己承受。
六道金丹期雷劫掺杂功法成道之劫对元婴修者而言并无多大的威胁,难的是其间掺杂的因果劫。
雪域是莫婉修习近百年,参照玉雪城仙祖创立小世界的方法,耗费无数心血创造的,如今也只能挡住三道因果劫。
无奈,雷劫当空,只能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