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上清歌》落羽京安

18、15.心事对半分其解

　　白霜和司空城离开澜清峰后，司空城本想御剑回去，但顾及到白霜且天以暗黑下来，零散星光点缀。放她一人回去，恐生危险，便陪她一起徒步而行。
　　“你在想什么？”司空城看出白霜自打离开澜清峰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因此开口询问。
　　“啊...”白霜回神片刻又低下头去：“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北陵，今天的他总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我觉得他明明有事瞒着我们，却又不说出来，为何不让我们帮他呢？”白霜越想便越想不通。
　　司空城轻声一笑：“能说出来的事，还叫什么心事。”
　　司空城一语道破，白霜宛如得到指点的迷生，顿时茅塞顿开：“对啊，既是心事，为怎会随便说与他人。”
　　司空城不禁扶额，心想：这个小傻子。不觉心中乐开了花。
　　此刻白霜才发觉到，如今只有她和司空城二人，又想起寻龙涯的画面，脸上霎时染上几分红晕，用小到极点的声音说：“那...司空大哥...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司空城侧过头看着白霜，白霜忽的抬起头却正好对上司空城的眼睛，心回神后中一惊，想受惊的小鹿般迅速将头低下去掩盖住自己此刻的神色急忙改口：“没...没什么。”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白霜心中一顿羞愤：快，快停下来。
　　发觉白霜大不对劲的司空城便轻轻摇了摇白霜：“霜儿？”
　　白霜如惊弓之鸟般急忙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害羞：“啊！司空大哥，那想你这般厉害的人应该不会有心事吧？”
　　司空城一顿，停住脚步，缓缓开口：“我的...心事吗？”
　　见司空城脸上露出几分痛色，不知为何自己心中竟有些隐隐作痛，便尴尬的笑了几声：“哈哈...司空大哥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司空大哥愿不愿听我的心事？”
　　司空城有些疑惑：“你的心事？”
　　“嗯，我的心事，让我悔恨终生的事。”说到此，白霜不禁眼中溢出泪水，也慢慢回忆起曾经。
　　“原本，我和娘亲，弟弟一起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里，我们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也很快乐...”
　　“姐姐，姐姐，快来追我，哈哈，你抓不到我，姐姐，哈哈。”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开心的跑着，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这名女孩便是白霜。
　　“小烨，慢些跑，别摔了。”四周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姐姐，快来抓我，哈哈。”正这样说着，男孩忽然被绊倒在地。
　　“小烨！”少女白霜赶忙跑过去。扶起男孩，“小烨，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快让姐姐看看。”一边问一边还仔细的检查男孩的身体，忽然又生气的说：“叫你别跑太快，看看，摔倒了吧，不听姐姐的话。”
　　男孩拉住少女白霜的手轻轻的摇着：“姐姐，你别生气，小烨再也不淘了，以后一定乖乖的听姐姐的话。”
　　小烨无辜可爱的眼神顿时逗笑了少女，她摸了摸男孩的头笑着说：“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娘亲该担心了。”少女牵起男孩的手，漫着斜阳往家走去。
　　白霜嘴角擒着笑，眼里好似闪着光般：“当时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突然她脸色大变，眼中也露出害怕和恐惧，继续往下说着：“可是，好景不长，灾祸降临，昔日美好的村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天少女和男孩一贯出去玩耍，玩着玩着竟忘了时间，天都已经黑了，少女带着男孩一路小跑，边跑还边说：“这下坏了，这么晚回去，娘亲一定生气了。”可当他们跑到村口时，却发现村子里无半点光亮，无一个人影。
　　少女带着男孩向她们家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村子里的人全都在这儿，旁边还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刀。少女迅速带着男孩躲到草垛里。
　　“大人，所有的人全都在这儿了。”一个黑衣人上前禀报，那名黑衣首领点了点头，转身对村民说：“只要你们交出我要的东西，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村长颤抖的说：“大人啊！我们村子真的没有您说的什么魂玉啊，我们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又怎么会有您说的东西啊！”
　　黑衣首领撇了眼村长，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人便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人杀了，其余人看到这幅场景，吓得一阵惊叫。“从现在开始，我每数十声，十声之后，如果还没有人说，那我就在杀一个人，看是你们嘴硬，还是我的刀硬。”说完还从村长脸上拍了几下。
　　村长吓得面色煞白，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大人，大爷，我给您磕头，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真没有您说的什么魂玉啊！您放过我们吧，大人！”
　　“一、二、三...”黑衣首领丝毫不理会村长的求饶之词，村长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头都嗑破了，可黑衣首领仍旧不为所动：“七、八、九...”
　　“住手。”一女子站了起来，躲在草垛里的少女捂着嘴，那名女子正是他们的母亲。“放了他们，我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儿。”
　　黑衣首领示意两个小厮将那女子带到自己面前，黑衣首领打量了许久那名女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跟我讲条件，哈哈...可笑至极。如今这些人的命捏在我手里，该是我和你好好谈谈条件吧。”
　　女子狠狠地瞪着他，黑衣首领哼笑一声：“如果你将鬼魂玉交出来，我便放了这些人。”黑衣首领时不时还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女子被他看的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笑了起来：“你应该知道鬼魂玉有什么用吧，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黑衣首领思量了好久笑着说：“你莫不是在打什么主意，想算计我吧。”
　　女子又说：“信不信由你，而且，我们所有人的命全都在大人您手中，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不也得陪葬吗，不过，鬼魂玉一事事关重大，大人您可得好好斟酌斟酌啊。”
　　黑衣首领望了望四周，命令道：“你们先退下。”
　　“是。”众人回道。
　　黑衣首领走到女子旁边说：“好了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女子轻笑一声：“好啊，那我就告诉大人，你去死吧！”说着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黑衣首领的脖颈，黑衣首领回神，顿时用刀抵挡住，怒喝道：“禁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那些人全部杀光。”
　　得到命令的黑衣人立马行动起来。一时间，求饶声和哭喊声四下而起，但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女子望着天，大声哭笑着：“我展灵誓死守护鬼魂玉，甚至害了全村人性命，我有罪，但为天下苍生，世间太平，我无悔，与人嘱托，我无愧。只是景郎，我等不到你了，愿你护好我们的孩子，来生，我展灵还要做你的妻子。”突然，女子怒吼道：“齐远恒，你不得好死，我死也要化为厉鬼，让你日夜难安！”说罢便咬舌自尽了。
　　一黑衣人上前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启禀大人，人死了。”
　　那黑衣首领冷冷的说道：“把这里烧了，不准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说完便消失了，只剩几个人来处理这件事，他们放完火便也消失了，任凭火势席卷。
　　少女怀中的男孩挣脱后哭着向火中跑去：“娘亲，我要娘亲，呜呜。”男孩在大火中四处寻找丝毫没有发现一根被火烧断的柱子掉落下来，正好压住男孩，男孩一边痛的大哭一边向少女求助，可是少女害怕的不敢向前，她太害怕了，她并没有去救男孩，而是转头跑开了，男孩的痛哭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少女才停下来，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白霜！白霜！”听到有人叫她，白霜才从回忆中久久回神，司空城紧紧的抱着她，安慰她：“都过去了，没事的，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白霜慢慢在司空城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司空大哥，谢谢你。你知道吗，每当睡着，我总是能梦到我弟弟，娘亲，和那些村民，他们恶狠狠的盯着我，让我去陪他们的时候，我多想去陪他们，可是大仇未报，我怎能心安，所以我苟活于世，只为报仇。”
　　司空城轻缕过白霜额角的碎发，温柔的说：“别怕，我会帮你的。”白霜一笑，鼓足勇气对司空城说：“司空大哥，我...我喜欢你，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白霜不敢抬头，她怕看到司空城不屑的目光，她怕司空城以为她是一个轻浮不知礼数的女人。
　　司空城听到这些话，原本一愣，但随后便笑了起来，他轻轻抱住白霜温柔的说：“某人将我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叫我说什么？嗯？再者，喜欢你这句话应该由我说啊。”
　　白霜惊喜万分：“司空大哥，你...”
　　司空城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白霜的鼻尖，郑重的说：“我司空城向天地起誓此生定不负白霜，如若违背，不得好死，天地为证。”
　　白霜感动无比扑到司空城怀里，司空城也反抱住白霜。
　　夜色如墨，繁星为缀，白玉色的圆月毫不吝啬的将自身月光抛撒大地，为紧紧相拥的两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