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失彼》亦忧

1、二十五岁未成年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
　　手机背朝上乖乖的趴在桌子另一边。
　　行啊，长能耐了，敢夜不归宿了。
　　按顾辞的说法，今儿晚上是他成年前的狂欢夜，不醉不归。
　　顾西城把手机翻过来，屏幕亮了，顾辞欠揍的帅脸出现在顾西城眼前。他又把手机扣回去了，看不惯他，想打，欠收拾。
　　顾西城没动，静静地盯着手机背面。
　　五分钟过后，他有点绷不住了，拿起手机给顾辞打电话。
　　顾辞的电话来得更快，顾西城接了，没说话。
　　那边儿秦穆扬弱弱的声音传来：
　　“西城哥，你能过来接下十三吗……”
　　顾西城听着那边刺耳的重金属音乐，皱了皱眉。
　　很好，顾十三，很能耐，夜不归宿，花天酒地。
　　见他半天没反应，秦穆扬又弱弱地叫了声西城哥，顾西城问清地址，告诉他十分钟后到，就挂了。
　　秦穆扬把手机装兜里，晃了晃迷糊的顾辞，结果顾辞直接扎他怀里了，估计是把秦穆扬当成顾西城了，怎么拽都拽不开。秦穆扬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西城哥来了他就完犊子了。
　　顾西城把车飙得飞快，没用十分钟就到了酒吧门口，瞅见赖在秦穆扬怀里蹭的顾辞，他下车，把车门摔的咣咣响。
　　秦穆扬怂了，用比刚才打电话更弱的声音叫了声“西城哥”
　　顾西城没搭理他，把顾辞从秦穆扬身上连拉带拽地扯下来，再搂进怀里，塞进车后座。关车门时还不忘撇了眼战战兢兢的秦穆扬。
　　完犊子了。黑色的车窜出去，秦穆扬在原地哀嚎。
　　车里安静得要死，顾西城沉着脸一路又飙回去。顾辞突然动了动，带着哭腔叫：
　　“哥，哥……”
　　顾西城愣了愣，车速慢了些。
　　得，又穿越了。
　　每次顾辞喝醉了，一个小时之内绝对穿越。可怜兮兮的叫顾西城，把自己带回青春期那场生离死别。
　　顾西城还是心疼的，他当时是得有多伤心，每次喝完回忆起来都哭得昏天暗地。
　　十四岁，顾辞提前经历了青春期，明白了情窦初开的感觉，他第一次认清对顾西城的感情不只是手足之情，还有……喜欢。那种朦胧的感觉一下子清晰的呈现在顾辞眼前，顾辞脑海里只有几个字，我喜欢顾西城。并且他高兴得跑去屁颠屁颠地告诉了爸妈。
　　顾从安气得拿起茶杯就砸，顾辞没防备，血把书房的木地板染成了深红色。从医院回来，顾辞每天下午跪在书房里，听顾从安训诫。那时顾西城十六，正准备出国留学，顾从安直接把顾西城的行程提前，临走之前顾从安没让顾辞见过顾西城，顾西城只记得当时他跟姑姑一起去机场，等到飞机起飞了也没瞅见顾辞人影。
　　那天下午顾辞从书房偷跑出来，没顾得上伤就往秦穆扬家跑。等到他们赶到，顾辞却被告知去英国的航班五分钟前起飞。顾辞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一声一声叫着哥，哭到昏厥。这些都是后来秦穆扬告诉顾西城的。
　　再后来，顾从安和顾妈出车祸，顾西城匆匆赶回来，穿着孝衣的顾辞眼睛哭肿着，见他，泪腺再次决堤。顾西城把小顾辞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
　　过了十二点，顾辞就二十五了。
　　顾西城把车停在楼下，从后座把顾辞抱上楼，帮他洗完澡换了衣服，顾辞迷糊的样子特别乖。顾西城盯着顾辞，俯身在顾辞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关灯，把顾辞揽进怀里，闭上眼睛。
　　顾辞，二十五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