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良人》灵妖亦渡

15、换脸妖王

　　海真醒来后不见七尾，便千里传音招来仪安与妙华，三人一番商讨，最终决定下凡布阵。
　　留下传音符，三人乘云而去。布阵完毕，三人化作凡人，静坐茶楼。仪安便和妙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仪安看看海真，又看看妙华，脱口就是一句：“海真元君跟妙华仙子是幻化成夫妻吗？”
　　妙华像被看透了心事，面红耳赤，再观海真，云清风淡仿似没有听见仪安的话，眼一直望向茶楼外，妙华才稍收心神，狠盯仪安，低声道：“别胡说，就是随意幻化。”
　　仪安亦知见好就收，本只是坐着无聊随意调侃，复而倒茶小酌，不再言语。
　　妙华侧目，海真感觉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回头，妙华赶紧收回视线，道：“海真元君莫急，妖王刚现世，我们三人合力定是能捉住。”
　　“嗯”一如既往好的清淡，海真嗑一口茶，望见桌上小食，招来小二道：“这些帮我各打包一份。”
　　小二应声离去，仪安不解，这一桌的小食海真元君未动一样，为何还要另外打包一些？见海真又望向茶楼外，仪安悄声问道：“妙华上神，这海真元君打包小食干啥？”
　　妙华不答，也望向茶楼外。仪安心道：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好好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白衣一蓝衣女子，面容姣好，笑容灿烂，引得过往男女侧目，两人却浑然不知。
　　海真嘴角扬起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目光跟随着白衣女子。
　　七尾终于感觉好多人路过都看她俩。拉着雪纤低头不知嘀咕了什么，两人闪入一小巷消失在海真视野里。
　　海真突然咳了一下，像是喝茶噎着了，仪安没见过海真失态，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是两个嘴角有颗大黑痣穿着鲜艳的老妇从巷子出来，又瞄瞄已然恢复正常的海真，仪安觉得是自己发傻了。想说跟妙华聊几句醒醒脑壳，可妙华脸色也不对，他就只能夹小食吃，醒醒胃。
　　七尾全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上次海真带她到凡间，好几个嘴角有痣老女人使劲招呼他，他脸色不太好。既然海真不喜欢，这凡间的人应该也不喜欢，变这个铁定没错了。
　　雪纤瞅着七尾痣上两坨粉，兴致突然来了：“我脸上够粉吗？不够你给我加点。”
　　七尾左右看看，对比一下，煞有其事的道：“你的像了，我的像吗？”
　　“你的好”
　　两人边走边聊，果然没人在驻目，反而有人略微嫌弃的远离她们几步。
　　哈哈哈，这就对了。七尾心想，先找到海真才行，这次下凡可是捉妖的。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海真笑意越来越浓。起身下楼，仪安妙华紧跟。
　　七尾拉着雪纤，左顾右盼，终于是看到了站茶楼门口海真，他只是换了人间的衣衫，像个翩翩富家公子，倒是不少路过的女子回头窥探。
　　虽相隔甚远，七尾还是边走过来边打量海真，见神色已无大碍，放心不少。待走近，想都不想就伸手拉海真袖子，仪安一个眼疾手快，挡住，有点厌恶甩开了七尾伸过来的手，喊到：“住手！”
　　七尾一愣，道：“仪安你吼我干什么。”
　　“…………”仪安蹙眉，再瞧一眼这老女人，不眼熟！正要发恶，海真摆摆手，示意都别吵。这下，七尾注意到了，妙华穿着打扮与她和雪纤有很大差异，心里一阵不舒服，甩了一巴掌仪安肩上：“是我，臭仪安”
　　“……”声音有点熟悉，仪安被这一巴掌拍醒了：“七尾？”
　　“嗯”一个白眼飘过去，心中甚是懊恼。雪纤也意识到到哪里不对劲了，仍大方的打了招呼。
　　一行人行至一客栈前，海真瞅了眼身边两妖艳女子，沉稳道：“先落脚”
　　店小二是个伶俐的，瞅这公子贵气，又不像本地人，马上笑呵呵迎上去，道：“公子住店？需要几个房间？”又瞅瞅他身后几人，只觉这长相还真是参差不齐。
　　“住店，五间房。”
　　一听五间房，小二笑得更灿烂，连忙招呼几人上楼。七尾随便进了一间，招手雪纤，海真道：“一人一间房。”
　　雪纤边进了另一间，七尾还想说什么，见都各自进房关门了，自己也关门，摇身一变，换了一身行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心中似是还有点圪塔，化作一缕烟钻进海真房间。
　　“怎么，刚才那个妆挺适合你的啊。”海真笑言，心情甚好。
　　“……你都没等我，要不是听了传音符我还不知道去哪找你咧。”
　　“你这不是找到了？”海真正色道：“既然雪纤仙子也一起来了，你们就一组，莫要散了。”
　　见海真说的认真，七尾点头，嘟嚷道：“知道，你现在好点没？”说着递过一小瓶子到海真手里：“我回青丘拿的，集灵护神。”
　　海真拿起，闻到了淡淡药香，笑得很温柔，在七尾额前青花轻吻了下，道：“我没事，你不用如此。”
　　若真没事才好。七尾心道。

　　2
　　店小二傻眼，昨日明明是两丑妇一清丽女子两英俊男子，过一晚变三漂亮女子两俊男，倒茶间，多瞅了几眼，确实是美女。
　　七尾抬脸，刚好与那店小二对视，那小二脸一红，手一抖，仪安就跳了起来：“小心点嘛，差点烫到我。”
　　小二急忙道歉，低头擦拭后匆忙离去。
　　“吃东西不要东张西望。”海真语气总是淡淡的，仪安以为他在说自己，便端坐不在言语。
　　五人膳后静坐，客栈人来人往，无一不多瞅几眼这一桌俊男美女，只是都是不言不语严肃脸，倒也没人上前搭讪，各干各的，各吃各的。
　　原本是想就这样静静等着，邻桌奇奇怪怪的粉谈论倒引起了五人注意，不禁侧耳细听。
　　“听说李员外家的三少爷鬼上身了，整日躺着不吃不喝。”
　　“可不是？都请好几波道长做法啦，也不见好。”
　　“还能好呀，我看是好不了咯。”
　　众人齐齐凑近，为啥说好不了了，那人神神秘秘道：“你们见过十几天不吃不喝还活着的吗？”
　　众人嗤之，继续找茶余饭后谈资，七尾凑近问道：“不知这位李家少年长得怎样？”
　　“长得可算英俊了，可惜。”其中一男的看了一眼七尾，颇有些不耐烦，又道：“小姑娘家家，问这么多也娶不了你，去去去去。”
　　突觉眼前一闪，一高大俊美男子出现在女子身后，看起来眉目含笑，浑身却透着不要靠近我的气息。男子便继续嗑茶吃小食去了。
　　七尾跟着海真出了客栈，仪安找了个路人问了李员外家址，几人便往李员外家去了。
　　按照指路，几人到了一高墙外，但见两头石狮子威武霸气，想必墙内更是气派。仪安摇身变了个道长模样，看着妙华，妙华蹙眉：“看我做什么？”
　　“哎呀，我这个道长难道不需要带个道童才让人信服吗？”
　　妙华不理，扭转视线。
　　七尾道：“我来我来”摇身一变，一小道童就出来了。
　　两人相视，待海真等隐身，两人便上前敲门。
　　门内一阵急促跑步声，门吱呀开了一条缝，一小斯露出半张脸，瞅着仪安几番打量，见是个道长，倒也恭敬客气，道：“今日不做法，我家员外外出了。”说着就要合上门。
　　“莫急，我是路过此地，见此处乌云蔽日，似有不祥，怕是这家有主遭难。”仪安胡乱瞎编一通，听得七尾暗笑。
　　那小斯却信了几分，面有难色道：“道长，确实如此，只是家主不在，做法了也无法给钱，道长还是改日再来吧。”
　　“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乃修倒之人，岂可见利敛财，我做法分文不取，只求积累功德。”说的头头是道，仪安都被自己折服了。
　　小斯想了下道：“道长稍等，我先禀告主母。”说完，合上门进去了。七尾见四下已无人，笑着打趣道：“道长，积累功德可是要登仙哈。”
　　仪安假模假样道：“徒儿莫调皮。”
　　门吱呀的又开了，两人正色。这下门全开了，一病怏怏华贵妇人在丫鬟扶搀下有些着急的赶来。
　　两人恭了个礼，妇人略显着急，道：“道长可有办法救我儿？”
　　仪安让她先冷静，待看过中邪之人方可知，妇人便带二人至一房内，但见床上躺一人，虽面如死灰，两眼空洞，仍看得出是个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略带书生气的好看男子。仪安一眼便知，这男子是失了三魂七魄，现在就一躯壳，魂魄不归位，过不了多久就会躯壳溃烂而亡。
　　果然是妖王，仪安接过七尾递来的符咒，添加灵力后压在了三公子胸前，道：“夫人，公子这是被妖魔吸走了魂魄，我暂时用符护体，切莫掀开，待贫道回观拿家伙做法，公子便有望恢复。”
　　一听有望恢复，妇人眼泪飙下，正要说款待，两人已化烟远去，留下那妇人丫鬟跪地拜喊：“真是神仙，这下有救了。”

　　3
　　仪安跟海真详细说了三公子之事，海真便拟订了让仪安吸引妖王出来的方案，仪安疑惑：“海真元君不是更适合做这个鱼饵？”
　　这个倒是事实，仪安长得俊俏，带了一股憨善勇武之气，海真则更慈眉善目，温煦却性子清冷些。
　　七尾想起当日不屿山破庙里他们跟黑豹妖是打过照面的，便轰了仪安去换了身翩翩公子的装，招摇过市去。
　　四人静坐茶楼二楼，只见大街上，一俊美少年腰间佩剑，白玉在身，面如冠玉，笑意盎然，引得过往男女老少驻足，少女美妇看得不知移步。
　　连一路来几乎不说话的妙华都笑道：“这仪安真君倒是很得女人喜欢。”
　　雪纤莞尔，七尾注意力都在海真身上，妙华也就不再往下说，瞄了一眼海真侧脸，也继续观望四下。
　　连续几天下来，整个都城都知道了有个难得的美男子，仪安晃荡的时候竟有人给他丢花了，还越丢越多，抱着满怀的花，满肚子抱怨：“这花蛰人。”
　　“得了吧你，我看你挺享受的，笑得嘴巴都要裂了吧。”妙华上神白眼连连。
　　海真的注意力停留在花束上，伸手抽了一支出来，那花则由红色逐渐变黑，然后化成灰烬，不见踪影。
　　这下仪安蒙了，方才丢花的人太多，他没能一一看脸。
　　“别急，他肯定在人群里，你待会可要看清了。” 海真思索一阵，在仪安手上画了道符，这才让仪安出去。
　　仪安感觉自己就是只被人观望的猴子，还时不时有人扯下衣袖，撩拨下头发，言语尽是挑逗嬉笑，自己却仍笑脸相迎，暗中观察每个人。
　　突然有人伸手抓住仪安手腕，并有力量在抽走身上的灵力！仪安定神伸手抓住那只手，口中口诀一出，一个无形屏障现于眼前，一甩，吸灵的人出现，果然是李员外家三少爷的脸，仪安哼的一声，两人同时被仪安甩入屏障内，那人察觉有异想挣脱，仪安不放，两人屏障内又过了几招才分开。
　　街上早已乱成一团，都喊着妖怪四散，又突然一阵风刮过，这下忙着逃窜的人更疯狂了。海真飞入屏障内，刚好与黑豹妖打了个照面。
　　黑豹妖恍然，邪魅一笑，道：“我以为谁呢，这不是海真元君嘛，你还没灵力散尽死啊？”说完一阵大笑。
　　海真没有答话，与仪安相视，两人同时出手，两把以灵力化成的剑直击黑豹妖。
　　另一边七尾妙华雪纤置身一茫茫白雾之中摸索前行。
　　她们明明是紧跟海真身后进入屏障的，现在海真不见了，三人茫然不见路。七尾便拉紧了雪纤问道：“雪纤这是哪里啊？”
　　雪纤也茫然，这并不是她设置的。
　　三人摸索一阵，仍是迷雾重重，妙华似是明白大半，自己坐下打坐起来。
　　七尾雪纤看妙华打坐起来，不免着急催促，妙华闭目养神，道：“出不去的，还不如打坐等着。”
　　“你怎么知道出不去，说不定前面就是出口。”七尾心里担心海真仪安，虽然明知他们灵力远在三人之上，那晚他惨白的脸她还记得。
　　妙华没好气道：“看不出来吗？这是海真元君开发的另一混沌区，他刚才进入屏障就瞬间关上了那边的入口，让我们进入这边。”
　　“…………”
　　雪纤心知妙华说的都是真的，便也坐下，拉了拉还四处观望的七尾，道：“七尾，她说的应该不假，我们还是等等吧。”
　　黑豹妖似乎并不怕剑的攻击，一甩手，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手中发出，两把剑被震得瞬间消无，收袖，黑豹妖轻蔑道：“这样可抓不住我，哈哈哈哈。”
　　“休的狂妄！”仪安一怒，两手瞬间多了一双锤子，双锤一击，几道雷砸向黑豹妖，把他电的衣服上冒了几缕烟。
　　“有点意思。”话间，一道闪电直击仪安，海真立马甩出一股力量挡住那闪电，两股力量相交，砰的炸开一阵气流，仪安摇晃一下站稳，这时海真已站他身旁。
　　三人对峙，各自审视。
　　突然，一阵细小的脚步声吸引三人，及轻，像是小兽的爪子在水面不经意撞出了波澜。一只七尾银狐从雾中走来，额间青花格外引人注目。
　　“你……”海真似乎又气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