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良人》灵妖亦渡

13、良人良人

　　两人再次回到那深林处，海真用仙术让两人遁形，静静的等着。方才在客栈，两人听到邻桌的谈论到附近不屿山上一仙庙出了怪事，本是神仙修炼之所，一到晚上青光闪闪，狼嚎兽吼，搞得人心惶惶，待白日前去查看，却又是一间破庙，清幽阴森。两人问了路，去到那破庙，却无发现。海真试图叫出此山土地，但并无响应。七尾也奇怪，按理说能被凡人搭庙必是仙山，仙山定是有仙神修炼，有土地镇守，可此庙破败不堪，并无烟火之气。若不是在此修炼的仙神离开了，便是遭到不测。
　　海真细细打量四周，从乾坤袋拿出一金珠，放置半空，金珠周围瞬间围绕了许许多多细丝般黑云，越绕越大，最终形成了他们抓到的一般大。
　　七尾见此，拿出一锁妖袋扔出去，正要套住那黑云，那黑云机警窜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两人只好一路追到山门出，黑云不见了。
　　夜幕降临，只见那土地慢悠悠的出现，哈欠连连半眯着眼，偻着妖，无精打采四下瞅着。
　　山门里，摇摇曳曳的出现一些影子，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一些半人半兽的妖，看起来都是修炼中的妖，只是还没修成人形。七尾轻轻碰了下海真，让他看看这些妖往何处去，竟是白日他们过来的方向。
　　确实奇怪，两人轻手轻脚跟在这些妖后面一路，越看越奇怪，妖虽说无魂魄，但是有妖灵，看这些妖，步行如被操控，踉跄不稳，前面的摔了后面照样踩过去，眼神空洞，根本没感觉踩了同伴，那被踩的也毫无知觉，巍巍颤颤站起，跟着大部队，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感觉这些妖五识全无，像是被控制了，良人君。”
　　“嗯，是傀儡妖，妖灵被吸食了。”海真边说便走，见七尾还在原地不知想什么，又折回，拉着她才走。
　　待到那破庙，妖都不见了，两人一惊，快步走了进入，一地的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七尾俯身翻了一个妖的眼睛，没有眼珠，只有一个空洞！
　　这些都是空壳，是有什么杀了这些妖，夺了妖灵，还把妖眼挖了，防止被发现！
　　“良人君，到底是什么能杀这么多妖还不被发现？”七尾看这一地的妖，没有了妖眼，无法知道他们的来处，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心中不免有些许感伤，妖亦有正邪，吸食天地灵气，存正气之心，无害人之所为，无论能否修炼成仙，也该是寿终正寝得以轮回。
　　“想什么出神，尾儿？”海真拿出一锁妖袋，把妖尸全部收了，接着道：“寄生妖尸的不知是什么，一会需小心。”
　　“嗯”
　　两人隐身于已经破败的神像里，等了好几个时辰，外面山风呼呼，虫鸣蛙叫，再无特殊。七尾松下神，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海真腿上，海真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叫七尾不知是继续坐着好还是起来换个地方坐比较好。
　　“……良人君？”
　　“嘘，静心凝神。”
　　搞笑的吗？让人坐你腿上静心，七尾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稍微挪动身体，与海真一同盘腿而坐。
　　眼看约莫要天亮了，一阵怪异的风刮了进来，一股黑云窜入，竟是一只黑豹妖。
　　海真立即抽出缚妖缠绕锁住它，那黑豹妖浑身一震，生生把缚妖索震碎了，好强大的妖气！七尾一震，扯下龙骨碧华化成剑，与海真并肩对决那黑豹妖。
　　但那黑豹妖却不慌不忙，震碎了缚妖索，弃去妖型，化作一黑衣少年，邪魅凶狠，虽是少年模样，尖牙还是暴露着它是妖。
　　“两位仙人何故拦我？我可没有吃人魂魄。”少年说话间，嘴角上扬，眼里都是杀气。
　　“杀妖吸食妖灵，你也是邪祟。”
　　“哈哈哈哈哈哈，妖族自有妖族的法度，吸食妖灵可不关天族管，难道天族还要管妖族族内事务吗？”少年越发狂妄。
　　“吸食仙神神魂，吞拿仙神神珠，这就是仙族必诛之邪。”海真说着就使出灵力，一把利刃腾空而起，直扫那黑豹妖，黑豹妖幻化出一盾，自己一闪，化作一股黑烟而去，只留下得意狂妄的笑声。
　　两人使出追踪符也毫无回应，可见黑豹妖修为之高。
　　海真表情凝重，七尾知道他担心什么，那黑豹妖已出神入化，想必妖族蓄谋已久。想必不久，妖王就要诞生，这意味着新一轮战争号角催征。
　　七尾收拾好心绪，上前拉着海真的手，道：“先回天宫禀告天君吗？”
　　海真嗯了一声，笑得有些沉重，七尾不由得抓紧了些他的手。

　　2
　　天宫有神职的仙神陆陆续续集中在天正大殿，都有些神色凝重，七尾是第二次来天正大殿，自然引得不少仙人侧目。天君在上，底下的自然不会高声，窃窃私语倒见怪不怪了。
　　七尾紧紧跟随海真身后，殿内气氛奇怪，她倒老实起来。听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七尾稍微抬头，跟随众人目光游走，只见殿外一白胡子老将神大步流星又不失威武气度步入殿内，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位英武不凡的武神，居然有一位是仪安真君。七尾心想，仪安都跟随的，必定是人物啊。果不其然，殿内无一仙神不恭恭敬敬行礼，那老将神行至与海真并排，作揖行礼道：“天君，老臣来迟，请天君降罪。”
　　天君笑道：“何罪之有，战神请上座。”
　　“谢天君”战神转身，与海真对立，轻轻点头，眼光落在海真身后的七尾身上，“这位是？”
　　“青丘小帝姬”海真淡淡道，七尾赶紧行礼，没想到战神也回了一个点头礼。这……七尾寻思是不是要跪下了？战神却哈哈道：“果然英豪出少年，海真元君真是慧眼。”颇有意味的一眼一扫而过，战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海真也随之让七尾跟着他坐下。殿内都是异样的眼光，七尾悄声道：“我是不是不太合适坐你旁边，要不我换个位置？”
　　“坐好便是，无需理会。”海真暗暗拉住了她无处安放的手，用两人才听得到的耳语接着道：“将来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场面，我若不在，你一个人也要稳住。”
　　“你不在，我就不来呗，反正我没有神职。”七尾回道，海真侧目想给她一个训示的眼神，对上的是一双笑盈盈的眸子，眼光也随着柔和起来。
　　众仙议事，无非就是谈论如何对付妖族，看众仙吐沫横飞也谈论不出个所以然，七尾倒是清闲的东张西望，目光与一人对上，妙华有些惊讶，随即漠然扭转视线。
　　想起司命说的，她们是同一天飞升上神，妙华如今在天正大殿也是有一席之位的，怕是明珠公主也不敢肆意使唤了，整个人都显得冷艳傲骨不少。
　　“咳咳，不知战神有何见解？”天君开口，殿内瞬间静下来，都翘首以盼战神说啥。
　　七尾因刚才那个回礼，对战神多了几分关注，也跟着众仙齐刷刷的望着战神。
　　“臣以为当下不宜出兵，妖族自二代妖王战死便退居莽荒，天君恩慈，妖修仙仍善，作乱乃少数，贸然出兵，怕是寒了修仙妖类，也让六界看我仙族笑话，臣主张抓作乱的妖首，杀鸡儆猴。”
　　一席话老将神说的是铿锵有力，气如洪钟，众仙皆是点头附和。
　　天君也就顺水推舟道：“既然众仙家都认为可行，那派谁执行？”
　　又是面面相觑后各自喝各自的茶。
　　“海真元君你执行，看看需要哪些人手，你可随时调配。”无人应答，天君自然亲自钦点。
　　海真只得起身领天旨，身后一女声朗朗响起：“臣愿助海真元君抓拿妖首。”
　　“臣也愿助海真元君。”又一男声响起，都是熟悉的声音，七尾寻声张望，竟是妙华上神跟仪安。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3
　　天正大殿散会，海真七尾一前一后出殿，妙华仪安已在殿外等候。
　　海真与他们商讨几番，没有商量出可行对策，便道：“两位先行回去，那黑豹妖被识穿真身，暂时不会现身作乱，大家各自想想，明日再作商议。”
　　两人点头，仪安先离去。
　　海真见妙华欲言又止，以为她有难言之隐，便道：“妙华上神可还有事要议？”
　　七尾也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女子，想看看她说什么。只是妙华看了一眼两人，眼光又与七尾对上，本来有些笑意的脸又漠然起来，僵硬机械的摇头，离去。
　　“尾儿你先回，我去司命殿一趟。”
　　听是去司命殿，七尾想跟着去，海真却道找司命是商量要事，又想起抓妖首之事，她便一人朝煜云殿走。

　　3
　　三日后。
　　海真三日未归。七尾去司命殿空无一人，仪安殿也是主神不在，心想他们不会是去抓那黑豹妖了吧？百般不是滋味，一个人在煜云殿上窜下跳舞剑一番，还是无趣，就坐殿前的石桌发呆。
　　阳光正好，暖的让人有入睡的惬意。待海真回来便看见七尾趴石桌上，酣然入睡，一头黑发铺满了她略显瘦弱的背。海真拿出一支玉簪花，帮她从新簪起发髻，七尾应声而醒，知是海真，便坐好。
　　龙骨碧华被玉簪花换下，插到发髻下。
　　“这样，你就不会披头散发了。”
　　七尾摸摸，发髻用玉簪花别住，龙骨碧华在不影响发髻的下方，这样她抽出龙骨碧华确实不会散发了，不由得满心欢喜，盘发髻对她来说太难了。
　　“明日我将下凡捉拿那黑豹妖，你可回青丘小住，但不可荒废修炼。”
　　“我也要下凡，那黑豹妖我也是见过的。”听到不会带上自己，七尾心中一阵怪异的失落：“我也是上神。”
　　“……好吧，你也去，但是要注意安全，危险的事不可做。”海真现在最怕她一脸委屈不敢说的模样，就算知道她是故意那副表情的。
　　七尾立马换了副笑脸，想起缚妖索那黑豹妖都能轻易震断，普通的法宝怕是带了也没用了。也怪不得海真总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息，七尾总觉得海真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可是两人就静静的坐着，好像各想着各的心事，却又时不时的留意着彼此的动态。
　　“你这几天是去追捕那黑豹妖了吗？”七尾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所以先开口。
　　海真像是松了口气，温和道：“嗯，在不屿山跟山门布了结界。”
　　“黑豹妖已经没有了寄生的傀儡妖，它只能进山门而不能出山门了，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回去莽荒。”
　　海真点头认同，眼睛里仿是有星辰，笑道：“那尾儿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七尾心这样想，眉开眼笑道：“这算是问我意见咯？”
　　“嗯，是问你。”海真难得也如此接话，七尾那话便滔滔不绝了：“首先，黑豹妖是不是妖王还不确定，但是能确定修为很高，开始它偷袭的都是没有灵力时的神魂，后吸食的是独自有仙府的山神仙君，可见修为是日溢见长，现在怕是已经能化出正常人形隐匿人群了，所以没有照妖镜也是很难找的出的。”说着七尾看一眼海真，看他也认同的样子，说的更起劲：“但是也不能每个凡人都去照一下吧？所以，最好有办法设置一道障门，凡人通过无事，妖过了现形。”
　　“那你怎么确定黑豹妖会隐匿凡间，而不是藏身山林伺机而动呢？”
　　“那日不屿山破庙里，它化身是一俊美少年，想必是喜欢英俊相貌的，既能藏身又可寻得他喜欢的样子幻化的，凡间最适合不过了。”说到这，七尾眉头一挑，又想起一事：凡间都是不懂灵力的凡人，若是凡间仙妖打斗，怕是祸及无辜。
　　“所以障门需要两重设计，凡人经过无异，妖经过需会传送另一场地，好让我们就算打起来也不影响凡间。”海真笑意扩张，说话间用手指弹了一下蹙眉的七尾，七尾惊的只能捂住额头，忘了反击。这是第一次，海真心情很好的跟她打闹，倒是让她没及时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海真已往所住偏殿走去。也许是最近事多了吧，七尾如此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