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笙歌》祈咕咕

4、背后真凶

　　自时舵寨一事过去已经好几日了，金水镇匪寇入城一事传到了圣上的耳中，县令也因为被革职停办，押送牢狱。朝廷随即派来了新的官员驻守，好在新来的官员是个年轻有为的人，将伤亡后续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擅离职守的驻城官兵也受到了严厉的处罚，破损的防御工事也得到了修缮，但那群失踪的少女却始终没有找到。
　　而杨笙歌昏昏沉沉的在客栈中躺了好几日，直到现今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客栈，她愣了几秒想要起身却四肢无力，无法动弹。
　　“你还好吗？”那头，之前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年正轻轻地掩上房门，端着的碗径直的向她走来，空中散发出的苦涩药香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我不想喝药”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清楚，她摸着自己的嗓子感受它的震动，想要大声说话却只有沙哑的吱呜。
　　裴源无奈的摇头，放下药碗，将她扶坐起来。“毒还没有清完，可能要慢慢才能康复。”说完，无视她皱成苦瓜的脸，将药递给了她。
　　“喝药吧，这样才能早点康复，关于那群你带走之后失踪的女子，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目前的杨笙歌是不太可能提供消息了，见她的手有些发抖，他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碗，扬了扬眉还是耐心的用勺子给她喂药。
　　虽然不好意思，但她也只好喝了下去，精致小巧的脸皱成了苦瓜脸。不多时药已经见底了，裴源放下碗替她把了脉，就退了出去。
　　门外李忠和西域人正对立站着，两个人沉默的注视着彼此，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目前看来恢复的还不错，但还不能说话，最好过几日再来问比较好”仿佛知晓李忠的来意，裴源止住了他想要进去的冲动。
　　“我知道，只是有点担心这位姑娘的安全，毕竟她算是目前唯一的证人。”李忠的伤势还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说话间好像拉扯到了伤口，一句话都很难说的完整。
　　西域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再这么折腾我看你活不过明天。”本应该是关心的话，他说起来却总像是挑事，这种人注孤生。裴源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别担心，活的比你久。”李忠没好脸色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面无表情的西域人站在那里，像只被遗弃的猫咪。
　　屋里，杨笙歌正打量着手上还未消退的蓝色纹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偶然间，她曾听闻父亲的手下说起过有关蓝色纹路的事。在洛道周边城镇出现的大批中毒的村民，起初都是手上泛起蓝色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纹路会慢慢的遍布全身，与此同时他们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会开始胡言乱语。到最后会慢慢丧失意识，开始无目的的攻击周围的人。
　　不过应该不是吧，她摇了摇脑袋，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有些荒谬。
　　傍晚时分，裴源再次端着碗走了进来，那熟悉的的药香弥漫在整个屋子，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见她已经有力气自己坐起来，他将碗直接放到了她手里。在他锐利的眼光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一口闷了。
　　“右手给我检查一下”她放下碗，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丰润白皙的手上布满了蓝紫色的纹路，和血管的位置重合，不过几日的时间已经从手背蔓延到了手腕处。他不得不取出怀中的太素九针，扎穴应该能延缓一些速度。
　　银白的针刚一闪，杨笙歌就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直直的就要倒下。“你不会是……”
　　“我晕针！”裴源无奈的一笑，她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在她闭目养神的几秒钟时间，裴源已经施针完毕，她甚至紧张的没有感觉到，不愧是万花谷的人这方面真的是快准狠。
　　“谢谢啊。”她松了口气，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裴源只觉得好笑，习惯性的想要弹她额头，却惊觉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师妹。想及至此，裴源的心突然难受起来，一切都回不去了，他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杨笙歌装模做样的拿起一旁备好蜜饯责备道“这一点都不甜。”他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一块蜜饯被塞进了嘴里。“听说吃甜的心情会好。”她笑意盈盈的将蜜饯盘子塞进了他手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李忠的浑厚声音传了进来“县令听闻姑娘的事，特意过来看望一下姑娘的病情不知道可否进来。”
　　“请进吧。”她撑着坐了起来，裴源也站起身来将蜜饯和药碗放到桌边。“多谢县令关心。”她笑道，却在随着门推开看到那张板的老长的脸时瞬间僵住。
　　“没想到是我吧。”来人坐到了和她桌边和她正对着的凳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起来。那边裴源也已经出去了，还体贴的为他们关好了房门。
　　“杨晨哥……”她略带讨好的叫着来人的名字，心里一阵心虚。他也不言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她觉得大半杯的水都要被他喝完了，但想到自己为了逃婚离家出走，家中怕是急疯了，瞬间就怂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忐忑，杨晨放下了杯子，吐了口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但任性总归有个限度。”他眼眸似箭死死地钉住了她，就像她小时候每次犯错的时候一样。
　　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仿佛都在冒汗了，整个杨家里除了扬父外她最害怕的人就在这里了。见他皱眉，看着自己右手，杨笙歌不自觉的缩回手，用袖子遮住。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他们凭什么这么肆意的践踏别人的生命。”那些百姓惨死之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时间她有些义愤填膺。好像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新人”。
　　“我本来不打算说此事，但既然你提醒我那我就先记下这笔账”听闻此言，她后悔的打了下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接下来的话，让她真正的正经了起来。
　　她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乃是天一教特制的尸蛊散，此蛊起初无色无味，但随着人的体温和周围环境温度的升高，会散发出一股异香，从而真正的催发毒素。其毒素会顺着人的血管形成一道道蓝紫色的纹路，当纹路走至心口位置时，那个人就会“死”，或者说不生不死。
　　但是究竟谁下的毒，下毒的人现在在哪儿？这关乎的就不仅仅是金水镇的问题了，这涉及到整片中原武林今后的安危问题。
　　“这次算你运气好，碰到万花谷少主，暂时帮你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否则一般的医者真救不了你，你让你爹娘怎么办？”见她不言语，杨晨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时正逢敲门声响起，扬晨似是知道来人，敲了一下桌子，一个兜帽少女走了进来。
　　一身特制的红白衣衫正是杨家的暗卫，她恭恭敬敬的向两人行礼，在杨晨点头之后方才开口。
　　“约三日之前，我们的人在金水到洛道的路边歇脚处，发现一少女，独自一人驾着一辆大马车，在酒家处买了不少的干粮。车上偶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但那人很快就离开了。”杨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顿了顿，道“我们立刻就派人去追她，但是她去的地方已经过了安全线了。”少女脸上露出了鲜有的踌躇。
　　说起安全线就不得不提到天一教。早年的洛道由于盛产果子狸这种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的动物而声名在外，不少外来人和当地人都靠着贩卖果子狸维生。
　　直到毒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洛道的安宁，在短短数月的时间，李渡城就被毒人占据，成为了一座空城。被迫害的当地百姓不得不撤出李渡城，搬出洛道，就这样，一个原本人畜兴旺的城市就这么被毁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是瘟疫促使村民变异变成这样，直至后来枫华谷《僵尸日记》的流出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不是瘟疫，而是一场惊天的阴谋。而阴谋背后的主导者就是近年来在江湖兴起的天一教。
　　想到这里，杨笙歌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是那批少女很有可能被带到了洛道？但你们是怎么确定的那。”
　　“那还用说吗？”裴源挑了挑眉，径直坐下“你中的毒正是天一教特制的。”
　　杨笙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自从知道天一教尸毒一事之后，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找寻解决的办法，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有效措施能够治愈。且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如传闻所说那边，越发的恶化，只是靠着裴源的几剂药物勉强抑制住毒素的蔓延。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事，之后你就跟着裴源去万花吧。我想除了那里，这天下也没有地方能找到解毒之法了。你先去好好养伤，剩下的我会好好地和师父交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天一教之毒此间尚无解决之法，只能祈求万花谷尽快研制出解药。杨晨心里五味杂陈，但不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只能强装镇定，让她不要有太多后顾之忧。
　　杨笙歌点头，难得乖巧的没有反驳，她并非真的不谙世事，杨晨的顾虑和自己目前的状况肯定不容乐观。但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自己也就不要非追究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