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和校霸男友的奇妙冒险》豹子头零充

63、恩里克

　　可惜两人之间仅有的那丁点默契距离互诉心声、心电感应什么的本就差的远，这会无论乔安娜在心里骂得再狠，远在大洋彼岸的空条承太郎也不可能听得见。

　　身无分文又联系不上家人的空条爱理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秀眉轻蹙，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下是真的难办了。

　　……如果再更进一步向警察求助、希望他们帮忙找住所什么的，势必就会被问到身份吧？「身份证丢了」这个拙劣的借口可不是一直都那么好用的，毕竟十六年前的SPW财团就已经在用IT技术来管理员工了，时代发展的这么快，16年后把类似的网上身份技术普及到全社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万一对方要在什么内部系统里去查她的资料就完蛋了，现在的她可是妥妥的黑户，四十多岁的自己总不可能长得还和二十岁一样。

　　……说自己去打了美容针变年轻漂亮了能行吗？

　　爱理咬了咬下唇，一边思索起这个借口的可信度，一边再次拿起电话，打给那些信得过的亲戚朋友。

　　乔瑟夫·乔斯达也勉强算在此列，但他是最后一个被考虑的对象，毕竟即使这老头还活着，有没有得老年痴呆变成只会傻笑的笨蛋老人都还不好说呢。

　　一旁，一直在偷偷关注爱理的乔安娜看到女人的神色，不禁心下有些着急。

　　她大概知道爱理的处境，但从重逢的喜悦里清醒过来之后，她又忍不住反复地确认了好几次时间——别说十年火箭炮的五分钟了，就是五十分钟也早就过去了，年轻的空条爱理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她早就过了会因为梦到母亲而跑到父亲的房间里大声哭闹的年纪，也不会再做一些狗血的、死而复生的美梦。她已经十八岁，是事务所的实习英雄，早该学会像大人一样思考。所以她开始担心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思及此，乔安娜来到室外的走廊，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海外号码。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接通后声音还带着一丝困倦的沙哑：“……喂？”

　　“纲哥！”少女对着手机喊了他一声，随即像做贼一样弯下腰，压低了声音，“我见到年轻时候的妈妈了！”

　　“谁？”凌晨被吵醒的沢田纲吉还半闭着眼，大脑空白了两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绿发少女噎了一下，半脸面罩被她的表情挤得像个修罗面具，嘴里语速飞快：“年轻的妈妈！就像之前被十年火箭炮送过来一样！但是都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妈妈还没被传回去……”

　　她顿了顿，“发生什么事了吗？”

　　*

　　虽然从十二岁之后，几个长辈都对和她母亲相关的事讳莫如深，但耐不住她的恳求，与她关系最好的兄长沢田纲吉和东方仗助都稍微透露了一点信息。

　　乔斯达家族和一个叫迪奥·布兰度的家伙之间有着持续了几百年的、不可化解的血仇。虽然父母年轻时曾前往埃及将这份咒缚终结，但愿意为迪奥肝脑涂地的残党们遍布全世界，直至今日都仍未被完全消灭。

　　从一个叫恩多尔的迪奥旧部口中，SPW财团问出了一个名字：恩里克（Enrico）。然而这个残缺的半名就像汤姆、杰瑞、通尼一样，实在是太常见了，以至于即使有了名字，相关的调查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进展。恩多尔也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

　　彼时，恢复视力的青年已经成为了一位残疾儿童小学的美术老师。等SPW财团的人再见到他时，他正站在年级的“美术角”欣赏学生们的画作。

　　他的学生大多是听觉受损的人，但也有几个盲童。对于这些被困在黑暗里的孩子们来说，绘画似乎是一件遥远而奢侈的事。然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些画作，虽然笔触稚气、毫无章法、甚至有的连形状都不是，却各个被涂上了充满朝气和希望的颜色。

　　“我曾经发誓，无论生前死后，我都将永远追随Dio大人。我是他最忠诚的仆人，他的命令重逾吾命。”恩多尔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低声轻喃，又把当初的誓言重复了一遍，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峥嵘岁月里去。

　　但这次，他的誓言里少了年少轻狂时那份慷慨就义的豪烈，只留下恍如隔世般的怅然。

　　恩多尔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无话可说。

　　“虽然是多此一举的恩情，但你们救了我，还治好了我的眼睛，我便不得不报答。”

　　恩多尔阖上眼，声音很慢、很轻：“「恩里克」，这个名字就是我能给出的所有答案。”

　　说完，他紧紧闭上了嘴，一声不发，一动不动，像是彻底化为了一尊肃穆的雕塑，在无声地和自己的过去道别。

　　那之后，在翦除其他残党的同时，SPW财团针对这个恩里克的调查也从没有停止过。再后来，他们从迪奥往年的蛛丝马迹中注意到了一个叫恩里克·普奇的神父。可惜取得突破性进展的那次是在她十二岁那年。

　　*

　　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乔安娜眉间不由地浮现出几分失落。

　　“……”身在意大利的沢田纲吉久久没有回答，心里有些迟疑。

　　作为SPW财团的盟友，彭格列和同样来自南部的热情「PASSIONE」在达成某种诡异的和平之后也加入了这件事里。两个家族分而鼎足相立，合而统领群狼，联合起来在意大利调查时也的确发现了一些的事情。

　　关于白兰·杰索、普奇神父和已故的迪亚波罗、迪奥·布兰度之间错综复杂的野心。但是这要把这一切告诉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吗？

　　虽然十八岁的沢田纲吉已经是彭格列的教父了，但随着年纪增长，他却越来越喜欢把自己放到长辈的位置上，下意识地把年幼者纳入自己的羽翼保护之下。

　　“徐伦。”棕发教父成熟的声线极尽温柔，“我马上就回日本。再等等好吗？”

　　化名为乔安娜的空条徐伦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敢反驳他。私心里她非常敬慕沢田纲吉，况且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反正她对恩里克·普奇的恨意已经浓烈到，即使是像小说里那样穿越重生失忆也不会忘记的地步了。

　　她会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复仇的。

　　“……好吧。那你保证，等你来了必须把瞒着我的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沢田纲吉忍不住轻笑出声：“好，我保证。”

　　又过了两秒，□□教父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话说回来，年轻的空条夫人出现这件事，我是除了你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吗？”

　　“嗯？”徐伦愣了愣，下意识握着手机摇头，“当然不是，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多人，警察局的警员也看到了。”

　　“……”纲吉哽了一下，有些无语，把自己委婉的提问改的直白了些，“你通知乔鲁诺了吗？”

　　徐伦恍然大悟：“啊，我忘记了！我现在就告诉他！”

　　棕发青年在电话另一边满意地勾起唇角：“不用了，我会告诉他的。”以一种他可能不太喜欢的方式。

　　又嘘寒问暖聊了一会，沢田纲吉才有点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被一大早吵醒的烦躁感也一扫而空。

　　不知何时站在他床头柜上的Reborn正冷冷地盯着他。

　　小婴儿穿着可爱的小恐龙睡衣，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嘲弄，朝他冷笑：“就这点出息？瞧瞧你那幅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选意大利总统了。”

　　沢田纲吉早就对老师的神出鬼没和毒舌免疫了。

　　他又躺回床上，弯起眉眼，摆出那张迷死万千意大利美女的温和笑脸：“嗯，差不多吧。”

　　呵。Reborn非常不雅地顶着他婴儿肥的娃娃脸翻了个白眼，列恩在他指尖打转，像是随时能变成一吨重的锤子。

　　安静了几秒，他把话题拉了回来：“十六年前的空条爱理已经出现，入江正一说的那些话正在逐一实现，你打算怎么办？”

　　“按计划执行。”青年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SPW那边能联系到空条先生吗？”

　　“人在远洋海上，只有雷达定位。”

　　沢田纲吉笑了笑，“他们应该有特殊的手段能对付这种情况吧。请务必尽快通知空条先生到日本一趟……就说我们掌握了关于恩里克·普奇和白兰的最新动态好了。”

　　彭格列查普奇查的还能比SPW多？Reborn无语了。看出棕发青年温和笑容下隐藏的幸灾乐祸，小婴儿啧了一声，没有去质疑他的决定。

　　毕竟现在的沢田纲吉已经是彭格列当之无愧的领袖了。

　　虽然在作死和捉弄空条承太郎这两点上，他还有很多值得吸取教训的地方……

　　和自己的恩师、现任彭格列门外顾问又聊了一会，目送对方穿着绿绿恐龙服走出房间，沢田纲吉长舒一口气，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无视了那个明晃晃的【6：30 am】的时间提示，打开乔鲁诺·乔巴纳的私聊界面。

　　【沢田纲吉】：微笑.jpg

　　被自家副手强行叫醒，穿着粉红小花花睡衣、睡眼朦胧的乔鲁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你有病病？

　　布加拉提在旁边给他倒牛奶，也注意到了那条信息，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彭格列和乔鲁诺的关系真不错呢。”

　　乔鲁诺顿时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样的表情。

　　那个黄脸微笑的表情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富有挑衅意味的图片，没有之一。

　　……所以彭格列那家伙到底干了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说回来，日本这会是下午吧？徐伦在干嘛呢？

　　乔鲁诺几乎是瞬间就把那个讨人嫌的彭格列首领抛到了脑后，用深不可测的正经表情，给少女发了一个问好表情包。

　　【甜甜圈】：猫猫早安.gif

　　*

　　徐伦挂断电话，转头看向室内，发现空条爱理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也对，这个年纪的母亲应该还不认识东方家，乔瑟夫爷爷和丝吉夫人又说要体验最后的夕阳恋去环游世界了……

　　所以说臭老头到底在干嘛，连老婆电话都不接？不是说好旧的号码只有母亲一个人知道，一旦响起来就代表她回来了，会毫不犹豫来到她身边吗？！

　　想起那个越来越沉默的男人，空条徐伦忍不住咬了咬牙。

　　爱理可不知道少女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想法，电话都打不通的话，她打算直接去并盛町找彭格列的暗线帮忙了。

　　礼貌地跟徐伦道了别，她走出了警局。

　　徐伦立马拦住她：“等、等等，你要走了吗？我们明明已经这么久没见……呃，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合得来，肯定能成为好朋友吧？我们都还没一起吃午餐呢。”

　　嚯？空条爱理眯了眯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虽然她戴着可笑的面罩看不清长相，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有时候会透露比样貌更多的信息。

　　“为什么？”她有些意味深长地问。

　　第一次被母亲用审视的眼光盯着看，徐伦不由抖了抖，带动她衣服上的小蝴蝶挂坠也摇晃起来，像是随时要迎风展翅一般。

　　她开始恼怒为什么自己的嘴这么笨，明明和毒舌老爹斗了那么多年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一点花言巧语都不会说。

　　好在爱理似乎也不是真的在问她，视线在少女腰侧的那只蓝白相间的小蝴蝶身上停留了很久。

　　这颜色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替身。圣泰西丝是她灵魂的具现，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这个叫乔安娜的小女孩有着不可思议的亲近感。

　　这意味着哪怕没有关于对方的任何记忆，她的精神、她的灵魂依旧想让她向乔安娜靠近。这种吸引力不是恋爱，是更深层次、不可磨灭的羁绊。

　　乔安娜……吗？

　　看了看小蝴蝶，爱理再次抬头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睛。

　　乔安娜歪了歪头，湛青色的双眸随着她的动作在日照下移动，仿佛被阳光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从底部泛起一缕美得惊人的亮蓝，像是冰，更像是蕴藏的火。

　　这样的神采，此前空条爱理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她记忆里的丈夫，十七岁的空条承太郎。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爱理心中涌现，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