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人为何哭泣》九制青梅

6、5.

　　当史蒂夫罗杰斯发现，一切都太迟了。
　　狙击枪的枪口迸发出子弹的光泽，‘嗡嗡’的声响擦着所有人的耳膜飞过去。他挡住了其中的两枚子弹，但最后一颗仍然直直的冲进了博士的心窝。
　　那位改变他人生的先生就这样躺在血泊里，连同碎裂的眼镜片滚落在地上。
　　他的眼睛这样黯淡无光，浑浊里倒映出金发青年的慌乱——他恍然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这个总是勇敢无畏的少年的时候。
　　“…你可以成为一个好人…”
　　他颤抖的抬起手，一如既往的点了点史蒂夫的胸膛。
　　“一个好人。”他想。
　　然而沉默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他追出去了。
　　玛莲娜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罗杰斯赤着双脚飞奔出去追赶凶手，看着卡特收回失态的神情指挥现场。所有人忙得团团转，在她面前犹如放映片一样运转，而玛莲娜从未如此的清醒。
　　一个异世界的游魂，她想。还是一个软弱无力的游魂。
　　她既不了解自己所处世界的发展脉络，又对眼前的悲剧无力挽回。短暂的几天自由时光一下子被这场袭击吞噬，留下一片无尽的黑。
　　她仍旧是意大利小岛上的普通女人。
　　那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改变的女人。

　　“我为何这样无力，Jarvis。”玛莲娜抛出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既然我无法预知这个世界的轨迹，又该如何去改变？”
　　“……”万事通先生第一次陷入沉默，他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那是关于他的创造者，他的主人。他久违的那张面孔跨越时间的距离，重新从最加密的文件夹深处亮起来，犹如胸腔里跳动的蓝色光火。
　　或许人类总是试图预知未来，规避风险。
　　可未来如何被人所掌控呢？

　　“未来，无法逆转，女士。”
　　“我们只是每个宇宙中的过客，无法改变，也无法决定。”

　　玛莲娜没有再继续和Jarvis的对话，佩姬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女军官少见的维系不了平日里的体面，袒露出脆弱的一面：“我需要一点帮助，玛莲娜。”
　　她扭过头去，透过楼梯望向上面，试图穿过地下室的加厚墙壁寻找冲出去的史蒂夫：“我得去把罗杰斯找回来。”
　　“收尾拜托给你了。”
　　她转过身离去，在途经地上的血迹时踉跄一下。卡特稳住步子，她凝视着那摊生命消逝的痕迹，敬了个军礼。
　　“再见，博士。”
　　“再见。

　　厄金斯博士是秘密下葬的。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除开几个同为研究员的同事来哀悼，他几乎死的无声无息。
　　除了现在流淌在罗杰斯身体里的那一管试剂和面前陵园里一点矮矮的拱起，再没有什么法子来证明这位睿智的先生曾来到过这个世界。
　　玛莲娜放下手中的白色菊花，灰白色照片里的男人显得寡言而内敛。她看见史蒂夫低垂着头，高大而健壮的身形透露出浑身颓唐的意味，佩姬站在他的身旁，嘴角抿成的角度近乎称得上是刚毅。
　　她的手和他交握着，像并肩熬过寒冬的鸟儿。

　　“做些什么…”卡特呐呐：“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史蒂夫听到了佩姬的低语，但他却还没有意识到，现如今，这个“我们
　　之中还不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