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炫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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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到了学校的大剧院里，楚唯之一眼就看见了头戴棒球帽，一袭休闲装扮的孙致齐。
楚唯之对自己这副皮囊的身形还是满意的，虽是纨绔子弟，但似乎是经常会运动的，无过多肌肉也无赘肉，精瘦却不孱弱，配上楚唯之眼神里的淡泊，颇有些文人书生/气。
可孙致齐不一样，他是那种介于精瘦与强劲之间的身材，白色短T上衣、黑色工装短裤的搭配把他微微鼓起的肌肉全都暴露在外，浅淡的肤色让那些看似粗旷的腱子肉变得健康又舒服。
一副剑眉星目的英气之相，却因偏白的肤色让深邃立体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许多，看上去儒雅翩翩，风采无双。深色的双眸一弯，唇角处就会出现一个单边的梨涡，不浅不深，刚刚好。
英气中又有些阴柔的长相其实挺不讨喜的，可不知为何，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而因为那个浅笑都会露出的梨涡，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孙致齐正在舞台边上站着，舞台中有同学正在练习彩排话剧，他时不时地指点几句，或点头示意或安静倾听，皆是唇角微勾、面带笑意。
不知为何，楚唯之觉得孙致齐像看破红尘的仙侠，站在万丈之上俯瞰众生，偶尔下凡亲民，偶尔登云修身，恣意洒脱又柔肠百转。
忽略自己身怀武艺的事情，楚唯之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须得仰仗侠士庇护，方可在这乱世安身立命。
他站在一旁看了好久，恍恍惚惚间想，这人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怎么会这么好看，怎么会...让他一直看着都还想看呢？
看着看着，他又觉得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太过温柔，虽说是令他的刚毅变柔和了许多，可他...不想让她人看见，他想独占，想那些人都走.....
张超推了推他：“诶，黄少，你还别说，齐学长真的不愧是校草哈，这脸、这大长腿、这身材...啧啧啧，我一个男的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真不知道这些学姐学妹们得怎么YY他了……”
楚唯之回过神，有些不解：“YY是何意？”
张超心想，装什么纯啊，YY都不知道？但嘴上还是解释了起来：“就是意淫，嗯...就是把一个人想象成自己可以任意那啥啥的对象，就大概是这意思吧，嘿嘿……”
楚唯之微微皱眉：“是‘肖想’之意？”
张超偏头想了想，点头：“嗯，好像是。”说完他又问：“黄少，你是不是失忆之后老看古装戏？”
楚唯之语气不悦道：“我研究先人有何不可？日后，若是再有新鲜说辞，记着用古言翻译于我。”
张超顿时噤若寒蝉。
他总觉得失忆后的黄少，看似温和有礼，可那眼神却比之前放荡嚣张的二世祖更让人生畏。
张超怯怯地说：“好。”
楚唯之目光似霜地瞥了他一眼，把视线重新投向了舞台。
张超心中疑惑大起，一时又摸不着头绪，只能呆呆地陪他站着。
孙致齐正站在舞台边上跟身旁的一个瓜子脸的女孩低头说话，那女孩看孙致齐的眼神挺正常的，可楚唯之却觉得有些“如狼似虎”。
楚唯之紧蹙眉头抱着古琴走过去的时候，孙致齐身旁的女孩正在把一张白色的A4纸递给他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孙致齐拿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没有东西垫着，一张薄纸写起字来有些绵软无力，女孩刚想说话，楚唯之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学长，此物可用。”
孙致齐一抬头，就看见楚唯之把一个深色的圆弧形的什么东西递到了他跟前。
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
孙致齐正盯着那两个大小不一的音孔愣神疑惑中，楚唯之又重复了一遍，把反转了一面的琴继续往前递。
楚唯之单手捧着古琴，几乎将它递到了孙致齐怀里。
张超很肉疼，捂着心口想，那可是顶级的老杉木古琴，纯手工制作的呀……
孙致齐本想说不用了，可看着眼前这张不容拒绝的脸......
他笑了笑，说：“谢谢。”就把那张薄薄的白纸放了上去，开始写字。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打出了一圈半圆的阴影在面颊上，和着那些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用干净柔软的上等狼毫在他的心窝处搔痒......
楚唯之有些口干舌燥……
他捧着琴，看着近在咫尺的孙致齐，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感受到了自己的异常，他用齿关轻磕了一下舌尖。
孙致齐没写太久，不过小半刻的时间就把纸笔递给了旁边的女孩。笑着跟楚唯之说：“谢谢学弟。”
楚唯之笑了笑，随即把琴翻转了一面，露出全貌。
孙致齐愣了下，问：“这...这是？”
楚唯之含笑：“七弦古琴。”
孙致齐迟疑了一下，问：“你真的会弹这个？”
楚唯之勾唇，丝毫不介意他的质疑，笑着说：“略懂一二。”
张超觉得他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只摇着尾巴往人身上蹭的小狼犬？
孙致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把棒球帽拿下来，用手梳了下自己的头发，复又戴上帽子，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嗯，不过，你可以先弹来听一下么？”
楚唯之点了点头，就地而坐，把琴摆放在腿上。
手放在弦上时，他还在想自己要弹一曲高山流水。
可不知为何，手一拨下去，就变成了——越人歌。
舞台中央的同学在琴声低吟中停下了动作，浑厚低沉的琴音瞬间传遍了整个空旷的大剧场。
他越弹，孙致齐眼睛越亮，像太阳一样的光芒，耀眼得让楚唯之竟然...弹错了两下。
可这并不影响整首曲子的走向，依然高音高亢，低音浑厚、泛音不散，上等好琴配上楚唯之的绝佳琴技，孙致齐觉得他应该对这个黄少爷重新看待了。
一曲弹罢，孙致齐激动地蹲了下来，看着楚唯之说：“黄...学弟，你...嗯...以前真是学长有眼不识泰山。”
楚唯之谦逊的说：“学长过谦。”
孙致齐看他的眼神，有些冒星星，犹犹豫豫地欲言又止。
楚唯之抿了抿唇，问：“学长，你为何如此局促？”
孙致齐一旁的女孩说话了：“学弟，你可能不知道，孙致齐他是古文化艺术爱好者，什么古琴、古诗、古画啦，反正，只要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他都爱。”
几千年前的......都爱么？
楚唯之狭长的双眸微眯，面色如常地笑道：“学长与我志趣相投。”
孙致齐是真的喜欢，他有些紧张地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左手大拇指，讪讪笑道：“学弟，你...你这个造诣可不止‘略懂一二’啊。”
旁边的同学都被吸引了过来，许多人在窃窃私语着，还有人直接问，黄家大少爷不是喜欢谈吉他么，怎么变得这么附庸风雅了。
孙致齐站起身，微微皱眉，说了句，抓紧时间排练去吧，围观的人就都散了。
楚唯之抬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弯了起来：“学长，我很喜欢古琴。”
还有你......
见到孙致齐的第一眼，楚唯之就知道自己对他一见倾心了。
情，从不由人...
可，人...却可以。
执拗如他，若是喜欢，那就会想方设法地把人变成他的。
就像立储大典那日，他站在皇权之上，黄袍金线的手袖一挥，将废除了两年的文试科举制重新颁布，把那些以为他会乖乖听话，广推武学的武将佞臣打的措手不及……
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自然是不可能会轻易地放过他了……
楚唯之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眼神里满满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炫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