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峨眉小师弟

27、第 27 章

　　前些天一直因为上课的事耽误训练，一连好些天没去，虽然队里的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是不痛快的，曹越私底下偷偷跟傅恒岩说过这个事，“你老不来训练，大飞哥他们都有点不高兴，嚷嚷着要换替补上呢。”
　　傅恒岩知道他们也就是不高兴了这么一说，不会真的让替补上的，一来傅恒岩的水平确实挺牛掰，队里暂时没什么程度匹配的替补，二来所有队员之间都还是要经过磨合的，就是经常一起打比赛的兄弟在场上都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更何况没经过磨合的替补呢。他们自己也是很看重这场比赛的，不会轻易拿球队开玩笑。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自己毕竟很久没去训练是事实，傅恒岩想了想还是在临近比赛这一周每天晚上去训练俩小时。他回家跟何铮把这么个事一说，何铮想了一下说：“那你去吧，我每天帮你把一天的重点标出来，有些题目给你过滤掉，然后你回来直接看就好了。”
　　傅恒岩看了何铮半晌没动，搞得何铮心里直发毛：“怎么了？你觉得不合适吗？”
　　在何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恒岩上前一把抱住何铮，学着电视剧里矫情的模样：“哎呀，我的好兄弟哟，没有了你，你可叫朕怎么办才好。”说着还拿脸去蹭他。
　　猝不及防间何铮明显的反应让他整个身子僵住了一半，生生咽了一口唾沫发觉嘴巴还能动，轻轻咳了一声，整个脸都胀红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对，也不应该，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傅恒岩明显感知到他的身体微妙的变化，悄悄放开何铮，嘴上倒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咳，孩子还小，这都正常啊，不是学霸吗，也不知你生物课怎么上的，这都不懂，。”一般情况下傅恒岩可能还会上前胡噜一把何铮的头，但经过刚刚的一下子，傅恒岩暗自反省 ，毕竟都是大男生了，以后在肢体接触上可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所以硬生生忍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只把手轻轻在桌上敲了一下，起身走了。
　　何铮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有点失落：他是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这下好，身体心里双双不是滋味，傅恒岩走后，何铮挣扎一会，实在有点坐不住，还是起身去了厕所。静静过去之后，何铮冲了一个凉水澡,等待冷水顺着头顶完全冲下来的时候，何铮狠狠一哆嗦，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傅恒岩起床的时候看见何铮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的打招呼，昨晚的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何铮倒是别别扭扭的跟着傅恒岩一块下楼了。
　　楼下叶清难得起了一个大早，跟傅启明两个人在研究那两盆不成形状的绿植，。说来这傅启明在家也待了一段时间，公司上的事似乎也不太上心，几乎都是叶清在打理，偶尔有一些重要的事跟他说一声就行，还颇有点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意思。
　　俩人排排坐在餐桌上简单吃了点早餐就要走，叶清还叮嘱道：“今天下完雪要结冰的，外面冷，多穿点。”
　　傅启明冷不丁哼了一声：“没事年轻，抗冻。”
　　叶清：“......”
　　明明傅启明看起来更像个晚爹，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心真大。
　　俩孩子傅恒岩看了一眼简单嗯了一声，何铮倒是恭恭敬敬答了一声：“知道啦。”
　　一下雪，整座城市都呈出一种灰白色调的清冷气息，，冰天动地的走路还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出门时傅恒岩实实在在的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把高领毛衣往上拉一拉。何铮看到就要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傅恒岩连忙按住摆摆手：“不用了，给我你不冷啊，是不是傻，走吧。”
　　何铮平时表现得看似是个不太善于表达社交恐惧患者，但其实这小子有主意得很，而且一般属于闷声干大事的人，最可贵的是，这小子重感情，只要对方对他五分好，这小子能还十分回去，而且大多数时候闷不吭声就把事给干了。虽然这鬼天气冻得人鼻头发红，但心里还怪暖和的。
　　进了高三以后，试卷真是一天比一天多，体育课变成了天方夜谭，自习课上也只有笔写在纸上的沙沙声，偶尔会有学生小声讨论问题，平时捣蛋的学生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还捣蛋就显得格格不入了，于是自觉做起良民，尽管无心学习看不进去书，也只是做自己事情，不吵不闹。只是看不进去书顶多是自己的问题，但如果还要影响别人，那就是人品问题了。看吧，尽管这帮小孩大多数都未成年，在这样浓郁的氛围熏陶下渐渐开始懂得不给别人添乱，看着学霸们学习然后一边迷茫一边玩自己的。屋外寒风萧瑟，室内却温暖如春，窗外上因为温度差而结上一层厚厚的水汽，偶尔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不知是哪个熊孩子借着水汽在上面画各种各样的大便和卡通人物。
　　冬天天黑的早，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基本外面就已经看不见了，路灯亮起，悠长又昏黄。傅恒岩一下课早早就和曹越溜去训练了。何铮一般会晚走一会，照例他会把一天的东西梳理一遍再走。
　　“何铮？”一个女孩试探性地询问，何铮抬头，女孩名叫罗怡，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同时也是校学生会的前主席，直到高三了才退下来的，学习好人也开朗活泼落落大方讨人喜欢，“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何铮欣然答应：“可以啊。”
　　罗怡上前拿出自己一本关于自招的练习册，打开其中的一页：“就是这里，我是觉得他的结果有点争议，我自己给的答案也有点不一样，想请你帮忙看一下。”
　　本来她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去问老师的，只是今天已经放学了太晚了而已，而且一直放学跟傅恒岩一起走的大学霸何铮这两天竟然落单迟迟没走，她这才鼓起勇气上前提问。好吧，罗怡这样家境好心气高的女孩，在他眼里这帮半大小子都是乳臭未干的臭男生，虽然也有傅恒岩这样阳光长得帅脾气还不错的，可他之前不学无术的样子，罗怡还是为他在心里大大减分。直到何铮转学过来，成绩好没有不良嗜好，看起来也清清爽爽的，虽然不怎么善于交流，但看起来沉稳。十八岁少女的小心思到底还是没能藏住。
　　何铮坐在座位上认真地演算那长长的化学方程式，前后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罗怡就在一边看，何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即使是握笔写字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好了，你看下，我觉得你这个答案是对的，应该是答案少了一个条件。”何铮突然抬头，罗怡来不及收回正在发呆的目光，突然被何铮给吓一跳。
　　何铮浑不在意：“就这些吧，那我先走了。”
　　罗怡叫住他：“哎？等会我，一起走？”
　　何铮点点头：“好。”其实何铮不太习惯跟女生一块走，甚至没有想过加入女生的话题，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一个及格线上的倾听者，而且还是限于男生，之前放学路上都是傅恒岩话痨，偶尔何铮插几句，但对方是女孩，还主动发出邀请，自己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俩人一块走出教室，见何铮半晌都没话，罗怡先开了话题：“这两天怎么不见傅恒岩？你俩之前不是都一块吗？”
　　何铮：“他这两天去训练了，过两天有比赛。”
　　罗怡怔了一下：“这都快考试还比赛啊？”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钢刚说这话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当着人家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的面这么吐槽也太不得体，随后补了一句：“也还行，他好像本来也就挺擅长这个的。”
　　这下何铮彻底被搞得没话了，别扭的像块木头。
　　其实罗怡想问的是关于何铮自己的事，比如想考哪，但毕竟平时连话都没人加说上过几句，哪好意思上来就说这些，反倒像是在打听人家隐私，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还是悻悻闭嘴。
　　至此，罗怡确定了，何铮是真的不太善于交流。
　　当天晚上，傅恒岩到九点多才到家，对于这座都市中的人来说其实不算晚，夜生活才刚开始，但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已经很晚了，满头大汗，屋里暖气够足，傅恒岩一进门就脱得只剩下一件T恤，转身闪进厨房从冰箱里捞出一瓶饮料开始咕咚咕咚往肚里灌。
　　阿姨看到了一直叫唤：“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喝冰水要感冒的，快去把衣服穿起来。”
　　因为俩孩子现在高三，叶清多加了点钱希望阿姨能常住下来照顾，周末回去再看看丈夫孩子，阿姨一直照顾傅恒岩，对这皮孩子有着不浅的感情，能看着他上大学当然是好事，于是就欣然答应了。
　　何铮用胳膊囫囵一把嘴角的水渍，抱起白毛狗四条往沙发四仰八叉一躺，随嘴应了一声：“没事。”四条还是那二货老爹给气起的名字，说是牌运好，狗又正好四条腿再合适不过了。一开始一家人都是很不同意，但后来由于傅启明经常这样叫，狗形成了记忆，就这样一直用下来。
　　阿姨还是不放心走过来：“小岩啊，厨房给你留了饭，赶紧吃点去吧。”
　　傅恒岩还躺着懒得动：“没事，我待会再吃。您先去休息吧。”
　　“你别太晚啊。”阿姨犹豫着回房了，回头还在絮絮叨叨叮嘱傅恒岩穿衣。
　　整个客厅就剩下傅恒岩一个人，哦，还有一条啥也不懂的小傻狗。四条傻傻地一直在傅恒岩身边摇头摆尾的，是不是还蹭蹭他的手掌，粘的不行。傅恒岩靠在沙发上一抬头，看到二楼漏提交的位置站着一个人，反应过来顿时吓一跳。
　　“哎呦，何铮你行不行啊，不带这么大晚上吓人的。”
　　何铮抱歉地笑了笑，走下来：“赶紧的吧，去吃点东西，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吗？”
　　傅恒岩还在躺尸：“不想动，干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学习吧。”
　　何铮凉飕飕的说：“那就干脆等高考过后再开始学习吧。”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傅恒岩二话不说拎书包跑楼上去了头也不回，留下四条在沙发上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铮失笑，一把把狗子捞起来，又去冰箱里找点吃的一起上楼给傅恒岩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