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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命运和老爸在他眼里是一个货色,都是一样的操蛋玩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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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傅恒岩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巨变,他的母亲去世了!
记忆里妈妈的音容笑貌还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关于妈妈的一切都还很清晰。听外婆说妈妈以前是有工作的,生了他以后就做起了全职太太全心全意的照顾傅恒岩,小时候爸爸工作忙没时间陪他,后来傅恒岩回忆起小时候最多的就他们母子俩在一起的时光,即使已经到清晰记事的年纪,妈妈还是每晚给他讲故事等他睡着再蹑手蹑脚的关灯出去,再小一点妈妈还会帮他洗澡,洗完澡再用大大的浴巾一把裹住他抱回床上嬉闹好一阵,夏天到的时候姥姥会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傍晚天气稍凉一些,妈妈会跟外婆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聊天,自己在一旁跑来跑去,刚洗完澡跑一身汗又会免不了一顿唠叨......
葬礼那天,小小的傅恒岩个子还没长开抱着大大的骨灰盒脑子里就像走马灯似的闪过和妈妈在一起时的一幕幕,一边麻木地向前来吊唁的来宾鞠躬。父亲傅启明告诉他:“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不好受,可你是我的儿子,不管心里有多痛苦,在人前都要体面。”妈妈走了,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爸爸,于是小小年纪的他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慌和悲痛学着坚强,即使那天来的人他真的几乎都不认识,可还是要强撑精神乖巧地站在父亲身边甚至还要面对别人诚意不足的“节哀顺变”时微微一笑。
一切都来得太快,没有了妈妈的傅恒岩生活节奏像是突然被谁按了快进键,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很多事妈妈会帮着料理,如今妈妈不在,自己的东西傅恒岩又不喜欢别人来碰,傅启明每天越发地忙,甚至好多天都不见人影,家里为了照顾他,他爸给他请了个照顾他起居的阿姨,只负责每天一日三餐和打扫卫生,平时也不住在这,除了姥姥偶尔来看他以外,这偌大的房子竟不像有人生活过,静谧的夜晚除了猫踩着窗台路过就再没有别的声音。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在他还没有从失去妈妈的悲伤中缓过劲来的时候,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爸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这是你叶阿姨,以后她会跟我们一起生活。”傅启明介绍道,丝毫没有留意到儿子的情绪变化。
“你说什么?我妈走了还没有一年,你就这么着急找新老婆?”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好好说不行瞎叫唤什么?”
“王八犊子这会儿才沉得住气,那是我妈,你老婆,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父子俩的战场早已从客厅转移到书房,傅启明嘴里的叶阿姨名叫叶清,是个看起来优雅却不失活力的年轻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可这些在傅恒岩眼里都算不得好,这个陌生女人在傅恒岩看来就是个活脱脱的女妖精。
这不,女妖精这会气定神闲的在客厅沙发坐着,歪着肩膀耷拉着二郎腿玩着手机,仿佛对书房里传来的争吵声充耳不闻。
傅恒岩狠狠地摔上书房门,气冲冲地出来,不该对他那混蛋老子抱有任何希望的,他决定搬姥姥家住去。妈妈走了以后,姥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听力也不好,有时候人叫她也会听不见,然后就会同一句话重复好几遍,眼睛也不好了,看东西模模糊糊,倒是经常坐在窗户边胡乱这看着,问她就会说是在看大雁,这到处都是水泥钢筋的城市里,哪里会有什么南归的大雁,后来傅恒岩才明白,那只是姥姥脆弱和逃避的方式罢了。混蛋老爹经常不在家,与其让他跟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精住一起,还不如住姥姥家去,还可以照顾照顾她,陪她说说话,让她不至于太孤单。
出书房时傅恒岩不尴不尬地跟叶清对视了一眼,纯属误会,傅恒岩没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他知道书房里这么大动静,叶清一定是听得见的。
叶清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话倒没多说半句。
叶清可没给人当过后妈,她的父母都是原装的也没有耳濡目染的经验,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是拉拢人心还是划分阵营,都不是好时机,不管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取代前女主人的位置,这孩子如果需要帮助只要他肯开口,能帮一定帮,平时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上到耄耋老人,下到几岁的孩子,人活在世上谁心里还没有几个位置特殊的人,不管外力想怎么扭曲都无法改变,强行改变只会两败俱伤,叶清觉得没必要也很多余,反而这些特殊应该被尊重。
只是傅恒岩想住姥姥家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当然这住不成的原因不怪别人,是被傅恒岩自己一架打没的。
母亲在时,傅恒岩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自小上学时就这样,今天把同学的鼻子揍出血,明天把学校的玻璃砸了,总之傅恒岩的妈妈三天两头被老师找,要不是他老子钱多给学校捐了好大一笔教育基金,恐怕早就被劝退了,只是每回闯了祸回到家里必然是被好一顿教训。小男孩皮实,打两下也没什么,当时还是小朋友的傅恒岩就学会察言观色,母亲真生气和假生气是有区别的。
一般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时候会真生气,真生气的时候往往话很少并且语调起伏不会很大,事后还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掉眼泪,这个时候傅恒岩就会正儿八经反思自己,并且尽量确保以后不犯同样的错误,最后规规矩矩进母亲房里道歉,不管是反思还是道歉,都是诚心的,父亲总让母亲伤心,傅恒岩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自己绝不能让母亲难过。
当然,所谓的假生气也不是不生气,只是还有回旋的余地罢了,这个时候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傅恒岩只要乖乖站着挨顿训就完事,晚饭依旧还会有自己爱吃的。
现在母亲不在没人管,也不必担心谁会失望,不知道是出于骨子里不安分的基因,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傅恒岩在学校里更加放肆,比以前更甚。多年后的傅恒岩想起自己这段乱七八糟的读书时光,简直觉得自己像是个有着暴力倾向试图与世界为敌的中二少年,想起来都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老师在办公室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这行为很严重你知道吗?”这句话傅恒岩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一般这种情况接下来就是“把你家长请过来。”
能不严重吗?这次可是在教室里课堂上对同学大打出手。班主任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脸圆圆的从远处看是个河豚。上学时候最神奇的就是老师们怎么能时时刻刻保持一张棺材脸,尽管同学们因为什么趣事是已经哄堂大笑,那些老师们依旧面不改色或是只微微一笑,表情管理比棒子男团还严格。所以尽管班主任看起来面善,但平时依旧不失威严。
“老师,我爸没空。”傅恒岩长这么大从没怕过谁,从前也不是怕母亲,细想起来应该是在乎。尽管班主任脸色不好看,傅恒岩还是如实告知。
傅恒岩母亲过世班主任是知情的,那段时间他妈从病重到过世傅恒岩一直都陪在病床边,连着请了好多天的假。本来面对这孩子时老师本着呵护的心情不想把话说的太绝,至少能不让孩子觉得自己早早就和大多数同学不一样,可这孩子自从他妈过世之后的混蛋行为相较于之前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