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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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着听李戍南的回答，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许鸣曦已经自我罚酒三杯了。
咬了咬牙，李戍南一拍大腿，壮士扼腕般说：“酒！我喜欢喝酒！我认输！”而后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顿顿顿地喝光了三杯。
在大家的一片嘘声中禹璟哲挑了挑眉，迆迤然地坐回座位。
许鸣曦虚脱般地靠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他觉得这个游戏再进行下去，他可能会因为醉酒和心脏衰竭而进医院。虽然很怕扰了大家的兴致，但更怕禹璟哲再次被要求上演什么擦边球的许鸣曦，权衡再三还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游戏，“差不多了吧，我们也换个别的游戏玩玩吧。”
“急什么？大家还没玩够呢。”今天尤其不会察言观色的成思逸在许鸣曦心里的记仇本上又成功地画下了一笔，马上就要集齐一个“正”字了。
“诶呀，再玩一局吧。”徐清然洗了洗手里的牌，给了许鸣曦一个痛快，“反正该玩的该看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应该也没什么新花样能超越之前的了，就再玩一局吧。”
最后一局的国王是苏梦雪。
“这样吧，最后一局我们温馨一点，不要总搞得那么勾魂夺魄的，让其他同学看见不好，还以为我们几个尺度多大呢。”微微一顿，苏梦雪狡黠一笑，“就让5和3两个人手拉着手，眼看着眼，含情脉脉地给我们唱一首《好汉歌》吧！说走咱就走哇！”
许鸣曦一口口水差点儿把自己呛死——好一个有始有终的游戏，从他开始，到他结束。
拿着自己手里的5缓缓站起身来，许鸣曦眼神询问地看向众人。一个个地扫过去，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除了低头不语的禹璟哲。许鸣曦身形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觉得庆幸——幸好是他，终于是他了。
手拉着手，眼看着眼……不管是禹璟哲手心里的温度，还是他眼眸里的深情，许鸣曦都太久没有感受过了，久到他都快要忘了那是何等的美好。
“来吧，禹神！唱完这首歌，我们去打台球了。”成思逸把话筒递到禹璟哲手里，禹璟哲接住了话筒却坐着没动，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扑克牌。
许鸣曦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禹璟哲的脸上又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得体笑容，他放下话筒，投降般地举起两只手来，“我喝酒。”
许鸣曦握着话筒愣在了原地，顷刻间天旋地转，大脑嗡嗡作响，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站不住了。
——可以跟别的姑娘玩贴身俯卧撑，也可以跟别的男生玩坐大腿勾｜引的禹璟哲，却不愿意跟他唱一首歌。
可是由不得许鸣曦想那么多，他的身体先行冲到了禹璟哲的面前，夺下禹璟哲已经喝空的酒杯，“你不能喝酒！”眉头紧蹙，许鸣曦根本顾不上管其他的，语气急切，“你不能喝酒，你喝的什么酒啊。走，我带你去医院。”
旁边的人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了？香槟而已，度数也不高啊？”
“他酒精过敏！不能喝！”许鸣曦急得不行，生拉着禹璟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们玩你们的，我带他去医院。”然后扭过头看禹璟哲，语气一下子柔了八度，“感觉还好吗？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吧。”
禹璟哲看了看自说自话着在自己面前弯下背脊的许鸣曦，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他说：“我还能走。”
八年前，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许鸣曦偷偷买了两瓶啤酒去找禹璟哲庆祝，结果禹璟哲刚喝了两口就直接晕倒在了许鸣曦的面前。许鸣曦当时被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连120都不知道打，背起来人就往医院跑。在医院里看着禹璟哲被一通折腾，许鸣曦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抽死一个小时之前的自己，怎么就手贱地非要买酒喝。
那段记忆深刻到许鸣曦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现在更是顾不上管其他的，也不管禹璟哲说什么，固执地要让他到自己背上来，“上来上来，快！”
禹璟哲微微往前倾了倾，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想让大家都看见你背着我出去？”见许鸣曦身形一顿，轻轻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感觉还好，再耽误一会儿就不知道了。”
许鸣曦哪儿受得了这种可能的发生，马上直起身来，拉着禹璟哲就往外走。心里急得想跑起来，但又怕刺激到禹璟哲加速酒精吸收，只好硬生生地放慢脚步。
“好了，放手吧。”禹璟哲跟着许鸣曦走出轰趴馆，又往前走了几步，确定离开了同学们的视线之后，才挣了挣一直被许鸣曦抓住的手腕。
许鸣曦好似没有听见，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点一边碎碎念，“这附近怎么没有车？五分钟才过来太久了，有没有近一点儿的，怎么回事啊……这附近没有医院的吗？”
“许鸣曦。”禹璟哲稍微提高了一些分贝。
“嗯？”许鸣曦回过头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吗？”
“放手。”禹璟哲扬了扬自己的手腕，“你抓得我很痛。”
许鸣曦怔了一下，瞬间松开了手，那表情就好像禹璟哲的手腕烫手一样。见禹璟哲一直在揉手腕，又不放心地上前一步，想伸手看看却又不敢，只好小心翼翼地询问，“很痛吗？对不起啊……我一时心急。”
禹璟哲没回答，把手插进裤兜里，躲开许鸣曦关切的目光，“你要是还想回去玩就回去接着玩，不想回去了就叫车回家吧。”
许鸣曦茫然地看着禹璟哲，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得去医院啊，回什么家？”
“不用去医院，我喝的不是酒。”禹璟哲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歪了歪头示意自己要先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鸣曦站在原地，他极缓地眨了两下眼睛，像在理解禹璟哲话里的意思，“你说……你喝的，不是酒？”
“苏打水而已。”禹璟哲说完这句话从许鸣曦的身边擦肩走过，往前走了几步又在许鸣曦的注视中停下了脚步。
许鸣曦看着他慢慢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他并不熟悉的嘲讽般的笑容，“许鸣曦，你该不会以为我为了不跟你唱歌，宁愿搭上我的命吧？”像是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禹璟哲说完笑了好几声，“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要不然你这个人可就太好笑了。”
许鸣曦的眼圈蓦地红了，像是被人一下子抓住了心脏，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他死死地盯着禹璟哲的背影，对方说完这句话走得头也不回。
很好笑吗？
我这个人很好笑吗？
禹璟哲双手插袋，看起来谁也不爱，一路走到了别墅区的门口，才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刚说的话有些重了。
“禹璟哲！”
禹璟哲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许鸣曦正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去迎他，伸到一半又放了下去，重新插回口袋里，装作无事发生地挑了挑眉，言简意赅道：“有事？”
“你真的、没喝酒，对吧？”许鸣曦双手撑在膝盖上，正在平复呼吸，“那就太、太好了。”
禹璟哲的表情疑惑了起来，“你就要说这个？”
许鸣曦一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一边点了点头。
禹璟哲哼笑一声，觉得许鸣曦实在不可理喻，“你真的很好笑你知道吗？”
许鸣曦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在禹璟哲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他张了张嘴，好几秒才找到了舌头的位置，嗓音干涩“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路边原本供环卫工人放置清扫工具和休息的长凳上，禹璟哲伸直了一双长腿，两手撑在身后，微微抬头看着夜空，问：“聊什么？”
许鸣曦坐在他旁边，双手握拳双腿并拢，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聊什么？他有一千句一万句想问的话，甚至刚刚追上的时候还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可是当禹璟哲真的坐在他旁边了，他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这条本就偏僻的街道上，一时间安静地能听到车轮驶过地面的摩擦声。
见他半天不说话，禹璟哲微微侧过脸来催促，“嗯？”
舔了舔嘴唇，许鸣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地面上，根本不敢看禹璟哲，“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蛮好。”
“是最近才回国的吗？还走吗？”
“不走了。”
又沉默了几秒，许鸣曦紧了紧握着的拳头，“那你……”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禹璟哲，“现在是一个人吗？”
禹璟哲笑着把头扭向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是一个人，难道我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许鸣曦双手抵了一下大腿，又急又恼。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什么？一条狗？”禹璟哲却对此视而不见，神情越发得散漫起来。
“我是说……”
“许鸣曦，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禹璟哲打断了许鸣曦的话。
扭头看着他，禹璟哲收起自己刚才那副散漫的样子，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达深处的笑意，“干嘛呀？跟我说话这么小心翼翼的，至于吗？”
许鸣曦心头一热，刚准备张嘴却又被禹璟哲打断了，“拿出你当年拒绝我的气势啊。”禹璟哲看着许鸣曦，笑得许鸣曦心里直发酸，“你那时候多理直气壮啊，现在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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