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家》飞行之王

4、第 4 章

　　当卿萍从院门口返回来，倚在门框上严肃认真地说完这句话时，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天，已经拉下夜的帷幕，真的黑下来了。卿萍的话在爸爸妈妈四姑耳里不像是请求，更多的是像香甜睡梦中的小宝贝突然说了一句梦话。

　　四姑秀英看着自家二哥，这个能把闺女宠上天的男人会让妹娃跟她南下打工？不可能！那跟割他肉挖他心有啥区别？

　　卿萍妈妈看着小姑子，四妹会同意吗？毕竟女儿除了读书也没有干过其他体力活，能不能吃得消打工的苦还不知道。如果去了，那以后肯定还少不了要麻烦她多担待多帮忙的。卿萍妈妈又看看倚在门框的瘦弱单薄的女儿，姑毕竟是姑，不是娘啊，女儿啊……

　　卿萍爸爸端着茶杯，不停地吹着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卿卫南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需要出去打工了？笑话！

　　卿萍来回看着屋里默不作声的三人，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她也不想猜了，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这种猜来猜去的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多简单的事，想那么复杂干啥呢？“姑，带我走，行不？”
　　“你去干啥？”卿萍爸爸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说。眼睛依然看着他的茶杯，好像茶杯才是大家今晚讨论的主角。

　　“爸！ 我已经从学校回来好几个月了。隔壁院雪梅姐和雪绒妹妹都出去打工了好几年了，我还待在家里，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成何体统嘛。”卿萍急了，她把运动鞋放在门口柜台上，搬了凳子坐在了妈妈身边。“妈，你说说。”卿萍看着妈妈，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妈妈身上……

　　卿萍妈妈看了看女儿，又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庆山山书读得最多的女娃，不应该留在大山里，让她飞吧，能飞多远飞多远。“四妹，你看就妹娃的条件能行不？她做不做得下来那些工作？”

　　“二嫂，做得下来的。妹娃读了高中，成绩也不错，人也乖巧懂事。现在改革开放，很多台湾人外国人在广东那边开办电子厂、鞋厂、服装厂……只要会说普通话，工作好找得很，再说妹娃有文化，就更好找了。就看你们舍不舍得她走那么远了。”四姑一边给二嫂介绍广东的改革开放一边看着自顾自喝茶的二哥。

　　“广东那边，一是气候问题，那边天气炎热，全年四季不分。二是生活饮食问题，南方人喜欢甜的东西，饮食也相对清淡。吃不好，对身体发育影响很大。三是妹娃的身体问题，这几年在外地读书，生活上比较吃亏，身体比较单薄。听说那边工厂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班，吃不消。”爸爸终于放下茶杯，看着卿萍，说了一二三点理由，每一点都是为了卿萍好，可每一点都透露出爸爸不让卿萍南下打工。

　　“爸，我不怕，我吃得消。”卿萍急了，摇着妈妈的胳膊，赶紧说道。

　　“二哥，生活饮食上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工厂的工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并不全是广东人，广东才多少人嘛，就他们那点人根本撑不起那么多工厂的。为了留住工人，工厂老板也是很舍得，食堂的厨师也是从各地请来的，菜几乎都是大众口味，吃得习惯的哈。至于气候，在厂里上班，又不是天天出去干农活晒太阳，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个了。”

　　“哟，四妹，你真的回来了呀！我还以为那些小家伙骗我呢！哈哈哈 ……你们在讨论啥呢？这么热闹！”四姑正在说的时候，幺妈秀儿进来了。秀儿是卿萍幺爸的老婆，小眼睛，丹凤眼，高挑身材，大嗓门，说话没有弯弯拐拐，善良直爽。会织毛衣会绣花儿，跟卿萍妈妈妯娌关系很好。秀儿啥都好，就是不怎么喜欢干农活，成天跟中间院子里的年轻小媳妇们搓麻将，偶尔一缺三的时候，也来陪卿萍妈妈做针线活，还和卿萍妈妈一起给卿萍做过一双绣花鞋。秀儿虽然是长辈，但是也只是比卿萍大9 岁而已。卿萍很喜欢她这位幺妈。

　　“幺嫂，你还是这么漂亮哟！庆山山的太阳硬是把你晒不黑哈！”四姑站起来，拉着秀儿的手热情地笑着。

　　“漂亮啥哟！ 你看你长得越来越水灵了，皮肤又白又嫩，气质也好！外面的世界硬是安逸哈，你看你哪里像庆山山出来的人哟！我看你比出生在城里的人还长得好看些！”秀儿抚摸着小姑子的手“你看你的手，哎呀，我都不舍得让你拿筷子，怕筷子把你的手磨坏了！”

　　“哈哈哈，幺嫂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四姑不好意思的笑着，让秀儿坐下说话。

　　“你们刚才说啥呢？接着说嘛！”秀儿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虽然分了家，可她在二哥二嫂这里，从来没有客气过一回。

　　“幺妈，我想跟四姑去广东打工！”卿萍鼓着腮帮子，满眼期望地看着秀儿。

　　秀儿看卿萍的神态就知道，二哥二嫂肯定不舍得自家宝贝女儿出远门吃苦。“我也想去。四妹，你看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整天待在庆山山，我都快发霉了！”

　　“你去？你怕工作职责都没搞清楚就要回来了。”卿萍爸爸又喝了一口茶，他好像不是在讨论问题，倒是像在看一出戏。

　　“你也出去？你出去了幺哥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四姑看着秀儿，依然笑着说。

　　“你幺哥？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我照顾啊？孩子就更不操心了，有二哥二嫂呢，反正平常川娃子和卿薇也是在他们家吃饭，学习就更不用操心了，有二哥辅导。我就跟你出去见个世面，逍遥下，哈哈哈……”秀儿一会儿瞪眉竖眼，一会儿喜笑颜开，“反正你同不同意我都跟你走了，我这个人，脸皮有点厚，你知道的。哈哈哈……”

　　“那四妹，这样子的话，你看就让妹娃给你们一起去好不好？她幺妈去，多一个人照应我也就放心些。”卿萍妈妈看了眼卿萍爸爸，又看看小姑子。“她读了这么些年书，是该出去走走了，见个世面也好。”

　　“出去干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外面的钱哪有那么好赚？”卿萍爸爸瞪了一眼卿萍妈妈。

　　卿萍妈妈看向卿萍爸爸，又看了看卿萍，心疼地摸了摸卿萍的头发。“孩子大了，是该让她出去寻找自己的前途了。她想去就去吧，我们就不要阻碍她了。你这人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了又怕孩子飞了。 ”

　　“好了好了，二哥你也不要担心了。妹娃这么大的人了，你们又能留几时嘛。还是等她出去比较好，就算做不下来那些活，我们娘儿两就当出去耍了一圈嘛。我跟着出去，帮你们照顾妹娃。你们在家，帮我看两个孩子。两全其美，多安逸的事。再说了，四妹这次回来了，下次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回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四妹，就这样定了哈，我跟妹娃和你一起走，搞定，哈哈哈……我等会儿回去就跟幺师傅说。”秀儿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腿，这件争论不休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卿萍看着依然笑眯眯的四姑，知道这事就算是妥了。她高兴得可劲地蹦了起来，然后跑过去狠狠亲了一口秀儿，“幺妈，我爱死你了！你真是太伟大了！”

　　卿萍手舞脚蹈，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停下来。“爸，妈，姑，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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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幺师父：卿萍幺爸，因以前做过木匠，在家里男丁中排名老幺，所以大家叫他幺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