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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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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林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她平躺在一张普通的木床上,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裙子,没有被动过,这房间里出来她没有其他人,房内的摆设简单,只有床和一张八仙桌,桌旁两把椅子,桌上一套茶具和一个高炉。
动了动手,手腕上有红色勒痕,似乎被捆绑过,尝试着坐起来,这才感觉自己脖子一阵酸痛,猛然直起来的那一下尤其疼,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都还在试衣服,怎么会被人打晕了呢?
难道进了黑店?
自己的故事里明明没有这一段啊……
慢慢坐起来,轻轻动了动脖子,疼!铁定被打的皮下出血了哎哟喂!
谁下手这么重,没有轻重就不要学别人打架好不好,有没有点基本素质。
野蛮!落后!文明点改用迷香不行么!懂不懂科学!
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贴别的地方,很普通的一间小屋,空气中有淡淡泥土味道,若不是才刚下过雨那便是这间屋子被树木包裹其中。林洛一边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一边靠近紧闭的木窗。试着推了推,木窗虽紧却并没有上锁,在尝试了两次后便打开了,窗外是一片绿色,高耸入云的树木,茂盛而稠密,证明了林洛的猜测。
她索性将椅子抬到窗边,怡然自得的欣赏风景,并非她神经太过于大条,她只是坚信自己不会在这个小破地方丧命。
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虽然发生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可是总体来说,所有事件都按照她的小说情节在发展,事件上有些小变化并没有影响大体走势。
可以断定,她就算要死,也是死在帮白月引毒这一点上,其他的皆可以放心。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林洛倒是有些意外,一般情况对于人质不都是严加看管的嘛?为何自己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来威胁或是谈判?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林洛用衣袖包裹着手,隔着布料推开门,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禁满头黑线,是该说者贼人太放心她还是说太不看重她了呢?一步步走向树林,左走右走又回到了小屋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看管了,感情是知道她走不出去来着。
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空气清醒,又靠着树木遮盖阳光使得小屋一半朝阳一半坐荫,修成敬老院倒是蛮合适的。
突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歌声,带着忧伤的情思,虽不是特别美好,悦耳的地步倒还是可以达到,成功将无聊到底的林洛吸引住。循着歌声再次走向树林,奇怪的是,刚才如何也走不出去的树林在歌声的指引下竟然走出去了。
树木渐渐没有了,碎石小路两旁被苍翠欲滴的湘妃竹包围,雾气环绕在四周,小路变得若隐若现,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别的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踏上碎石小路,身处竹林之间似乎体验到了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终点。
又是一座小院,被翠竹包围的竹院,从护栏到小楼皆是竹子,一片绿色当中最为突兀的当属院中的树和树下的一抹红。越发靠近小院看得越是清晰,院门完全敞开的,在门口便可将院内的一草一木看个清楚,校园不大,却甚是精致。院内有有一棵不知名的老树,树叶已然落光,但是树上并不空落,那上面开满了紫色小花,像樱花一般大小,一簇簇紧实地挨着挤着,硬是透出茂盛的味道来。
树下,红衣女子脚步轻盈地跳着舞,她的衣服不似林洛的汉服样式,更接近于维吾尔族的舞衣,露出了肚脐,血红舞衣配上白皙皮肤,即使不看容颜也无法忽略她的美,美得动人,美得决绝,歌声,从她口中传出。
舞衣翻飞,带动周围的气流涌动,吹下片片紫色花瓣,花瓣与之一同舞动,红色水袖甩出翩若孤飞的雁,双手轻轻一勾舞袖悉数收回恍如落日之虹,倒是比林洛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舞蹈精彩得多。
如果她裸露的脚踝上没有粗而结实的铁链,这会更加完美。
林洛的闯入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依旧唱着跳着,也不见她额角有汗,甚至没有一点气喘。林洛猜想,这女子估计不简单。
终于歌完一曲,女子停下舞步向着林洛走来,她双眼紧闭,脚步稳健,没有杂乱和慌张,林洛这才注意到女子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但配上一身艳红如血的舞衣偏生无比协调,好像她天生就该穿这般耀眼的颜色。
“对不起姑娘,我是一个瞎子,请问我们认识吗?”声音悦耳动听,语气平和,让林洛顿生好感,不自禁的想要亲近她。
“你看不见怎么会知道我是女子?”
“只有女子才会有这等轻盈的步伐。”她不温不恼,面带微笑的回答。
“会轻功的男人也可以吧?”
“呵呵。”女子笑得一脸温柔,如沐春风,林洛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牙尖嘴利了。
风过,吹落紫色花瓣,女子就站在原地,双手平摊伸出,一朵完整的紫色花不偏不倚落入她的手心,信手拈起花儿,女子微微笑起来,一旁的林洛完全不明白她为何会笑。笑容,可以明媚动人,也可以让人心疼。林洛体会到的,只有悲戚。
“你是被关在这里的吗?”不想再让气氛沉寂下去,林洛率先提问。
“不,我是自愿的。”女子手指一松,花儿翩然落地。
“自愿?”
“恩,自愿。”
阳光静淡,女子微扬起头,刺眼艳阳直接照在她的脸上,可以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可是眼前完全无光,就算沐浴在阳光下,也得不到一丝光亮。
这么多年,你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活下来的吗?
如今我终于体会到失去双眼时你所感受的绝望,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我可以在你的身旁。
那是怎样的笑容?
带着不悔与决绝,她的笑容美好而夺目,林洛望着女子,莫名的想哭。到底是要经历多少磨难与艰辛,才会绽放出让人为之潸然泪下的笑容?
直至天色渐黑,林洛才告辞了女子离开,一下午的时间里,她也只了解到那个美好女子名唤禾采,是一个自愿失去自由和光明的人,至于她有着怎样的经历,禾采缄口不提。
走入树林后左转右转一通乱走,意料之中的又回到了自己醒来的那个院落,依旧是无一人看守,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那张八仙桌上多出了三菜一汤以及油灯一盏,饭菜都还是热的,似乎才送来不久。
原想多个心眼,若是这饭菜有毒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想要置她于死地又何必在饭菜中下毒这么麻烦?
此刻肚子饿得咕咕叫,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饭菜香更是诱人,索性不管那么多。
的确是饿坏了,量并不少的饭菜让林洛吃个精光,窗外已经完全是漆黑一片了,屋内只有一盏微弱油灯,无聊至极的林二小姐只得躺回那张木板床上。望着闪烁不定的油灯,林洛略觉无力,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先是莫名其妙被绑架,然后又被带到空无一人的院落,循着歌声遇到浑身是谜的禾采,一旦进入就出不去的怪树林,她越想越觉得头大,瞌睡也随之逼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如何?”烛光闪烁,白月闲散地坐在案前,左手轻轻敲击桌面。
“昨日午时,有三辆马车出过城,两辆往南,一辆往北,城北的守卫说那辆马车的赶车人是一个长相凶恶的壮士,城南的守卫对两辆出城马车倒是印象颇浅。”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烛光下印照出暮锦一样的脸。
“那城外呢?”暮锦站在白月身后,有些着急的问。
“城南的落叶山上据说有一个土匪窝子,而今日辰时布庄老板送来一封信,内容是让人呈交三百两纹银便可放人,可是属下去时,接头的人却告诉我,林二小姐被一群黑衣人半路劫走了,便没有收属下的银子。”
“倒是有些诚信,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闪身跳出窗外,消失在夜幕里。
“公子?”暮锦有些不解,“你为何不让哥哥继续探查?”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办好了。”暮锦拍胸脯保证。
“饵已经下去,我们也该收网了。”烛火下的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只是嘴角扬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