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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家聘礼(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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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沈毓珠不是傻子,她在第二天就明白那天子是拿她做挡箭牌。更赐了她协理六宫之权,杜绝后宫不必要的浪费,省银子这事儿可不就是专门得罪人的。太后得知她曾与皇上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后,虽也欣慰皇家有后,但她钟意的是自家侄女夏清雅,于是派人时刻盯着沈毓珠,以防她蛊惑天子。而那夏清雅,起先倒是常来瞧她,杏核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太后和夏清雅转移目标,沈毓珠是彻底地没了自由,比被关在地牢还令人绝望。玄康倒是乐得清闲,没了太后在身边撺掇立后,处理起朝政更是得心应手。
十二岁起单枪匹马闯江湖,沈毓珠胆子大,但不代表是傻子。她摸摸平坦的小腹,等再过些时日,太后这边消停了,皇上再治她个欺君之罪……这边厢正急得上火,前头就有人来报“沈主子,太后玄英池设宴,请您前去。”
沈毓珠心知太后顾及颜面,虽没有正式行册封礼,但这皇宫上下也将她当做主子来供。
沈毓珠到了玄英池,见那桃花院落,太后端坐正首,夏清雅坐在一旁,两边各设了长桌,衣衫亮丽的少女们娇笑连连。
“唉,那不是皇帝哥哥新得的美人吗?”来得都是皇家女眷。
沈毓珠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却引来几声嘲笑:“怎么连礼节都不会?瞧她的动作好笨啊。”
说到底也是自家儿子看上的人,太后轻咳一声赐了坐。沈毓珠长舒一口气,想着低眉顺目不引人注意就是了。但才坐下就心知不好,这凳子歪歪斜斜甚是不平,只能提了气息,努力保持平衡。
“早闻清雅姐姐书法一绝,今日有幸一见,实在荣幸。不知能不能请沈姐姐稍露一手,也让我们一饱眼福。”
沈毓珠一个激灵,差点摔个趔趄。太后看向沈毓珠,道:“今儿本是家宴,不必拘礼。”
沈毓珠福身,走向画案旁,正待下笔,却听夏清雅笑道:“瞧沈姐姐脚下带着功夫,怕是这作画也有说头。”于是走过去和另一人扯起宣纸,柔声道:“我就做主一回,替姐姐扶这宣纸。”
果然是个玲珑剔透蕙质兰心的妹子!沈毓珠感激地点点头,提了毛笔,脚下一点,侧身腾挪中,画已现雏形。太后也不禁起身看去,这沈毓珠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拿这作画,必须有舞蹈功底,手上的力道也应仔细,重了就会弄破宣纸,轻了倒分不出画中远近虚实的意境。
玄康走进玄英池的时候,看见的恰是这副画面,桃粉深处,落英缤纷,素色衣衫翩跹若蝶。微一挑眉,这女贼的功夫倒也不止偷盗这一个用处。尚不及刮目相看,下一刻就连人带画撞在了一起。玄康扶额,终是不能太乐观!
众人变了脸色,忙去扶夏清雅,再看向沈毓珠时,纷纷带了嫌弃。关键时刻翻转方向做了肉垫的沈毓珠痛得冒汗,好不容易得空喘息,就听太后道:“送你们主子回去,宣御医。”
惨了!御医一来,肚子不就露陷了!横竖是一死,趁天黑逃了吧。只望那难缠的天子能少派些人盯着她。沈毓珠后悔得直挠墙,却见一个身影好似清风停在了前方。
“怎么也不小心些,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玄康笑眯了一双眼,沈毓珠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稍稍挪动脚步,钻心的痛直达心底,祸不单行,脚崴了。
玄康挑眉,打横抱起沈毓珠,“母后,儿子先带她下去了。”瞅一眼皱在一起尚未完成的画作,玄康的笑意更深。
第四章:
玄康绝对是吃错药了,从玄英池回来,那双眼中就没少过笑意。沈毓珠想起一路上,玄康将她抱在怀里,她只觉心跳如擂鼓,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你好生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瞧你。”玄康起身,看着偷瞄他的沈毓珠。沈毓珠忙下床,忍着痛跳了两下,摆手道:“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我一个伤患,也用不了这么多侍卫不是?”
撤了侍卫好逃走?玄康不置可否,“天也不早了,朕晚上再来好了。”高大的身形逼近沈毓珠,玄康挑起她下巴,笑道:“美人似乎忘了,不侍寝哪来的孩子?”
“侍……侍寝?”皇上您说笑呢吧。沈毓珠看着玄康的背影欲哭无泪,天子的心思别乱猜,猜也猜不准。
等到夜深,玄康依言回沈毓珠的寝殿,凉亭中,香风阵阵,琴声幽幽。离近了看,是一袭碧色衣衫,绣着精致的百合花纹,长发如瀑,一双杏核眸子泛着盈盈波光。
玄康呼吸一滞,不动声色道:“清雅,怎么是你?”
夏清雅起身福礼,“皇上金安,沈姐姐约我来此赏月,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是吗?”玄康好整以暇地坐下来。
夏清雅哀声道:“许是沈姐姐生气了,今天都怪我,害得沈姐姐扫兴。”
玄康是习武之人,缘由看得清楚,沈毓珠的作画方式极为细致刁钻,画纸不能移动分毫,否则着墨处改变,画作就算废了。夏清雅绊了一脚,宣纸轻晃,沈毓珠来不及收笔,最终撞做一团。至于有心还是无意……玄康看向夏清雅,叹声道:“清雅,你是朕的表妹,朝中锦绣男儿多不胜数,若是有了中意的,表哥自会替你做主。”
玄康扬长而去,夏清雅颓然跌坐。许是少时初见,便已倾心。怎奈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始终得不到意中人的一眼青睐。
沈毓珠万般不情愿地回宫,看着一左一右两位面无表情的影卫,连死的心都有了。
“主子,您不回去,我们俩也活不成。”
“主子,您看东方那支焰火是在召我们回去,皇上该生气了。”
“主子,您借了夏郡主的腰牌,堂而皇之的出宫,我们拦不住,但将您带回是我们职责所在。”
“主子……”
影卫是憋太久变话唠了吗?沈毓珠气急,抢了影卫身上的银子才算解气。随后进了一处宅院,嘱咐两人不能露面。影卫瞧着开门的英俊男子,互看一眼,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等回到宫中,一眼瞧见端坐正堂的人,立刻嗅到危险气息的沈毓珠直想逃。怎奈影卫一左一右将她架到殿中后,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皇上您怎么来了,咳,我就是去赏了个月。”
玄康走近沈毓珠,被她略显凌乱的衣衫吸引了目光,真正令他惊诧的是衣襟上的红色吻痕,一向和煦的眸子不禁带了震怒,他一路将人带到玄英池内的温泉,冷声道:“给朕洗干净,入了宫,就是朕的人,没我的允许,竟敢乱来。”
见玄康走出去,沈毓珠解下衣衫,走进泉水中,适宜的温度舒缓了一天的疲累。良久不见里面有动静,玄康走到屏风后,沈毓珠已经趴在壁沿睡着了。唤来宫女为她换上衣服,玄康略有无奈,气消了大半,只能将其抱回寝宫。
翌日,沈毓珠与天子同宿的事儿传遍朝野。早朝之上,众臣因后宫虚空一事儿再次上奏,下了朝,太后无奈下妥协“既中意她,也是她的福气。待她生下孩子,再行封妃。”
“也好。”对后宫充实一事向来沉默的天子,第一次答了好。
重檐屋角,鸿雁高飞,碧隋王朝就这样迎来了第一位妃嫔。
第五章:
行册封礼那日,已是一月后。
前来祝贺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夏清雅拿起发饰替沈毓珠戴上,看着镜中明媚清丽的容颜。夏清雅笑道:“姐姐使得一手好手段,是谁当初说无心后宫只为保命,我原以为你是我的盟友,会为我和表哥制造机会,而今入主后宫的人却是你。”尖细的金饰顺着沈毓珠的脸颊下滑,“别让我查出你的底细,否则我会加倍还你。”
夏清雅扬长而去,沈毓珠摸着衣袖上繁复的绣样,清亮的眸中说不清是喜是悲,底细,她还能有什么底细?不入流的女贼一个,还是这碧隋王朝玄康皇帝的第一位妃嫔。
玄康长臂一揽沈毓珠的腰身,笑道,“平时见你什么样的戏文都能演上一出,怎么今个变淑女了。”
一手扯下沈毓珠腰间的衣带,玄康俯身印上那双桃花似的唇。沈毓珠双手抵在玄康的胸膛上,喘息越来越深。感觉到她的抗拒,玄康敛了神色,“你的过去我不会追究,你呆在我身边,我保你家人平安喜乐。”
“你查到了什么?”沈毓珠惊慌地抓住玄康的衣襟,急道。
“你希望我查到什么?”玄康蹙眉,握紧拳头平复下怒气,随后出了殿门。
玄康连日来都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好容易得了闲。太后设宴,为夏清雅践行。他去了宴席,却不见沈毓珠。太后看他心不在焉,只能放行。
夏清雅追出来,央求道:“皇上留步,表哥,听说西苑的花开得极好看,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西苑离沈毓珠的寝宫极近,玄康也就应了下来。路过沈毓珠的住所时,见宫门紧锁,蹙眉道:“怎么也没个当值的太监?”
话未完,就见一袭黑影翻过墙苑,扬长而去。玄康气恼,提了脚步,也紧追了出去。隐蔽行踪的影卫见此,也一个接一个地追出去。
离皇宫远了,沈毓珠扯下布巾,大口喘气,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递到黑衣人手上,“有什么事儿及时告诉我。”语毕,就要转身,却被那人揽住了去路。
“师兄?”
“阿毓,你玩够了没?”男子在月光下长身玉立,英俊的面上是不耐烦的神色。
“他让我协理后宫,财政大权在我手上,等我存够了银子,我就立刻回去!”
“可那皇宫岂是善地,由得你乱来?”沈青城叹口气,再看向沈毓珠时不禁带了无奈,一双眸子隐着深情。“阿毓,我会保护你,虽不能锦衣玉食,但到底能衣食无忧。这碧隋王朝天子脚下,你还没呆够吗?”
“师兄,你……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手还得牵到什么时候?”玄康倚在树旁,一双眸子危险地盯着前方。沈毓珠紧张地心快跳出来,一推沈青城,“师兄,你快走。”
“走?呵,沈毓珠你真当朕无能,由着你耍来骗去。”玄康一步步地走向沈毓珠,这场景几乎和想象相融合。大概在很久之前,沈毓珠也在盼着有这么个人,俊如天神,身姿高大,踏月而来,带她重回光明。
“给朕带回去,今日之事露一点风声,你们提头来见。”玄康吩咐众影卫,随后揽过沈毓珠,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