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也会开花》假的华东一枝花

7、柔软和僵硬

　　吃完饭，郑澜不让郝泓走，留他一起看电视。空调温度很适宜，午饭很好吃，阳光照脸上暖洋洋。郝泓开始犯困，最后电视机的声音被睡意淹没，郝泓倒在沙发上。郑澜转头望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睫毛根根分明，卷翘可爱。视线一直往下，郑澜盯着郝泓红润的嘴唇，他唇形很好看，还有唇珠。不知不觉郑澜就凑过去，郝泓沐浴露的香气进入了他的鼻子。

　　奇怪，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他用了会这么香？

　　郑澜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探出手相碰郝泓的嘴唇，食指点在上面，软软的湿湿的。一点一点，食指触碰了嘴唇的每一寸地方。郝泓觉得痒，伸舌头舔一下嘴唇。舌尖碰到了郑澜的食指，郑澜触电般的缩回手，心跳很快，端坐，不敢再动，怕自己又发疯吵醒他。过一会儿，又控制不住，瞟一眼郝泓又收回视线，又瞟一眼，做贼似的。
　　不行不行，我还是别待这儿了，这儿空气都让我窒息，回房打把游戏好了。
　　郑澜就打了一把，不在状态，心不在焉，被队友狂喷。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经常访问的yellow网站，但是搜了部基片。郑澜脸红的不像样，脸埋在枕头里就露了两个亮晶晶的眼睛，在目不转睛的看……那啥。

　　卧槽！居然可以这样！哎呀这叫的比女的还骚。哇我在干嘛啊，白日宣yin吗？羞羞脸！哥哥还在外面睡着呢！
　　我真的……哎呦好糟糕一男的。怎么会有反应……怎么不自觉联想！

　　郑澜关掉手机开始念咒让自己冷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重复了好几遍才让脸上的温度褪去一点。

　　这时外面的郝泓醒了，发现郑澜不在，就去他房间里看看。一打开房门，郑澜像狗被蛇咬了一样跳了起来，脸涨红，枕头熊抱在怀里，像做错事的孩子正好被爸妈发现一样失措，眼神闪躲。郝泓被他这么大反应吓到了，“怎么了吗？”“啊，啊？哦！没什么！我没什么！我打，打游戏。”郝泓失笑，“舌头打结了？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回家了，晚饭自己能搞定吧？”郑澜只想赶紧逃脱，“我自己可以！哥哥你走吧！”

　　郑澜眼睛张得圆圆的，点了好几下头，好像巴不得自己赶紧走，在掩盖什么的样子，算了，小孩子的世界我不懂。

　　郝泓走了，郑澜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倒在床上。还好没有看出来，危机解除。蓝蓝又不禁回想起片里的画面，又想到郝泓的身材和嘴唇，啊……那个触感，好想在感受一次……

　　突然郑澜坐了起来，冲出房门，空无一人。
　　啊……自己在搞什么啊，明明可以在多待一会儿的，真是个弟弟。
　　郑澜垂头丧气地走回房间，Duang一声躺回床上。
　　“唉……”

　　这边郝泓回到家，看着冷清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没有郑澜在旁边哥哥长哥哥短的，有点过于安静了，但是自己都习惯了不是吗？
　　不敢面对爸妈，不敢面对朋友，更不敢面对是……
　　这次被勾起回忆，又发病了。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原来还是耿耿于怀，结了痂的伤口留疤，难看的疤痕一直提醒自己当时是如何被突然冲出来的郝湟推到一边，而哥哥却被大卡车撞飞好几米。等他回过神来，哥哥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这时他崩溃了，他一把拉开白布，抓着哥哥的肩膀疯狂摇晃，“醒一醒！哥哥！你醒过来啊，我错了，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起来骂我好不好，你说话呀！不要不理我！不要这样对我！哥哥！啊……”郝泓泣不成声，埋在哥哥的胸膛，却感觉到不同以往温暖的体温，郝湟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冷了……郝泓不甘愿地抬头，红血丝布满眼睛，脸上身上都是血，他像从地狱来的恶魔，但恶魔此时悲痛欲绝，脆弱无比。他看着自己亲生哥哥苍白的脸，颤抖着。伸手想把郝湟脸上的血污擦去，但越擦越脏，郝泓绝望的哭出了声，“哥哥……”最后额头抵着额头，在郝湟冰冷的嘴唇上落下最后也是第一次的吻。他颤抖地更厉害了，慢慢松手，跪在地上，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瓷砖上……

　　是我害死了他。这个罪孽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当他们爸妈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儿子失魂落魄地跪在病床前，而大儿子安详地躺在床上，身体没了温度，变得僵硬。

　　世上最悲惨的事情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爸妈得知郝湟去世原委后，也没有责怪郝泓，反而告诉郝泓这不是你的错。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只想好好珍惜郝泓。但郝泓无法跨过自己心里这道坎，他没脸面对父母，于是出国留学。郝泓爸妈得知后，也支持他，只要他会变的有笑容，换个环境是好事。只要还活着就好……

　　郝泓最不想回忆的一段往事，以为已经深埋心底的往事，以为治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心一揪一揪地难受。郝泓看着自己手心当时被推开倒地留下的疤，痛苦的往事像沙尘暴一样滚滚而来，手握紧，指甲嵌在肉里留下深深的印记。

　　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