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言》胶水已经不粘啦

14、喜欢

　　“出来我们再聊一聊好吗？”
　　回答秦晴的是沉默，沉默，和一些微弱的哭声。

　　秦晴没了办法，靠着门滑坐下去。觉得隔着门聊聊应该也能凑合。
　　“可以和我聊一聊吗？”
　　“我承认我当时是有想捉弄你的成分，但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那样想。”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是因为我骗你了吗？”
　　“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好好回应你吗？”
　　“…怪我吸烟吗？”

　　这是大小姐却突然将房门打开，吓得秦晴一个后仰。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抽烟不抽烟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根本没有骗到我，我没没有误解什么，就算有，我们也说清楚了！”

　　秦晴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矮了半个头的大小姐，头发毛毛躁躁的，遮住了她头顶好看的那个旋。
　　眼睛红的像小兔子，说话却像老虎一样。

　　“那你为什么哭呢？”秦晴用大拇指轻轻抹去了眼睛下的泪珠。
　　“和你有关系吗？少在这里假惺惺！”
　　“你难道是真的喜欢我吗？”秦晴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最不可能的那个猜想。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才看不上你！本小姐直的很！”
　　“那就好。”秦晴也不恼怒，用手揉了揉大小姐的头，转身离开了。
　　“今晚吃可乐鸡翅好吗？”
　　“我出去吃！”
　　“那别喝酒。”
　　“婆婆妈妈的！走了！”

　　大小姐坐在出租上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不一会又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她忽而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全天下最最悲伤的人，连孟姜女都要让她三分。最后又想起自己没吃到秦晴的可乐鸡翅，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您好？请问现在可以点菜了吗？”

　　大小姐在角落的桌子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一点点菜的意思都没有。要不是看大小姐穿的还算正常，餐厅的人都要怀疑她是来蹭水喝了。

　　“啊？？哦…要一个可乐鸡翅。”
　　“嗯嗯，还需要别的吗？”
　　太长时间没有自己想过吃什么的大小姐，一时之间大脑只是一片空白。
　　“再来一碗米饭吧…”
　　“嗯嗯，好的。”

　　餐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大小姐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屏住气打开手机。

　　“你在哪呢？”
　　“…关你什么事。”
　　“快说”
　　“就不！年纪轻轻就来管你爸爸了。”
　　“妈妈让我来找你”
　　“？？？？秦晴吗？”
　　“啊哈，你们果然有一腿！等我过去，你最好老实交代。”

　　大小姐甩了个定位给梁友生就没有再搭理手机了。思绪拧的像麻花一样，又乱糟糟的，眼前的可乐鸡翅尝起来像一点味道也没有的样子。

　　“你就吃这个啊，你不腻啊？！”
　　“关你屁事。”
　　“哦呦呦，脾气还不小。”梁友生拉开大小姐对面的那把椅子。
　　“说说吧？怎么了。”
　　“没怎么”
　　“秦晴妈妈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哎～真小气啊。”
　　妈的，骚包。
　　“啊哈！我想起来了！要不是因为你当初和我乱说一大堆有的没的，哪里会这样！”
　　大小姐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
　　“不能出了事就是我的锅吧？
　　“我呸！你怎么有脸！”
　　“丢不丢人啊你，先坐下来吧。”
　　“…唔…”

　　对面的小人儿突然哭了起来，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像洪水决堤一样。

　　“哎哎哎，别哭了，我的天，搞得跟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多大个人了，还是说哭就哭…我要是秦晴啊，我也不喜欢你。”

　　听到这样的话，厚脸皮金牌选手却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哭声都减弱了下去。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的大小姐，脑袋里满满的被傻瓜两个字塞满。

　　“走吧”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向大小姐伸了过来。
　　“...我们去哪？”
　　“回家。”

　　大小姐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男孩这样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好看的虎牙。亮晶晶的眼睛还像从前那个把她护在身后的高中生，好像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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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躺在梁友生的床上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刘梓欣和梁友生从小一起长大，用刘梓欣的话来说两个人就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姐妹。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到梁友生被送出国之前，他们一直都是秤不离铊的关系，虽然是刘梓欣单方面的说法。但二人分开的时间确实是少之又少。今天不是在自己家吃饭就是在他家，梁友生家甚至有一个属于刘梓欣的房间。

　　“去洗澡吧，东西你都知道在哪。”
　　“那你呢？”
　　“有没有搞错啊，洗澡也要人陪吗？”
　　“去去去，臭流氓，呕！”
　　“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女人。”

　　趁着刘梓欣洗澡的时间，梁友生找出了一个奶锅，烧热了水，拆了一包泡面。轻车熟路的煮了起来。煮熟的泡面在冷水里过了一遍，放在一边。再将调料全部加进热水了，煮沸之后再加掰好的火腿肠，打一个鸡蛋进去，筷子搅开。过一会再把面条加进去，关火，闷五分钟。

　　“出来了？把面吃了，吃完就睡觉。”
　　“嗯。”

　　洗完澡的刘梓欣还是懵懵的，封闭浴室的环境容易让人大脑缺氧。
　　当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碗吃了无数次的泡面，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今晚和你shui好吗？”
　　“......你这么大的姑娘没有廉耻心吗？”
　　当抱着大被子的刘梓欣站在梁友生的床边的时候，梁友生在心里将年幼的自己又咒骂了无数遍。

　　“我怕今晚打雷。”
　　“妈的，少来这套。每次都是怕打雷，怎么，睡我这里就不打雷了吗？”
　　“对呀对呀。”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梓欣已经把被子丢到的床上，随后又像猪拱白菜一样，把梁友生逼到床的另一边。

　　一只手从一床被子里偷偷钻到了另一床被子里。
　　刘梓欣摸着梁友生左手食指第二指节的伤疤，轻声问道：
　　“友生，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不好啊。”换上黑框眼镜的梁友生，美好的和白天判若两人。
　　“还是睡不着吗？”
　　“好多了，别担心了，快睡吧。”梁友生摸了摸大小姐的头。
　　“阿于他上个月结婚了。”

　　刘梓欣明显的感觉到了摸头的手顿了一顿，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下意识的把嘴抿了抿紧。
　　房间里一时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没事的，我早知道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对阿于…”
　　“没有了，傻瓜，没有了。过去那么久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到最后，梁友生的声音渐渐听不见，说的一切都好像变成了喃喃自语。

　　刘梓欣紧紧的抓住了他的食指，“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面对刘梓欣突然严肃的脸，梁友生已经说不出来其实自己放弃治病很久了。
　　“你怎么又哭了呀，唉。”
　　刘梓欣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哭了，好像流泪的开关打开了便再也无法关上了。心中的那些难过，悲伤，痛苦，焦虑却一点都没有因此减少

　　“我和你说个秘密吧，说了你就不准再哭了，好不好？”看着刘梓欣那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梁友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啊…大概是五天前吧，具体哪天我也不记得了，我去了那个我总去的酒吧，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来的，结果真让我碰上一个。那人一直坐在角落里，东望西望的，但是身材倍好，长得也帅，我当时就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这人肯定活不错。”

　　刘梓欣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大半，听到这里，当机立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然后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讨厌和别人谈感情，磨磨唧唧的。所以我拿着酒就过去了，喝了两杯我们就算认识了。我就直接问他‘约吗？我楼上宾馆有一个包下来的房间。’结果这人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一晚上多少钱？’，我当时就心想这人屁事真多，还管房间多少钱，所以我就唬他，我就说一晚上2000。然后他沉默了一会说‘不值这个价’，说到这我就想走了你知道吧，但是确实长得帅。我就和他解释，说‘这都是明码标价的，你自己可以去楼上看。’，然后他还很吃惊的和我说‘楼上难道有个价格表不成’，我听到这，心想，完了，这得是什么穷乡僻壤来的才能不知道酒店有价格表。就打算换一个新目标了。结果谁想到，他突然拿出一对手铐，给我铐上了。我当时都懵了…”
　　“他是警察吗？！”
　　“对啊，后来我才听说三大队在这附近扫huang呢，你说这不是冤枉的。”
　　“那后来呢？”
　　“啥狗屁后来啊，我被无罪释放了呗。”
　　“…人家以为你是鸭啊？！哈哈哈哈哈！还说你不值2000！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大小姐从鼻孔里吹出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

　　“…邋遢鬼…”
　　“你可以告诉我喜欢男的是什么感受吗？”
　　“说的真有意思，你不喜欢男的吗？”
　　“那…好好好…我这么问，喜欢同性是什么感觉？”
　　“那喜欢异性是什么感觉？”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无非是爱情而已，有什么不同的？”
　　“总还是不一样的吧？”
　　“没什么不一样的。无非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无关乎性别的。每一对情侣都有他们独特的相处模式，不代表他们对待喜欢是不同的。我们也会想要互相依赖，想要撒娇，会想一起看电影，一起做喜欢的事，不能因为是同性之间的爱情就觉得这件事情被特殊化了。我给别人的爱，和你给别人的分毫不差。”
　　“那我喜欢秦晴吗？”
　　“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好吧…让我想想吧。”
　　“快睡吧，明天再想。”

　　“晚安，友生。”
　　“晚安”

　　第二天四点多，梁友生就醒了过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在一个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醒来。
　　看着睡的正香的刘梓欣，他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在日记本上记下昨天发生的一切。

　　“…我一直一直在问自己，过去发生的那一切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有太多我没有办法回避的情绪积压在心底，我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但是还好，还好你依然健康长大，还好我保护好了你，你就是我盒底的希望。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要继续做一个勇敢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并且哥哥随时欢迎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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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键盘坏掉了。。。今天好不容易到货了。这章其实大部分是为了后面梁友生的故事在铺垫嗷，希望不会太啰嗦。